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秦曦已经入睡了，秦砚坐在沙发上，看着经过控分的卷子，忍不住笑了。
秦曦控分的手段比她当年还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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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墨当年在北城一中第一次考试的时候，没控好，不小心考了全班第一。
那是一节自习课，班主任李芳走进教室，向来阴云密布的脸上满是笑意。
“咱们班这次成绩非常不错啊！第一名是陈墨同学，大家掌声鼓励一下。”
“陈墨这一次在年级上都能排到第二十，咱们班真是来了个学霸啊。”
一个年级也就三百来号人。高一一班，是整个年级最差的班级，平常想要做到一班第一，只用考到年级一百五十名左右。
陈墨坐在下面不敢动弹，她已经尽力控分了，可是没想到，这学校实在太差劲了。
李芳喜气洋洋地说道：“来，陈墨上来讲两句。”
所有目光瞬间集火在后排。
夏昭谢仰头望着同桌，心里响了一个旱天雷。
直到她站上讲台。
夏昭谢才缓过神来，这小同桌每天一声不吭，也不埋头黑学，上课还时不时睡觉，没想到是学霸啊。
她在班里是倒数，学渣和学渣之间，总有点惺惺相惜的感觉。又怕姐妹过的苦，更怕姐妹开路虎的，结果姐妹突然开了劳斯莱斯在她跟前转了一圈。
陈墨随便讲了两句，就下去了。
她坐回座位后，瞬间感觉身旁多了一个大灯泡。
夏昭谢目光灼灼的看着她，“我能看看你卷子吗？”
她把各科卷子递过去。
夏昭谢看宝藏似得观摩，“啧啧啧，这题你都会写啊，你好厉害啊。”
她没有阴阳怪气，就是很羡慕，很崇拜。
陈墨心里一松，“侥幸，大家暑假刚开学，还没进入学习状态，下一次，我可能就不会发挥的很好了。”
夏昭谢认定她是大腿了，狗腿道：“嘿嘿，同桌，那你给我讲讲这个呗。”
“好。”
时间久了，夏昭谢发觉，如果姐妹开着劳斯莱斯，能给上她赠送私教课，那她也是很乐意的。
陈墨讲题也不藏私，而且思路又清晰又独特。
“陈墨，这么多公式，我分不清，也记不住，我应该带哪一个啊？”
“嗯，其实这么多公式，说的都是同一个意思，你只要理解它的本质，就可以记住了，你可以举个例子，我教你。”
“啊？”夏昭谢随便点了个题，“那比如这个，我不知道初速度，我该带哪个啊？”
陈墨推了推眼镜，“这个题，你可以把它倒过来看，你知道这一段它的末速度为0，那你反过来看，就是初速度为0了，你就可以带这个公式了。”
倒？倒着看？
夏昭谢将信将疑，陈墨看着她脸色。
“或者，我给你画个图。”
陈墨随手画着草图，“你看啊，这有一个小人……”
两个人脑袋凑得很近，像是在说悄悄话。
陈墨的图整齐又好看。
她一步一步给她推导，教她巧妙地记住一个公式跟公式家族，带着她一条线一条线把图形变复杂。
“诶诶诶，这不是老师上课那个图！”
夏昭谢记忆复苏。
陈墨笑着点点头，“对，那个图就这样的来的。”
“哎呀，你好聪明哦。”夏昭谢眼冒金光，头一次学的忘我，“来来来，我给你讲一遍，你看对不对。”
夏昭谢磕磕巴巴地推导，凌乱的字迹和陈墨的整齐的过程重叠在一起。
陈墨皱了皱眉头，没有打断她，而是耐心地听她梳理。
“我天，我真记住了，而且没记错。”
夏昭谢像是玩拼图的小孩，陈墨手把手带着她找拼图，拼拼图，拼出了一个美妙的图案。
夏昭谢很开心，陈墨也不自觉地笑了。
两个人的成就感是相互的，无与伦比的。
两人之间小小的桥梁，被一道道难题搭起来。
一个月里，两人关系更近，夏昭谢把她看做自己的大腿，陈墨也看清了这位同桌的真面目。
学校每个班都有住宿的，校外的早饭丰富多彩，机灵小夏的招牌就此打响。
夏昭谢每天都会‘走私’很多早饭，仗着她走读生的身份。
陈墨一开始不理解，到最后也习惯了，有时候她来不及给别的班同学送餐时，还要让陈墨搭把手。
夏昭谢很懂人情世故，每次这个时候就会谄媚她。
“哎呀，对不起嘛，同桌，打扰你学习了，你放心，我也不让你吃亏，我给你开通专线早餐，你想吃什么跟我说，我请你吃。”
陈墨：“……我也是走读。”
“对哦，那你……”
陈墨拿起书，淡淡地说道：“你不用担心我会抢你生意，我没你那么大劲。”
“怎么会呢！我是想问问你有没有兴致入伙？”
夏昭谢眼里闪着金钱的光，“咱们生意会越做越大的。”
陈墨觉得她有时候很聪明，有时候又很笨，书包的容量有限，生意怎么可能做大。
夏昭谢觉得她这小同桌有意思的很，每次眉毛都打结了，还会很老实地帮她。
她就喜欢逗这种人。
比如现在，小同桌又在桌兜里看书了。
她顺手托着她下巴把人捞起来，“小四眼~，你在这么看书，眼镜就要变防弹玻璃了。”
她把书从桌兜里掏出来，大喇喇地摊在桌子上，往上面架了两个汉堡，把老师要求早读的课本放了上去。
夏昭谢像只得意的小狐狸，“看吧，这多有用，你要看的时候，就往下这么一滑……诶，嘿嘿，怎么样？”
这种两片面包夹块肉，都称不上汉堡的汉堡，在学生当中最受欢迎。
陈墨之前不屑一顾，可是现在它散发着巨大的香味勾引没吃早饭的陈墨，她实在读不进去书。
她没钱吃早饭，中午吃食堂。晚上买两个馒头，可以吃两天。
夏昭谢看她眼神，就知道她想的什么。
她故意娇滴滴地说道：“求求你了，你就尝尝我的早饭吧。”
她把汉堡举在脸前晃晃，“你就吃了我吧~”
“咳。”
陈墨脸红了一下，拿下了她手里的汉堡，撕开了包装纸。
夏昭谢老气横秋地说道：“哎，我知道你们这些好学生呢，肯定是没时间吃早饭的，我一个活生生的早餐铺在你面前，你跟我客气什么啊。”
就这样，陈墨半推半就地开始帮夏昭谢开展她的小生意，外加补课服务，作为答谢，她承包了她的早饭。
年少的夏昭谢一身阳光的气息，每天早上都要拿着一沓子零钱现金在她面前数钱。
终于有一天，陈墨忍不住了，问道：“你很缺钱吗？……天天卖早饭，不累吗？”
夏昭谢毫不在意，“你这话说的，谁嫌钱多啊。”
陈墨眼神一暗，是啊，钱很重要。
爸妈赌钱失败，就是这样扔下了自己和哥哥吗？
陈墨有点想爸爸妈妈了，但是一想到他们丢下自己和哥哥，又忍不住生气，可是爸妈好像也是走投无路，他们也是为了供养自己，自己是不是不该这么刻薄？
十五六岁青春少女的心思敏感多变，无人能体会。
陈墨有些迷茫地叹了口气。
夏昭谢数钱的手一顿，看了她一眼，“你，你叹什么气啊，我挣钱肯定是合法渠道啊，你别胡思乱想。”
她有点无措，“就算同桌犯法，好像也不影响你当警察法官什么的，你别害怕啊。”
陈墨：……
夏昭谢数钱的手彻底停下了，眼中满是认真，好像真的在思考。
她小嘴叭叭叭胡说一顿，脑子跑得比嘴快，陈墨真搞不清她的脑回路。
陈墨叹了口气，没有时间再为自己悲伤了，“你快数钱，老师来了，就不好了。”
她把钱又插回夏昭谢手里，“刚才数到158块了。”
“哦哦。”
夏昭谢一心三用，一边数钱，一边望风，一边安慰同桌，“我跟你说啊，我以后肯定遵纪守法，但是老师这种拿死工资的，我肯定不干，我要做生意，赚大钱的。”
陈墨终于笑了，“那我祝夏老板早日发大财。”
——
雷老板：秦老板，你看咱们什么时候能在谈谈合作的事情？
距离上次跟雷老板不欢而散的谈话已经过去好几天了。
秦砚：可以，我最近都有时间，看你。
雷老板：[龇牙笑][龇牙笑]
秦砚心中暗笑，他终于还是按捺不住，急着要出手书店，只能联系自己。
这书店自己是势在必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