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过,一剑泯恩仇。”
剑已挥出,覆水难收。
如果此时有人在上空往下看,即可看见青北的城郊总部有一条巨大的沟壑,从北边延伸到了南边,横跨整个青北安城大街。
以张嚣为中心,前后两侧宛如生死阴阳之隔。
近半数话事人几乎在瞬间消失,寻不得一点的痕迹。
待到滚滚尘烟散去,地面狼藉一片。
场上就只剩下瞠目结舌的幸存者。
刘安才刚睁开眼睛,见此一幕当即气血上涌,又瘫软了下去。
“这我怎么跟上层交代啊!”
“张嚣,你看看你做的好事,这回我们都得完了,所有人都要完了!”
“刘局,你别激动。”旁边的人赶忙搀扶着他,生怕刘安被活活气死。
张嚣这一举动,几乎所有人都清楚所带来的后果。
这哪里是什么下马威,分明就是战争!
如今国家的强大御鬼者都到血色禁地维持稳定去了,哪里还有人能拦得住张嚣。
再这样下去,只会正中国外敌对的下怀,加剧他们的侵入,造成国内恐慌。
“张嚣,你难道要亲手毁掉自己的国家吗?”刘安捂住胸口,激动道,“哪怕你站在华国之巅又如何,天之大,你敢说你是最强吗?还不如贡献出你的力量,为国效忠。”
“呵呵,那南方城你是怎么个看法?”张嚣道。
刘安解释道,“南方城安稳太久了,因此众多的城主实力不佳,仅仅3阶初期就能担任城主之位,完全是浪费。”
“那你不也是三阶?”张嚣眯着眼睛,“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能一样吗!?老子身处首都青北,表面是局长,实际权力又有多少,试问在场哪位话事人私下的份量不比我高,我就是个屁,你懂吗!!”
张嚣愣了愣。
或许还真像他说的那样,刘安只是个挂名局长,甚至没有实权。
就好比粤城的城主,那还不是一样。
城主有自主修改当地法律法规的权力,但粤城的城主却连屁都不敢放一个,从来不插手任何大小事务。
夸张一点来说,御鬼者学院和438局的地位甚至都比他高一头。
“张嚣,你这次真闯大祸了,先有国,才有家,血色禁地的保护屏障一旦被撕破,北方数十城将生灵涂炭,迟早也会蔓延到南方,牺牲部分弱者,是值得的,这是他们的义务和使命。”
呵呵——
张嚣只觉得好好笑。
凭什么有的人生下来就是牺牲品,这歪扭的思想简直令人作呕,这么伟大,那些权贵为什么不站到前线。
不过,他们说的也并不完全没有道理。
禁地的平衡一旦被破坏,全球都可能遭到灭顶之灾。
据前线人员透露的消息,从禁地深渊处冒出来的诡异愈发的强大,偶尔还会出现一两只5阶的强悍诡异。
它们24小时,源源不断地从地底深处上来。
那血红色的岩浆对它们来说就像温泉一样,还能为它们不间断提供能量补给。
守卫边疆的战士和御鬼者们根本无法正面对抗,只能利用屏障结界进行阻拦。
问题是,随着诡异的增多,屏障迟早有一天会崩溃。
“罢了。”
思虑再三,张嚣不想再玩了。
“罢了什么意思?人都没了你就想走?”刘安冒着被张嚣杀死的风险,撑着膝盖站起身,“数十名话事人啊!!!那是什么概念!”
就在这时,他口袋里的手机却是响了起来。
刘安颤抖的手摸向口袋,取出手机按了免提。
“首席大人!”
刘安再一次激动,万万没想到,居然是拥有最高权力的首席亲自打来的电话。
电话那头,首席的语气似乎没有太大波澜,平静道,“张嚣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就我自己都在看他直播呢,估计这会他的身份已经人尽皆知。”
“您的意思是?”刘安紧张问。
“随他去吧,这事确实是我们做得不光彩,不过也是迫于无奈的事,往后张嚣即是粤城和西城的最高权力者,拥有绝对的自由裁量权,任何人,包括我都不能随便干涉。”
随着首席的一番话,在场所有人都怔住了。
这可是首席大人的妥协,绝对自由裁量权,任何人不能干涉,这得是多大的权力啊!
不过,张嚣的价值确实值得这代价,只是那些死去的话事人的账,又该怎么说。
哪怕在场的人肯就此作罢,他们的手下和亲属都不会妥协。
内部矛盾一旦爆发,那可是内战啊。
“首席大人...张嚣他刚才....”刘安想要把这里发生的一切告诉对方,他甚至有点好奇,张嚣搞出这么大的动静,首席会那边居然一点风声都听不到的。
那绝对是不可能的。
可他话没说完,就听到首席爽朗的笑声。
“刘安,你多虑了,张嚣年轻有为,是做事张弛有度的天生领导者,他可不会损害我们华国的利益,咳咳...”
说罢,他像是故意咳嗽了一下,接着道,“你说是吧,张嚣先生。”
“哦?”张嚣愣了愣,看来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对方眼皮子底下呢。
这首席也是位实力深不可测老油条。
“既然如此,我也不再啰嗦,首席大人给足我面子,我自然也要礼尚往来,三天后,我再来登访,助你们一臂之力。”
“感谢。”首席发自肺腑,在电话里由衷道。
话落,张嚣微微一笑,身形消失在风雪之中。
而就在他消失后的下一秒,风止了,雪停了。
周围的气温慢慢又恢复了过来。
那令人窒息的压迫感,也随之而离去。
众人缓过神来。
“这雪果然是张嚣所为。”
“好强的领域,竟然强行把我们的实力压低了一阶,要真动起手来,我们都得完蛋。”
“快看!”有人忽然掩面尖叫起来。
众人循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原本倒塌的房屋,周围毁坏的一切,如同回档的画面的一样,正在迅速修复。
不过眨眼的功夫,原本废墟一样的场景,变回了原来开会前的模样,完全不着痕迹。
所有人见此冷汗直冒。
而刚才已经死去的那批人,以何在研为首,正满脸心悸地笔直有序站在会议室两侧,低头注视面前的会议长桌,丝毫不敢大意。
所有的一切,不过镜花水月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