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庙的门轴早被虫蛀空,风一吹就“吱呀”作响,像是随时要散架。
陈光庆帮十三个娃,把装着铁锅铁铲布包塞进供桌下的暗格,又摸了摸石头的头说:“我和太子去前面探路,最多一个时辰就回来。清军要是来了,别硬拼,躲进暗格等我们。”
石头攥着根磨得发亮的晾衣杆,黝黑的脸上满是坚定:“陈叔放心,我们一定看好铁锅铁铲!”胖墩也拍着胸脯附和:“谁来抢,我就用你教的招式打他!”
陈光庆刚走半个时辰,庙外就传来了马蹄声。杏花趴在门缝里一看,顿时倒吸一口凉气——五个清军士兵正牵着马走来,腰里的弯刀在阳光下闪着冷光,显然是追来的小队。
“别慌!”石头压低声音,把晾衣杆往庙前的土坡上一插,杆顶还系着块从供桌布上撕下来的红布,像面歪歪扭扭的旗子。“都把铁锅铁铲拿出来,跟我学!”
十三个娃立刻行动起来,胖墩柱子抱着他的小铁锅,杏花攥着炒菜用的铁铲,连小丫头吴倩倩都捡起块石头,躲在石头身后。
清军士兵很快到了庙门口,为首的疤脸兵卒踹了踹庙门:“里面的人出来!藏着陈光庆和十三个娃没有?”
庙门“哐当”一声被踹开,士兵们刚要往里冲,就见十三个娃从供桌后跳了出来,齐刷刷地站在土坡前。石头举起晾衣杆,大喊一声:“保卫铁锅铁铲!”
“保卫铁锅铁铲!”其他孩子也跟着喊,童声虽稚嫩,却透着股倔强。胖墩柱子举着铁锅晃了晃,铁铲在锅里“哐当”响,倒有几分威慑力。
疤脸士兵愣了愣,随即嗤笑起来:“就你们这群小屁孩,还想挡路?赶紧把人交出来,不然把你们的破锅砸了!”说着,就举着刀朝石头冲来。
“用单鞭!”石头大喊一声,学着陈光庆的样子,把晾衣杆横在身前,脚步往左一挪,还真有几分“单鞭”的架势。
疤脸士兵没当回事,一刀砍向晾衣杆,却没想到石头突然把杆一沉,顺着刀势往下压——虽然力气小,却让疤脸的刀偏了方向,砍在了地上的石头上,溅起一串火星。
“好小子!”疤脸恼羞成怒,抬腿就朝石头踹去。胖墩见状,抱着铁锅从侧面冲过来,使出“拗步加掩手肱拳”——虽然动作歪歪扭扭,拳头也没什么力气,却正好撞在疤脸的腿上。疤脸没站稳,踉跄着后退两步,差点摔在土坡下。
其他士兵也冲了上来,十三个娃们立刻散开,各显神通。
杏花举着铁铲,对着一个士兵的腿就拍过去,铁铲“啪”地打在对方裤腿上,虽然不疼,却把那士兵吓了一跳;小狗蛋躲在树后,把石头往士兵身上扔,虽然没砸中,却干扰了对方的动作;两个稍大的孩子则学着“云手”的姿势,围着一个士兵转圈,让他晕头转向,找不到下手的地方。
最搞笑的是胖墩,他抱着铁锅跑不快,干脆蹲在地上,等一个士兵冲过来时,突然把铁锅往地上一扣,士兵没注意,脚踩在锅沿上,“扑通”一声摔了个四脚朝天,引得其他孩子哈哈大笑。
疤脸士兵气得哇哇大叫,却怎么也抓不到灵活的孩子们。
他们虽然人多,却怕伤了孩子被上面追责,只能小心翼翼地躲闪,反而被十三娃们耍得团团转。
石头趁机指挥大家往庙里退,边退边喊:“我们有铁锅铁铲,还有太极招式,你们打不过我们的!”
清军士兵们又急又恼,却真被这群孩子的架势唬住了——他们没见过这么不怕死的小孩,更没见过用铁锅铁铲当武器的,加上孩子们的招式虽然稚嫩,却透着股章法,竟让他们一时无从下手。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了马蹄声。
石头眼睛一亮:“是陈叔回来了!”清军士兵们也听到了,疤脸怕被包抄,狠狠瞪了孩子们一眼:“算你们好运,下次再让我们碰到,饶不了你们!”说着,就带着手下匆匆骑马逃走了。
十三个娃们顿时欢呼起来,胖墩抱着铁锅原地转圈,杏花的铁铲都差点甩出去。陈光庆和朱慈烺赶到时,就看到孩子们围着晾衣杆在又蹦又跳,脸上满是得意的笑容。
“你们打赢清军了?”陈光庆又惊又喜。
石头挺起胸膛,把刚才的事说了一遍,还特意演示了自己的“单鞭”和胖墩的“拗步加掩手肱拳”,虽然动作还是歪歪扭扭,却逗得众人哈哈大笑。
朱慈烺笑着说:“这群孩子真是又勇敢又机灵,将来都是学太极的好料子。”
陈光庆摸了摸孩子们的头,看着他们手里的铁锅铁铲,心里暖暖的——对孩子们来说,这不仅是煮锅巴的工具,更是他们生存的希望,是彼此守护的信念。
夕阳透过破庙的窗棂照进来,落在孩子们和他们的铁锅铁铲上,镀上了一层金边。
陈光庆知道,这群孩子虽然年纪小,却已经学会了用自己的方式守护重要的东西,而这份勇气和坚定,比任何太极招式都更珍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