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风城头,林家姐妹与所有守城将士、百姓,望见远方那无边无际、军容鼎盛到超乎想象的三军阵营,
听着那穿透空间传来的、令人心魂震颤的战吼与宣言,许多人激动得浑身颤抖,热泪盈眶。
林清澜紧紧抓着冰冷粗糙的城墙垛口,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心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震撼与复杂的情绪。
“日月所照,皆为秦土…大明王道乐土…大唐王道仁德…”
她喃喃自语,这些话语中蕴含的庞大自信、严明秩序与煌煌气度,是她从未在北境乃至周边任何国度感受到的。
这不仅仅是军队,更是三个高度发达的文明在此展露其冰山一角。
“我们…真的有救了。”
林清音站在她身旁,声音带着哽咽,但眼神却无比明亮,她的手不自觉地按在剑柄上,因激动而微微颤抖:
“而且,大姐,你看他们的阵势…这好像根本不是来解围的,更像是来…炫耀的。”
林清辞紧紧抱着姐姐的手臂,小脸因为激动而泛红:
“他们…他们真的好强!比传说中最厉害的军队还要强,那些旗帜,那些铠甲…我从未见过!”
一股巨大的希望,如同温暖的洋流,瞬间席卷了原本被绝望与疲惫笼罩的烈风城,城头上爆发出震天的欢呼声。
与烈风城的欢欣鼓舞截然相反,狼狄联军大营此刻已陷入了一片巨大的恐慌和混乱之中。
大酋长乌木赤那装饰着狼头和骷髅的巨大营帐内,原本正在进行的、关于如何瓜分烈风城财富和奴隶的喧嚣宴会戛然而止。
乌木赤,一个身材极其魁梧、脸上带着狰狞刀疤、身披黑色狼皮大氅的壮汉。
此时的他,正搂着一个抢来的北境女子饮酒作乐,听到外面传来的异常喧嚣和地面隐约的震动,不悦地皱起浓眉。
“报——!!”
一个狼狄哨兵几乎是连滚爬爬地冲进大帐,脸色惨白如纸,嘴唇哆嗦着,连礼仪都顾不上了:
“大、大酋长!不、不好了!
天、天兵!无数的天兵从天门中出来了!!”
“混账东西!”乌木赤勃然大怒,一把推开怀中的女子,将手中的银质酒杯狠狠砸向哨兵。
“胡说八道!扰我酒兴!什么狗屁天兵?
烈风城的援军?那群丧家之犬还能有什么像样的援军?”
“真的!大酋长!”哨兵顾不上疼痛,声音带着哭腔:
“是真的!黑色的、红色的、黄色的…一眼望不到头,铺满了整个雪狼原。
他们的铠甲亮的晃眼,武器像树林一样密,还、还有会喷火打雷的铁管子!!”
帐内顿时一片哗然,血蹄部落的酋长,一个身高异常魁梧、肩宽背厚、浑身布满伤疤的壮汉,猛地站起来,沉重的战靴踏得地面闷响:
“放屁!你看花眼了吧?是不是烈风城那群废物弄出来的幻术?”
苍狼氏族那位须发皆白、脸上涂着诡异油彩的老萨满,则眯起了浑浊的眼睛,手指掐算着,脸色逐渐变得凝重:
“黑色的洪流,赤色的火焰,黄色的风云…天象大异,命运之线彻底紊乱了…乌木赤,此事绝不简单。”
乌木赤强压下心中的一丝不安,一把抓起靠在王座旁的、门板般的巨型战斧,厉声喝道:
“都慌什么?随我出去看看!”
他率领着众首领冲出大帐,登上了营地中央临时搭建的简陋了望台。
当远方那无边无际、军容鼎盛、散发着冲天煞气的三军阵营映入眼帘时,所有蛮族首领都倒吸了一口冷气,瞬间失声。
血蹄酋长那双充满悍勇的眼睛瞪得溜圆,手中沉重的狼牙棒“哐当”一声掉在地上都浑然不觉,声音发颤:
“这、这…这是什么?烈风城…怎么可能有这种援军?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苍狼老萨满干瘦的身体微微发抖,喃喃道:
“不是幻术…是真的,他们身上的‘势’…太强了,太凝聚了…”
一个小部落首领直接吓瘫在地,裤裆湿了一片,语无伦次地哭喊:
“是神罚!我们触怒了神灵!那是神派来的军队!我们死定了!”
乌木赤也是心头巨震,头皮发麻,但他作为大酋长,绝不能露怯。
他强作镇定,握紧战斧,发出粗野的狂笑来掩盖内心的恐惧:
“哈哈哈!装神弄鬼!
就算真是援军,也不过是多些送死的两脚羊!
看那花花绿绿的阵势,中看不中用,我二十万狼狄勇士,个个都能以一当十,何惧这些样子货!
传令下去,备战!让他们有来无回!”
然而,当三军那“风!大风!”、“万胜!”、“万岁!”的恐怖声浪,如同海啸般隔着数里距离,
混合着无形的压力拍打着蛮族大营时,许多狼狄士兵已经开始双腿发软,瑟瑟发抖。
营地中弥漫开一种恐慌的情绪,各部族之间原本就脆弱的联盟,
此刻更是充满了猜忌和推诿,争吵着谁该去打头阵,甚至有人开始偷偷收拾东西,准备见势不妙就溜走。
联军统帅部设在位于中央位置的秦军大营,巨大的帅帐内,气氛严肃。
在战前,大量的斥候,尤其擅长潜行侦查的唐军“夜不收”和秦军“锐士”已被派出,
他们像幽灵一样渗透到狼狄营地附近,带回了详尽的情报。
此时,一幅巨大的、由三军探查后,以及烈风城补充好细节的北境沙盘摆放在中央,上面清晰地标注了敌我态势。
王翦作为总指挥,坐于主位,李靖、张辅分坐两侧,
其他高级将领如王贲、朱能、丘福、程咬金、尉迟恭、李积等皆肃立帐中聆听指令。
结合这些情报已经得出:
城外二十万狼狄敌军,依仗兵力优势,将烈风城三面围定,
主营设在地势稍高的北坡,但营寨连绵十数里,布局杂乱无章,
各部族之间划分地盘,界限分明,缺乏统一有效的指挥体系,
警戒哨位分布稀疏且懈怠,士兵纪律涣散,充满了游牧部落固有的散漫性。
“乌合之众。”
王翦在沙盘前,只用了四个字评价,语气平淡无波,却带着洞悉一切和绝对的自信。
李靖指着沙盘上敌军主营的位置,冷静分析:
“观其营垒,外松内亦不紧。
各部之间沟壑分明,呼应必然迟缓。
我意,可集中精锐,施以雷霆一击,直捣其中军,擒贼擒王,其军必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