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雨还在下，像是要把整个木叶的悲伤都冲刷干净，却只让空气变得更加粘稠湿冷。
火影办公室。
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
纲手双手撑在桌子上，那双总是充满威严的眼睛里，此刻布满了血丝。
“驳回。”
两个字，冷硬如铁。
鹿丸站在办公桌前，手里紧紧攥着那个银色的打火机。
他瘦了，眼窝深陷，但那双死鱼眼里不再是慵懒，而是一种让人心惊的冷静。
“五代大人，如果你担心的是战力，我有完美的计划。”鹿丸的声音沙哑，却异常清晰，“我已经摸清了那两个家伙的能力机制。只要把他们分开……”
“那可是连阿斯玛都无法战胜的对手！”纲手猛地拍桌，震得文件乱跳，“现在的第十班，少了担当肉盾和主力的上忍，去送死吗？我不能看着你们去填命！”
“我们不是去送死，是去扫墓。”
鹿丸抬起头，眼神倔强得像头孤狼，“如果不去，我会一辈子活在那个雨夜里。那和死了没区别。”
纲手咬着牙，胸口剧烈起伏。
理智告诉她绝对不能批，但看着眼前这三个孩子的眼神，拒绝的话却卡在喉咙里。
就在僵持不下时。
“如果加上我呢？”
慵懒却可靠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旗木卡卡西靠在门框上，手里拿着那本万年不变的《亲热天堂》，但书是合上的。
他拉下护额，露出了那只猩红的写轮眼。
“卡卡西？”纲手一愣。
“阿斯玛不在了，第十班的空缺，总得有人补上。”卡卡西走到鹿丸身边，大手按在少年的肩膀上，“而且，我对那两个家伙也很感兴趣。作为前代火影的儿子，阿斯玛不能白死。”
有了木叶第一技师的加入，天平瞬间倾斜。
纲手沉默了良久，最终颓然坐回椅子上，挥了挥手。
“……活着回来。这是命令。”
……
十分钟后。
第十班和卡卡西的身影刚消失在雨幕中，办公室的窗户就被轻轻敲响。
鸣人蹲在窗台上，浑身湿透，金发贴在额头上，脸上挂着那种标志性的、没心没肺的笑容。
“纲手婆婆，看来你需要一点强力支援啊。”
“鸣人？”纲手揉了揉眉心，头疼欲裂，“你又来凑什么热闹？给我老实待在村子里修行！”
“修行已经结束了哦。”
鸣人跳进房间，随手甩了甩身上的水珠。
他伸出右手，查克拉在掌心疯狂凝聚。
并没有形成完整的螺旋丸。
而是一团极其不稳定的、狂暴的风属性查克拉气旋。
嗡——！
刺耳的尖啸声瞬间充斥了整个办公室，仿佛有无数只鸟在尖叫。
空气被撕裂，桌上的文件瞬间化作飞灰，连坚硬的橡木桌角都被无形的风刃削去了一块。
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毁灭气息，让纲手瞬间汗毛倒竖。
“这是……”纲手瞳孔骤缩。
“新术，虽然只有五成完成度。”鸣人散去查克拉，那种恐怖的压迫感瞬间消失。他笑眯眯地看着纲手，眼神清澈，“威力嘛，大概能把人的每一个细胞都切断。”
纲手看着这个总是制造意外的少年，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这种级别的查克拉性质变化……就算是四代也没能完成。
“而且，”鸣人收起笑容，走到地图前，手指精准地在火之国边境的一个点上画了个圈，“我知道那两个家伙的弱点。”
“那个拿镰刀的疯子，靠的是诅咒仪式，只要不给他画圈的机会，他就是个只会体术的笨蛋。”
“至于那个满身缝合线的怪物……”鸣人眼中闪过一丝红光，“他有五颗心脏。想要杀他，得杀五次。”
纲手猛地抬头：“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蛤蟆好色仙人教我的嘛，情报收集是忍者的必修课。”鸣人随口扯了个谎，脸不红心跳不快。
他转过身，背对着纲手，看着窗外阴沉的天空。
系统面板上，关于鹿丸等人的【复仇欲】正在疯狂燃烧，那是最好的养料。
“让我去吧，纲手婆婆。”鸣人的声音低沉下来，“那是阿斯玛大叔的仇。如果不让我插手，我会很不爽的。”
纲手看着少年的背影，仿佛看到了一把正在出鞘的利刃。
“大和！”纲手对着空气喊了一声。
一道木遁分身从暗处浮现。
“你带第七班随后出发，作为支援小队。”纲手深吸一口气，“记住了，鸣人是村子的底牌，不到万不得已，不许他乱来。”
鸣人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乱来？
不，我是去收割的。
……
火之国边境，枯木林。
这里是必经之路。
空气中弥漫着腐烂树叶的味道。
鹿丸蹲在树梢上，手里把玩着两把查克拉刀。
那是阿斯玛的遗物，现在，它们将痛饮仇人的血。
“来了。”卡卡西的声音在耳麦里响起。
林间小道上，两个穿着红云黑袍的身影慢悠悠地走着。
“角都，我跟你说，这地方阴森森的，很适合举行仪式啊。”飞段扛着镰刀，一脸的不耐烦，“那个换金所的老头太啰嗦了，真想把他也献祭了。”
“闭嘴。”角都提着沉重的手提箱，绿色的眸子扫视着四周，“有老鼠。”
话音未落。
咻咻咻！
几枚带着起爆符的苦无从死角射出。
“又是这种无聊的把戏！”飞段大笑着挥舞镰刀，轻松弹开苦无。
轰！
爆炸激起烟尘。
但这只是佯攻。
真正的杀招，在影子里。
鹿丸双手结印，脚下的影子如同黑色的毒蛇，借着烟尘的掩护，瞬间分裂成数股，直扑两人脚下。
“影子模仿术！”
“哼，同样的招数对我是没用的！”飞段向后一跃，却发现那些影子并没有追他，而是诡异地拐了个弯，缠住了角都的脚踝。
“什么？”角都动作一滞。
就在这一瞬间的僵直。
一道蓝色的雷光撕裂了空气。
太快了。
快得像是一道从天而降的闪电。
卡卡西的身影瞬间出现在角都身后，手中的雷切发出千鸟齐鸣的刺耳声响，毫无花哨地贯穿了角都的胸膛。
噗嗤！
鲜血飞溅。
“得手了！”井野和丁次在暗处握紧了拳头。
卡卡西眼神冷冽：“这就是第一个。”
雷遁克制土遁。角都引以为傲的硬化术在雷切面前脆如薄纸。
然而。
被贯穿胸膛的角都并没有倒下。
他侧过头，那双绿色的眼睛里没有任何痛苦，只有一种看死人的冰冷。
“速度不错。”角都的声音闷闷的，“既然是写轮眼卡卡西……那这颗心脏，我就收下了。”
卡卡西瞳孔猛缩，本能地想要抽手后退。
但角都的身体里突然钻出无数黑色的触手，死死缠住了卡卡西的手臂。
“小心！”鹿丸大吼。
飞段已经挥舞着镰刀冲了上来，血红的刀刃直取卡卡西的脖颈。
“该死！”
卡卡西不得不放弃攻击，强行爆发查克拉震断触手，一个狼狈的翻滚躲开了致命一击。
“好险好险。”飞段舔了舔镰刀，“差点就能尝到复制忍者的血了。”
角都站直身体，胸口的大洞里并没有流血，而是蠕动着黑色的血管。
他一把扯掉身上的晓袍，露出了那个令人作呕的后背。
四个面具。
分别代表着风、火、雷、水。
加上他本体的土属性，这就是一个拥有五条命的怪物。
其中一个面具（土属性）咔嚓一声碎裂，那是刚才被卡卡西摧毁的心脏。
但剩下的三个面具怪，却在这个瞬间脱离了角都的身体，化作三个独立的黑色怪物，发出刺耳的嘶鸣。
“麻烦了……”鹿丸的额头渗出冷汗。
情报是真的。
鸣人那家伙没说谎，这真的是个怪物。
“按原计划行动！”鹿丸咬牙大喊，“丁次，井野，掩护我！我要把那个不死身引开！”
“想跑？”飞段狂笑着追了上去，“别跑啊小鬼！让我们来玩点刺激的！”
战场瞬间被分割。
鹿丸带着飞段冲进了森林深处，那里有他早就布置好的陷阱——无数张起爆符，以及一个专门为不死之身准备的深坑。
而这边。
卡卡西独自面对角都和三个面具怪。
压力骤增。
“只有你一个人吗？”角都活动了一下脖子，剩下的三只面具怪张开了大嘴。
一只凝聚着烈火。
一只汇聚着狂风。
风助火势。
“火遁·头刻苦！”
“风遁·压害！”
轰——！
滔天的火海瞬间吞没了眼前的森林，恐怖的热浪让空气都扭曲起来。这根本不是普通忍术的规模，简直就是天灾。
卡卡西双手飞快结印，额头上青筋暴起。
“水遁·水阵壁！”
巨大的水墙升起，但在那复合忍术的轰击下，水墙瞬间被蒸发成白色的蒸汽。
巨大的冲击力将卡卡西掀飞出去，重重撞在岩石上。
“咳！”卡卡西咳出一口血，护额歪斜，露出那只猩红的写轮眼。
太强了。
这种查克拉量，这种毫无死角的属性配合。
“这就是……和初代火影交过手的怪物吗？”卡卡西喘着粗气，感觉肺部像是着了火。
角都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身后的面具怪再次蓄力。
这一次，是雷遁和火遁。
“你的心脏，我要了。”
绝望的气息笼罩全场。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不远处的树梢上，一只不起眼的乌鸦歪了歪头，那双猩红的眼睛里倒映着下方的惨烈战况。
而在数公里外。
鸣人正踩着树干飞速疾驰，他的嘴角勾起一抹残忍而兴奋的弧度。
系统面板上，卡卡西的【焦虑】和鹿丸的【决绝】正在疯狂跳动。
“坚持住啊，各位。”
鸣人轻声低语，眼中闪烁着猎人看到猎物落网时的光芒。
“韭菜长势喜人，该我去收割这最后的果实了。”
轰！
远处的天空，一道恐怖的查克拉波动炸开。
那是角都的最终连携忍术。
也是鸣人登场的信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