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多久，门铃就响了。
郭少云打开门，好家伙！门外乌泱泱站了一群人。
蒋渊身后跟的不是几个“小伙伴”，这阵容堪称豪华——有看着就经验丰富的“中伙伴”，甚至还有一位头发花白、气质儒雅的“老伙伴”。粗略一数，竟然来了八个人！本来宽敞的玄关瞬间显得有些拥挤。
“快请进，快请进！家里有点乱，随便坐。”郭少云赶紧把这一大帮子人让进客厅。好在客厅足够大，沙发、单人椅、甚至吧台凳都被利用起来，总算让所有人都找到了落脚点。
郭少云粗略扫了一眼，队伍成分相当复杂。有看起来和蒋渊差不多年纪、眼神锐利的青年；有戴着厚眼镜、气质沉稳的中年；最引人注目的是一位坐在沙发主位、头发已经花白、估计年过五十的老者，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夹克，但眼神清亮，神态自若，颇有几分大学老教授的气质。
这群技术大牛们显然对老板的“豪宅”更感兴趣，一个个虽然努力保持着技术人员的淡定，但眼神还是忍不住瞟了瞟那巨大的落地窗和海景，脸上或多或少都带着点“原来老板生活这么腐败”的惊叹。
蒋渊作为引荐人，率先开口：“郭总，这些都是对图像处理和计算摄影方向感兴趣或者有研究的同事。我简单介绍一下……”
他依次介绍了在场的人，果然都是些技术骨干或潜力股。最后，他重点指向那位老者：“这位是唐泽兴，唐老师。唐老师之前在国内顶尖的光学研究所工作过二十多年，后来在青大担任教授，绝对是这个领域的专家。是我们软件公司目前的高级技术顾问之一。”
唐泽兴连忙谦虚地摆摆手，笑容和煦：“蒋总过奖了，专家谈不上，就是比大家多摸了几年设备，多掉了几年头发而已。”他的幽默让气氛轻松了不少。
郭少云对唐泽兴点头致意，心中暗喜：蒋渊可以啊！连这种宝藏老专家都能挖来？这得开多少薪水？不过……开得好！这钱花得值！
郭少云也不废话，直接切入主题。他把早上因为手机拍照画质太差而产生的郁闷，以及对于未来手机影像重要性的判断，以及上一世的行业发展趋势都简单介绍了一下。最后抛出了他的核心想法：“所以我就想，咱们软件公司，有没有可能在这个方向投入一下？比如研究怎么让手机拍出来的照片更好看？甚至……未来有没有可能，参与到摄像头硬件本身的技术研发里去？”
他的想法抛出来，在场的技术人员眼睛都亮了，纷纷交头接耳，显然对这个话题极感兴趣。
蒋渊看向唐泽兴：“唐老师，您是这方面的权威，您看？”
唐泽兴推了推眼镜，沉吟片刻，开口道：“郭总的想法很有前瞻性。影像技术，尤其是移动端的影像技术，未来绝对是核心竞争点之一。”他先肯定了方向，然后话锋一转，开始泼“冷水”。
“不过，以公司目前的投入和积累，想要直接切入摄像头硬件研发，甚至自建产线，我认为是不现实的。这不仅需要天文数字的资金投入，还涉及到极其复杂的供应链整合和。就海城目前来说并不成熟的产业配套环境。”唐老师说话不紧不慢，条理清晰。
郭少云点点头，他本来也没想一步登天，主要是想找个靠谱的方向“烧钱”。
唐泽兴接着话锋一转：“但是，如果我们从图像处理算法（ISp）入手，先做软件和算法层面的深耕，是完全可行的，而且这正是发挥我们软件公司优势的地方。据我了解，公司近来采购了大量的服务器，甚至还购置了好几台目前最先进的图形工作站？”他看向蒋渊。
蒋渊点点头确认：“嗯，为了几个大数据和图形渲染项目准备的，已经到位了。”
“很好。”唐泽兴继续道，“算法研发需要强大的算力支持。但要真正做好图像算法，不能闭门造车，必须要有扎实的数据采集和测试环境。所以，我建议，我们需要搭建一个属于自己的、哪怕是小规模的光学实验室。”
“光学实验室？”郭少云来了兴趣，这听起来就很烧钱的样子！
“对。”唐泽兴解释道，“不需要像国家级实验室那么庞大，但核心设备要有。比如高精度的光谱仪、标准色温灯箱、分辨率测试卡、动态范围测试设备等等。我们需要这些设备来客观量化地评估成像质量，为算法优化提供精准的数据反馈。”
他顿了顿，又抛出一个更专业的判断：“另外，关于图像传感器。目前数字成像的主流虽然还是ccd，尤其在高端领域。但根据我的研究和判断，cmoS技术正在飞速成熟，其成本低、功耗小、集成度高的优势注定会彻底淘汰ccd，成为未来的绝对主流。因此，我们的成像算法研发，必须紧紧围绕主流的cmoS传感器特性来进行，针对它的噪声模型、色彩滤波阵列插值、灵敏度等进行深度优化。”
郭少云听得连连点头，虽然很多术语他听得云里雾里，但“淘汰”、“主流”、“抢占先机”这些词他听懂了！感觉非常靠谱！这唐老师果然有两把刷子！
“唐老师说得非常好！”郭少云率先肯定，然后看向其他人，“大家还有什么补充的想法或者建议吗？”
老板一发话，其他几位技术大牛也纷纷开口，各抒己见。
“郭总，我觉得我们可以先从夜景降噪和hdR算法入手，这是目前手机拍照最大的痛点……”
“人像模式的虚化算法也很有搞头，需要深度学习和立体视觉的结合……”
“还有色彩科学，如何让直出照片的色彩更讨喜，这里面的学问很大……”
“对，还有自动白平衡和场景识别，现在的手机拍出来颜色经常怪怪的！”
“算法优化还要考虑不同平台的处理能力，各种平台它们的ISp架构都不一样……”
“底层ISp（图像信号处理器）的管线优化也很关键，涉及到处理速度和功耗的平衡……”
“是不是可以考虑和传感器厂商，比如索妮、叁星之类的建立早期合作？”
“或许我们可以考虑和传感器厂商建立合作，提前拿到他们的样品和文档……”
“算法架构上我觉得可以采用……”
一时间，客厅里变成了高端技术研讨会。
拜耳阵列、双像素对焦、多帧合成、神经网络去马赛克、色域映射、畸变校正……听得郭少云云里雾里，脑袋嗡嗡的，只能保持微笑，不时地“嗯嗯啊啊”点头附和。
郭少云努力竖起耳朵听，但听着听着就开始眼神放空，脑子里的问号越来越多：ISp是啥？hdR我知道，但具体咋实现？索妮传感器我知道很牛，但怎么合作？
果然……不能和技术专家聊太深的技术细节，这显得自己这个老板像个只会喊“666”的土豪，太蠢了！
不过……听起来就很厉害！很复杂！很耗时！很烧钱！完美！
他赶紧给蒋渊递了个眼色。
蒋渊心领神会，轻轻咳嗽一声，打断了越来越专业、越来越深入的讨论：“好了，具体的技术路径，我们后续再详细论证。郭总，目前大致方向是明确了，关键是资源和场地。”
郭少云松了口气，赶紧把握话语权，做出决策：“好！非常好！各位的想法我都听到了，虽然很多技术细节我不懂，但大方向我明白了，也完全支持！”
他看向蒋渊和唐泽兴：“这样，老蒋，唐老师，创海大厦18层的装修方案和硬装都快搞定了，临时加塞一个实验室进去估计够呛，也会影响其他团队。你们几位核心人员尽快商量一下，这个光学实验室以及配套的研发团队，大概需要多大的面积，有什么特殊的层高、承重、防震、供电需求。”
他大手一挥，继续说：“然后直接和温酒疏的综合部联系，让她去和创海大厦物业谈，把17楼整层或者大半层给我租下来！装修就完全按照你们实验室的最高标准来，需要什么特殊设备、特殊环境，都列出来，别怕花钱！这一块，这个月我先批500万的预算给你们！下个月看进度和需求，还会继续追加！”
他最后看向蒋渊，给予了极大的自主权：“这个项目就由唐老师牵头负责，老蒋你总体协调。至于团队怎么组建，其他项目优先级怎么调整，人员怎么分配，你全权决定，不用事事问我。一样，到时候做好预算报给我就行！”
他顿了顿，抛出了最关键的数字：“这个月，我先批500万预算给这个项目！用于前期场地租赁、装修和核心设备采购！下个月看进度，还会继续追加投入！”
蒋渊沉稳地点点头：“明白。”
“谢谢郭总的信任！我们一定尽快拿出成果！”唐泽兴也显得有些激动。
郭少云心里美滋滋地想：搞定！又一个烧钱大户立项了！等再把日化工厂那边一收购，资金哗哗地流出去！这个月的亏损指标看来是稳了！到时候系统结算，一千万个人资金到手……啧啧啧，那岂不是爽到飞起？带着绮梦环游世界都可以提上日程了！
他仿佛已经看到了钞票在向他招手，嘴角忍不住开始上扬。
就在这时，唐泽兴老师忽然又开口了，打断了郭少云内心的狂欢：“郭总，还有一个建议。”
“唐老师您说。”郭少云立刻收敛笑容，摆出虚心听取的样子。
“如果公司真的决定大力投入这个方向，”唐泽兴谨慎地说道，“我建议，是否可以尝试与一些国字头的光学或电子研究所建立战略合作关系？比如龙科院下属的相关所以及一些高校实验室。”
他解释道：“这些机构里有很多顶尖的专家和积累了数十年的研究成果，有些甚至因为各种原因未能有效转化。如果能和他们合作，聘请一些退休专家做顾问，或者联合攻关一些课题，甚至获得一些非核心的专利授权，都能让我们少走很多弯路，大大加快研发进程。这比我们完全从零开始要高效得多。”
郭少云一听，眼睛更亮了！合作？聘请顾问？联合攻关？这听起来……又是很烧钱的样子啊！而且逼格还高！和国家级研究所合作？说出去多有面子！
他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立刻表态：“这个提议非常好！我完全支持！”
但他马上又强调了一点，语气半开玩笑半认真，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原则：“我只有一个要求——合作可以，请教更没问题，但咱们‘绝不白嫖’！该付的顾问费、该出的研发经费、该买的专利授权费，一分钱都不能少！咱们要尊重知识，尊重技术，堂堂正正地合作！咱们塔达发，不干那种占国家便宜、占老专家便宜的事！”
“记住了！绝不白嫖！”
客厅里先是一静，随即爆发出一阵会心的大笑和热烈的掌声。众人看向郭少云的目光里更是多了几分欣赏和认同。这个年轻的老板，做事大气，有格局！
唐泽兴更是感慨道：“郭总，您这格局……我真是……佩服！现在像您这样既懂技术趋势又尊重知识产权的企业家，太少了！”
“哈哈哈，应该的，应该的！”郭少云心里乐开了花
对！就要这样！合作费、授权费、咨询费……这不都是合情合理的开销吗？系统肯定认！花钱嘛，就要花得理直气壮，花得高大上！
又讨论了一些细节后，蒋渊便带着这群依然处于兴奋状态的技术专家们告辞离开了。他们需要立刻回去开会，把郭总的“圣旨”转化为具体的行动计划。
送走众人，偌大的客厅终于恢复了安静。
郭少云长舒一口气，感觉完成了一件大事。他心情愉悦地走到落地窗边的电脑桌，打开那台高配电脑，熟练地点开了那个让他心心念念的游戏图标。
“终于可以放松一下了！”
很快，熟悉的游戏背景音乐响起，郭少云完全沉浸在了他的虚拟世界里，手指在键盘和鼠标上飞快操作，嘴里还不时念叨着“走位走位”、“技能cd了”、“奶我一口”……
花钱，果然是缓解压力、带来快乐的最佳方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