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叶的清晨，雾气还没散。
火影大楼的办公室里，纲手一拳砸在桌子上，实木办公桌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哀鸣，裂纹像蜘蛛网一样蔓延。
“佐助那个混蛋！”
纲手胸口剧烈起伏，手里攥着一份刚送来的加急情报。
情报很短，字字诛心：大蛇丸确认死亡，宇智波佐助脱离控制，组建小队，行踪不明。
“静音！”纲手猛地抬头，眼神锐利，“立刻集结人手。卡卡西班、红班、凯班……能动的都给我派出去！务必在佐助做出无法挽回的事情之前，把他带回来！”
“是！”静音抱着豚豚，一脸慌乱地冲出办公室。
十分钟后。
木叶大门处，十几道身影集结完毕。
鸣人站在队伍末尾，双手插在兜里，脸上挂着标志性的傻笑，看起来和周围紧张的气氛格格不入。
“鸣人。”卡卡西走过来，眼神复杂地看着自己的学生，“这次的任务……”
“我知道，我知道。”鸣人打断了卡卡西的话，大大咧咧地摆手，“带回佐助嘛，我都习惯了。这次我一定打断他的腿，把他拖回来。”
小樱在一旁握紧了拳头，眼眶微红：“鸣人，拜托你了。”
“放心吧。”
鸣人竖起大拇指，露出一口白牙。
队伍出发。
树林在飞速倒退，风声呼啸。
行进至一片茂密的原始森林时，鸣人的身形微微一顿。
“多重影分身之术！”
嘭嘭嘭！
白烟炸开，几十个鸣人瞬间分散，咋咋呼呼地朝着不同方向冲去，嘴里还喊着“佐助你在哪”之类的废话。
混乱中。
真正的鸣人脚尖一点树干，身形像是一滴融入大海的水，无声无息地消失在侧面的阴影里。
没有查克拉波动。
没有气流扰动。
他就这么凭空“蒸发”了。
……
森林深处。
这里的光线很暗，古树参天，枝叶遮蔽了天空。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腐烂树叶的味道，安静得有些诡异。
“嘎——”
一声粗砺的乌鸦叫声打破了死寂。
鸣人停下脚步，站在一根粗壮的树枝上。
他抬起头，看着前方十米处。
那里站着一只乌鸦。
血红色的眼睛，漆黑的羽毛，歪着头，冷冷地注视着他。
“别装了。”
鸣人靠在树干上，语气懒散，“我知道是你，宇智波鼬。”
扑棱棱。
乌鸦炸开，化作无数黑色的羽毛。
羽毛在半空中盘旋、汇聚，最终勾勒出一个穿着黑底红云长袍的身影。
宇智波鼬。
他站在那里，就像是一座沉默的墓碑。那双猩红的三勾玉写轮眼缓缓转动，透着一股让人窒息的压迫感。
“漩涡鸣人。”
鼬的声音很轻，没有什么情绪起伏，“你似乎并不惊讶。”
“惊讶什么？”鸣人掏了掏耳朵，“惊讶你还没死？还是惊讶你那个愚蠢的欧豆豆终于来找你送死了？”
鼬的眼神微不可查地波动了一下。
“你对佐助做了什么？”
“我能做什么？”鸣人耸耸肩，一脸无辜，“我只是给了他一点小小的……激励。顺便帮他清理了一下垃圾。”
鼬沉默了。
他在审视鸣人。
情报里说，九尾人柱力是个热血笨蛋，把羁绊看得比命还重。
但眼前这个人……
太冷静了。
冷静得像是一潭死水，深不见底。
“木叶现在的动向如何？”鼬换了个话题。
“大张旗鼓，全军出击。”鸣人伸出两根手指，比了个走路的手势，“不过你放心，他们找不到佐助的。我已经帮那个笨蛋清理了尾巴。”
“为什么要帮他？”
“因为好玩啊。”鸣人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看着两兄弟自相残杀，还要背负着什么‘一族的荣耀’、‘村子的和平’这种沉重的包袱，不觉得很有戏剧性吗？”
鼬的瞳孔猛地收缩。
这家伙……知道真相？
这不可能。
灭族的真相，只有木叶高层和带土知道。
“你到底是谁？”鼬的声音冷了下来，杀气弥漫。
“我是谁不重要。”鸣人迈出一步，“重要的是，你快死了，鼬先生。”
嗡！
就在鸣人话音落下的瞬间。
鼬抬起了手。
手指指向鸣人。
幻术·泡沫！
世界变了。
原本幽暗的森林瞬间褪色，变成了刺眼的血红色。
天空是红的，树木是红的，连空气都像是凝固的血块。
无数只巨大的乌鸦在空中盘旋，发出刺耳的尖叫。
鸣人发现自己的身体动不了了。
四根巨大的楔子凭空出现，分别钉住了他的四肢，将他死死固定在一个黑色的十字架上。
“这里是我的月读空间（伪）。”
鼬的身影出现在鸣人面前，手里握着一把武士刀。
“在这里，空间、时间、质量，一切都由我支配。”
鼬举起刀，刀尖对准了鸣人的心脏。
“告诉我，你知道些什么？”
噗！
刀锋刺入。
没有鲜血。
鸣人的身体像是破碎的镜子，裂开了几道缝隙，然后……
“噗哈哈哈哈！”
一阵突兀的笑声在空间里回荡。
被钉在十字架上的“鸣人”炸成了一团烟雾。
画面扭曲。
血红色的天空崩塌了一角。
鼬猛地抬头。
只见在这片血色空间的上方，出现了一只巨大无比的橙色狐狸。
九尾！
九条尾巴遮天蔽日，那种暴虐的查克拉如同实质般的岩浆，瞬间冲垮了鼬制造的压抑氛围。
而在九尾那巨大的脑袋上。
鸣人正盘腿坐着，手里还端着一杯不知道从哪变出来的可乐，吸管发出滋滋的声音。
“这就是你的幻术空间？”
鸣人吸了一口可乐，一脸嫌弃地看着下方的鼬。
“装修品味太差了，全是红色，看着眼晕。”
“吼——！”
九尾配合地发出一声咆哮，巨大的爪子拍在“虚空”上，震得整个幻术空间都在颤抖。
鼬的脸色终于变了。
怎么可能？
人柱力中了幻术，体内的尾兽确实可以帮忙解开。
但这不是解开。
这是反客为主！
鸣人不仅没有被拉入幻术，反而带着九尾的意识，强行入侵了自己的精神领域？
“下去吧。”
鸣人打了个响指。
轰！
一股金色的波纹从他身上爆发，瞬间扫过整个空间。
那些盘旋的乌鸦惨叫着化为灰烬。
血红色的天空像玻璃一样炸碎。
现实世界。
树枝上。
鼬的本体猛地后退一步，手捂住左眼。
“咳……”
一丝鲜血顺着他的嘴角溢出。
精神反噬。
虽然只是试探性的幻术，但被如此粗暴地弹回来，就像是一拳打在了钢板上。
“你的身体，撑不住了吧？”
鸣人的声音近在咫尺。
鼬猛地抬头。
鸣人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他面前的树枝上，两人之间的距离不到半米。
那双湛蓝的眸子，此刻亮得吓人。
“肺部纤维化，查克拉经络枯竭，还要靠药物强行压制疼痛。”
鸣人像个老练的医生，随口报出鼬的病历。
“你现在每用一次写轮眼，都是在透支生命。”
“你……”鼬握紧了拳头。
这种机密，连晓组织里的鬼鲛都不知道。
“别紧张。”
鸣人伸出手，帮鼬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衣领，动作轻柔得像是在对待老朋友。
“我们做个交易吧。”
“什么交易？”鼬警惕地看着他。
“我不插手你和佐助的决斗。”
鸣人凑到鼬的耳边，声音低沉，带着恶魔般的诱惑。
“甚至，我可以帮你清场，保证没有任何人打扰你们兄弟的‘感人重逢’。”
“条件呢？”
“条件很简单。”
鸣人退后一步，指了指鼬的双眼。
“等你死后。”
“你的眼睛，还有那个叫‘止水’的眼睛。”
“归我。”
鼬的瞳孔剧烈震动。
止水的眼睛？！
他怎么会知道别天神的事？那只眼睛明明被自己藏在了……
一种前所未有的寒意笼罩了鼬。
全知。
这个少年，仿佛站在上帝视角，俯瞰着整个忍界的所有秘密。
这种感觉，比面对佩恩，甚至比面对那个面具男还要恐怖。
【检测到目标情绪波动：极致警惕。】
【收获情绪值：点。】
“不能留你……”
鼬的眼神瞬间变得决绝。
万花筒写轮眼疯狂旋转。
特殊的查克拉开始凝聚。
月读！
这一次，是真格的。
不管付出什么代价，必须把这个最大的变数扼杀在这里。
然而。
就在鼬准备发动瞳术的瞬间。
嗡——
一股晦涩的波动从鸣人身上散发出来。
不是查克拉。
是一种更高级、更诡异的规则力量。
就像是信号屏蔽器，瞬间切断了鼬与外界的感知链接。
鼬只觉得眼前的世界晃动了一下，刚刚凝聚的瞳力像是泥牛入海，消失得无影无踪。
“没用的。”
鸣人摇了摇头，眼神怜悯。
“你的月读对我无效。”
“你的天照烧不到我。”
“至于须佐能乎……”鸣人笑了笑，“你现在的身体，开得出来吗？”
鼬僵在原地。
查克拉流动受阻。
那种感觉，就像是被神明剥夺了使用忍术的权利。
“好了，叙旧结束。”
鸣人拍了拍手，解除了那股压制力。
“去吧，鼬先生。”
“去那个旧时代的废墟里坐好。”
“你的弟弟已经迫不及待想要杀你了。”
“别让他失望。”
“也别让我失望。”
鸣人转过身，背对着鼬，挥了挥手。
“记住，你的命，是我的。”
风起。
树叶沙沙作响。
鼬看着那个金色的背影，许久，许久。
最后。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将所有的杀意、震惊和疑惑都压回心底。
既然无法抹杀，那就只能……赌了。
赌佐助能赢。
赌木叶的未来。
嘭。
鼬的身影炸开，化作漫天乌鸦。
每一只乌鸦的眼睛里，都倒映着鸣人那双深不见底的蓝眸，带着深深的忌惮，四散飞去。
森林重新恢复了死寂。
鸣人站在树枝上，听着乌鸦远去的振翅声。
他抬起头，看向北方。
天空阴沉沉的，似乎又要下雨了。
“接下来。”
“该去给这场大戏，搭个舞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