清明刚过,山间的雾气还没散尽,就有村民慌慌张张地跑到陈光庆家:“陈英雄,不好了!清军来了,还带着铁锹,说要挖阿狗的墓!”
陈光庆心里咯噔一下——阿狗的墓里除了尸骨,只有胖墩留下的小铁锅,哪来的宝贝?
他赶紧抱起陈天护,让李秀莲带着陈太极、陈念狗和十三个娃躲进地窖,自己则和朱慈烺、几个村民抄起家伙,往山上去。
刚到山腰,就看见十几个清军士兵围着阿狗的墓,为首的将领正叉着腰指挥着:“给我挖!使劲挖!我就不信那‘锅巴侠’的墓里没藏着太极印线索,说不定还有金银珠宝!”
士兵们挥着铁锹,泥土飞溅,墓碑被推倒在一旁,“锅巴侠”的字迹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刺眼。陈光庆攥紧了手里的短刀,却被朱慈烺拉住:“别急,看看他们要耍什么花样。”
村民们也赶来了,躲在树后,气得浑身发抖。
胖墩从地窖里跑出来,躲在陈光庆身后,小声骂:“这群混蛋,连英雄的墓都敢挖,太过分了!”
清军挖了半个时辰,墓坑越挖越深,却除了泥土,什么都没挖到。
将领不耐烦地踹了一个士兵一脚:“没用的东西!再挖深点!要是挖不出东西,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士兵们不敢怠慢,加快了挖掘速度。突然,一个士兵“当”的一声,铁锹碰到了硬东西。“将军!有东西!”
将领眼睛一亮,赶紧凑过去:“快挖出来!小心点,别弄坏了!”
士兵们小心翼翼地刨开泥土,只见土里埋着一堆黑黢黢的东西——不是金银珠宝,也不是太极印,竟是十三把旧铁锅铁铲,铲头锈迹斑斑,手柄被磨得发亮,正是十三个娃以前煮锅巴、炒菜用的厨具。
“这……这是什么?”将领愣住了,蹲下身,拿起一把锅铲,翻来覆去地看,“怎么是些破锅铲?”
躲在树后的村民们忍不住笑出声。
胖墩捂着嘴笑:“那是我的锅铲!上次煮锅巴时柄断了,我埋在阿狗叔墓旁的!”石头也笑:“还有我的!我那把铲头歪了,也一起埋了,想让阿狗叔在底下也能煮锅巴吃。”
将领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又气又窘——他兴师动众地来挖坟,以为能找到宝贝,结果只挖出一堆破锅铲,传出去还不得被人笑掉大牙?
他狠狠把锅铲摔在地上,骂道:“妈的!一群骗子!什么锅巴侠,根本就是个穷鬼!”
“你才是骗子!”胖墩忍不住冲了出去,指着将领的鼻子骂,“阿狗叔是英雄,你连他的墓都敢挖,你才是混蛋!”
陈光庆也走了出来,捡起地上的墓碑,轻轻擦去上面的泥土:“阿狗兄弟是‘锅巴侠’,他的墓里藏的不是金银,是我们对他的念想,是十三娃的锅铲,是比宝贝更珍贵的东西。你挖他的墓,就是在挖我们的人心,你觉得你能挖到什么?”
清军士兵们面面相觑,有的低下头,不敢看陈光庆的眼睛。
将领气得浑身发抖,却不敢动手——他知道陈光庆会太极功夫,上次夜袭就吃了亏,而且村民们都围了过来,手里拿着锄头、镰刀,眼神愤怒,真打起来,他们讨不到好。
“走!给我走!”将领狠狠瞪了陈光庆一眼,带着士兵们灰溜溜地撤退了。路过墓碑时,一个士兵不小心踢到了地上的锅铲,“哐当”一声,像是在嘲笑他们的狼狈。
村民们爆发出热烈的笑声,胖墩捡起锅铲,擦了擦上面的泥土:“以后这些锅铲就放在阿狗叔墓前,谁敢再来挖坟,就用锅铲打他们!”
陈光庆扶起墓碑,重新立在墓前,对着阿狗的墓深深鞠了一躬:“阿狗兄弟,让你受委屈了。不过你放心,我们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你的‘锅巴侠’之名,会永远记在我们心里。”
夕阳的余晖洒在墓碑上,“锅巴侠阿狗之墓”八个字泛着温暖的光。
村民们带着锅铲,簇拥着陈光庆往村里走,“书娃”周小文还哼起了那首太极儿歌:“起势收势,饿不死肚子;云手单鞭,坏人靠边……”
陈光庆抱着陈天护,回头望了一眼阿狗的墓,嘴角露出了笑容。
他知道,清军挖坟的闹剧,不仅成了笑柄,更让村民们的心靠得更紧了。而阿狗的精神,也会像这山间的草木一样,永远生长,永远守护着这片土地上的人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