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恩靠着石台，喘着粗气。他右手握着“暮影”，刀尖插在地上，左手撑着膝盖，手指用力到发白。刚才那一撞让他背很痛，胸口像被砸了一样，呼吸时火辣辣地疼。但他没倒下，死死盯着对面的黑袍人。
黑袍人站在断掉的石柱中间，胸口插着法杖，血顺着衣服流下来，在地上积了一滩。龙蛋安静地放在石台上，表面有淡淡的金光闪动。塞琳娜坐在角落，脸色很白，几乎透明。她的眼睛半睁着，看着维恩，手指动了一下，却抬不起来。
黑袍人慢慢拔出法杖，动作很慢。他肩膀上的伤在冒烟，刚长出来的肉又被烧坏了。他低头看自己的手臂，皮肤裂开，露出里面红红的肉。他低吼了一声，不是生气，是疼得受不了。他的法术在这里用不了，每次想恢复身体，都会被光和暗的力量破坏。
维恩慢慢站直，把“暮影”收回腰间，又捡起地上的“晨曦”。两把匕首归鞘时发出轻轻的响声。他往前走了一步，脚踩在碎石头上，咯吱作响。他的左眼发着金光，右眼是银白色，两种力量在他身上流动，虽然慢，但还在。
他知道这个领域撑不了多久，只要还能撑住，就不能让黑袍人靠近龙蛋。
黑袍人后退半步，脚步不稳。他抬头看维恩，那只红眼睛里第一次有了害怕。他开口说话，声音沙哑：“你以为……你能守住它？”他没有笑，也没有哼歌，像是在自言自语，“它一定会醒，而你……只是个容器。”
维恩没回答。他抬起手，掌心朝上，光和暗缠在一起，转成一股气流，然后猛地散开。领域的边缘收得更紧，空气变重，连风都停了。黑袍人身体晃了一下，像是被压住，动作更慢了。
黑袍人咬牙，突然把法杖狠狠扎进自己肚子。血喷出来，却被一股怪力拉回，在他面前变成一面肉墙。墙上长着很多像眼睛一样的鼓包，不停眨动，还散发出臭味。他盯着维恩，眼神凶狠：“那就一起毁了！”
话音刚落，那面肉墙炸开了。血雾四溅，冲击波把周围的石头都掀翻了。维恩立刻抬手，双匕交叉挡在面前，光和暗形成屏障。爆炸震得他退了两步，嘴角又流出血。
等烟散了，黑袍人不见了。
通道尽头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还有水滴打在石头上的声音。维恩想追，可刚迈一步，体内猛地一震，像有什么断了。他跪倒在地，双手撑地，头上全是冷汗。领域开始崩溃，光和暗的力量快速消失，空气里的压力也没了。
塞琳娜微微动了嘴，声音很小：“他……走了？”
维恩喘着气，点了点头。他转头看她，见她还清醒，才慢慢站起来。他走到石台边，先看了看龙蛋。蛋壳没破，金光稳定，没事。他伸手摸了摸，感觉到一点温热。
然后他蹲下，小心地把塞琳娜抱起来。她的头靠在他肩上，呼吸弱但还算平稳。她在发抖，可能是冷，也可能是太虚弱了。他脱下外袍裹住她，靠着石台坐下。
四周很安静。地上有裂缝，墙上有烧焦和撞坏的痕迹，几根柱子倒了，到处都是碎石。空气中还有血味和刚才打斗留下的气息。
维恩低头看怀里的塞琳娜，又看看龙蛋。这一仗赢了，但赢得很惨。黑袍人跑了，但不会轻易罢休。他说的那句话一直在维恩脑子里回响，像根刺。
他闭上眼，调整呼吸，想稳住体内的魔力。经脉像被刀割过一样疼。他刚到八阶巅峰，还没适应，就用来战斗。现在魔力几乎耗尽，连抬手都费劲。
塞琳娜的手指轻轻抓了抓他的衣服，像是在确认他在。维恩握住她的手，发现冷得吓人。他用最后一点暖意去捂她，低声说：“没事了，我们守住了。”
她没说话，只是把脸往他怀里蹭了蹭，像是安心了。
维恩看向通道深处，那里一片漆黑，不知道还有什么危险。但他没动。现在最重要的是休息，保护好塞琳娜。龙蛋不能离身，他们不能再被动挨打。
他靠着石台，一只手搂着塞琳娜，另一只手放在龙蛋旁边。微弱的金光照在他脸上，映出疲惫却坚定的表情。
外面的风吹进来，带着地底的寒意。一块小石头从顶上掉下来，砸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维恩抬起头，眼睛盯着上方的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