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境之下，皆蝼蚁！
哇！听起来都牛逼的不得了啊。
听李长生的一番解释，蜃璃看了一眼李子凡，见后者点了点头 ，她才接下。
对着李长生道：“谢…谢。”
李长生嘴角微微勾起，刚要转身离去，李子凡突然凑了上来，道：“我说老二，这玩意儿你还有？也给我几张呗。”
几张？
闻言，李长生身形一僵，顿时黑着脸看向他，“你当是大白菜？这可是我师尊给我的保命之物，也才给我三张。”
“再说了，这符连你都劈不死，你要来干嘛？”
李子凡：“……”
“好啊，老二，你竟然想用雷符劈我？”李子凡故作伤心道。
“少给我装模作样了。”李长生从怀里取出最后两张五雷符，递给他。
李子凡惊讶道：“你不是说只有两张？全给我了你怎么办？”
“要就拿着，我不用你管。”说完，李长生潇洒的转身离开。
“这家伙…又给我装起来了。”李子凡看着他的背影，喃喃道。
他要这符，自然不是自己用，就像李长生说的，这符连他都劈不死。
那对能对他造成威胁的敌人，那就更没用了。
“丫头，再给你一张。”李子凡抽出一张给她。
但蜃璃摇着脑袋，说什么也不肯要。
“行吧。”李子凡收起符箓，道：“走，哥哥带你周围逛逛。”
“嗯……”
……
“沐家主，其实妾身自己走回来就可以了，何必要你亲自相送？”
“不敢，要是让外人知道在下如此无礼，恐怕会被某些人说我沐家不懂规矩。”
“您是朝廷命妇，又是李家主母，护送您回来是在下分内之事。”
“呵呵，沐家主倒是谨慎，如此，那便难为你了。”
廊下，春风轻拂过檐角铜铃，叮咚声里，沐亿鼎半步不越地跟着，听柳青沅笑语。
两人交谈了这么久，他对这将军夫人的感观真不错，其言行举止没什么架子，根本不像一个勋贵夫人。
倒是像一个寻常的富家妇道妇人家。
柳青沅不知沐亿鼎想得这么多，她抬手理鬓边的珠花时，腕间羊脂玉镯轻晃，泛着温润柔光。
与此同时，转角处，白萱灵正听沐汐雪讲集市趣闻，却突然攥紧了手中团扇。
只见数十步外那个的身影，抬手间露出的玉镯让她呼吸都停滞了。
那玉镯的样式……竟和她手腕上的简直一模一样！
二十年前那场大火，天圣宗满门遭屠。混乱中，正是这个身影把她推进密道。临走前，将一只镯塞进她手里：“躲好，等我。”
“是爹和……那就是将军夫人？”沐汐雪小声呢喃。
将军夫人来到府上时，闹出的动静不少，她是知道的。
听说大部分侍女都被派去做迎宾了。
“师尊？”沐汐雪本想问她们要不要回避一下。
但白萱灵却像听不见似的，盯着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
岁月似乎没在柳青沅脸上留下痕迹，连耳后那颗朱砂痣都和从前一样。
“姐姐……”白萱灵嘴唇发抖，不由自主撇开沐汐雪往前走去。
“师尊，你……”沐汐雪愣住了。
前方，柳青沅侧头看去，露出得体的微笑：“姑娘竟也在此处？”
沐亿鼎拱手道：“白剑仙。”
剑仙？
这可是只有五境之上的存在才能获得的尊号啊！
柳青沅惊讶道：“姑娘竟是剑仙？那此前的较武，您竟在一直让着我家凡儿？”
一个剑仙较武不拿剑，不是留手是什么？
“我……”白萱灵目含泪光 ，不知从何开口。
“剑仙，您这是……”
她上下打量着白萱灵，心里又泛起熟悉的感觉，却怎么也想不起在哪儿见过。
白萱灵眼眶瞬间红了。
这些年刀尖舔血的日子里，她无数次梦到天圣宗的莲池，梦到和姐姐偷摘莲蓬的时光。
此刻近在咫尺，对方却认不出自己。
“姐姐……”
白萱灵吐出一声颤音，缓缓抬起自己的左臂，露出腕间的羊脂玉镯，“天圣宗覆灭那晚，你把我藏进密道里，将它塞给我，说‘等我回来’……”
“轰！”
闻言，柳青沅脑袋如五雷轰顶般，身体开始踉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一旁的沐亿鼎顿时吓了一跳，本能地伸手要扶，又尴尬地收回。
不管是身份地位，还是男女有别，自己都不应该触碰将军夫人的。
尘封的记忆轰然炸开，火海中的厮杀声，宗主狰狞的面孔，还有怀中那个颤抖的小女孩。
柳青沅缓步上去，颤抖着指尖，抚上白萱灵眼角的泪痣：“小灵儿...真的是你？”
这一刻，她终于明白了，为何自己第一次见白萱灵时，就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了。
原来，她是竟小灵儿……
“是我……姐姐。”白萱灵声音哽咽，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般滚落。
这二十年来，她历经千辛万苦，无数次在鬼门关前徘徊，都是为了能活着再见姐姐一面。
如今终于等到这一刻，心中的委屈与思念如决堤的洪水，再也无法控制。
“灵儿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了……你，过得很好……我真的，很高兴……”
“我……”柳青沅嘴唇颤抖，一时之间竟不知从何说起。
她的眼神中满是愧疚与心疼，颤抖着双手紧紧握住白萱灵的手，仿佛生怕一松开，眼前的人就会再次消失。
过了许久，她才缓缓开口，声音沙哑而低沉：“当年天圣宗遭屠，我将你藏入密道后，自己却被追兵冲散。”
“在逃亡过程中，我身受重伤，昏迷在荒野之中。”
“幸好被一位少年将军所救，为了报恩，也为了能在这乱世中活下去，我嫁给了他……”
一旁的沐亿鼎看着眼前这感人的一幕，心中感慨万千。他从未想过，这看似毫无关联的两人，竟有着如此深厚的渊源。
他缓缓后退离开此地，给两人留出更多相处空间……
而另一边，李子凡这个路痴带蜃璃在四周瞎闲逛，不知不觉地就走到此地。
远远的，李子凡就见沐汐雪躲在柱子后面不知道在干什么。
两人对视一眼，好奇地走了过来。
刚走近，李子凡看到柳青沅和白萱灵相拥而泣的场景。
“娘亲，小仙女？”李子凡目光瞪大，她们怎么抱在一起？好像还哭了……
蜃璃眨着湛蓝的大眼睛，看向李子凡询问。
他摇了摇，表示不知。
“有了。”李子凡对蜃璃打了个手势，示意她别动，自己去把沐汐雪拉过来。
蜃璃点头。
偷偷的，李子凡拽着沐汐雪的玉臂，在她吓一跳前捂住她的小嘴。
李子凡小声道：“是我，别出声。”
沐汐雪眨了眨眼。
他瞥了一眼远处的两人，对她继续道：“我们走远点。”
沐汐雪点了点头。
李子凡旋即拉着她躲到一旁，压低声音急切问道：“她们这什么情况？你可别跟我说你也不知道！”
沐汐雪并不知道李子凡是柳青沅的儿子。
她脸颊微红，拍开他的手，“我也是刚才听到的……原来我师尊和将军夫人竟是旧识。”
“好像……她们所在的那什么天圣宗，在二十年前发生了变故，然后就被迫分开了。”
天圣宗？
李子凡眼睛眯起，这个宗门，他好像在哪听过……
不过话又说回来，娘亲和小仙女这关系，看起来很亲密啊。
亲密到……让他有种不祥的预感。
思绪间，远处柳青沅和白萱灵的对话声隐隐传来。
两人坐在栏杆椅上，相互打量着对方。
白萱灵抹去泪水，目光落在柳青沅鬓间的珠花上，声音带着几分苦涩：“姐姐这些年......过得可还好？那将军......待你如何？”
柳青沅低头轻抚玉镯，嘴角泛起温柔笑意：“他......是个好人。不过这些年，他一直待在边境罢了。”
“只是，每想起天圣宗，想起你，便......”她声音哽咽，伸手将白萱灵散落的发丝别到耳后，“苦了你了，这些年一个人......”
“姐姐放心。”白萱灵突然嘴角微微勾起，“灵儿已不再是一个人了。”
见她露出幸福的笑容，柳青沅轻笑一声，“莫非，灵儿已找到了另一半？他在哪，可否配得上我家灵儿？”
“还，还行吧。”白萱灵有些不好意思道：“他…比我小上不少，而且他就在这里。”
“哦？”柳青沅笑道：“那快叫他出来，让姐姐给你把把关，我的妹妹，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娶的。”
“姐姐～”白萱灵脸颊泛起红晕。
“你这丫头……”柳青沅摸了摸她的脑袋，“快叫出来给姐姐看看。”
“好吧……”白萱灵拗不过柳青沅，旋即翻手间，一道真元绳索被凝出。
下一刻，真元绳索就像灵蛇般掠出，向着角落里的李子凡飞去。
“卧槽！”
正在想偷听的李子凡，被这一幕吓一大跳。
在沐汐雪震惊的目光下。
瞬间，他就被五花大绑。
“救我……”李子凡话未说完，就被真元绳索拖拽了回去。
沐汐雪：“……”
眨眼间，李子凡便被拖到两女面前。
“嘶……”李子凡呲牙咧嘴，假装很疼道：“我说小仙女，这就是你对自己男人的态度？”
“你们……”听到这话，柳青沅脸色一僵。
灵儿和……凡儿？他们竟然……
白萱灵狠狠瞪了李子凡一眼，满脸羞涩，不敢看柳青沅，也没注意到她的脸色变化。
她刚想开口……
“我说娘亲，你和小仙女很熟？”
李子凡一开口，白萱灵先是一愣。
但下一刻，犹如被一道重锤击中胸口一般，泛红的脸瞬间变得煞白……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李子凡。
“你……刚刚叫姐姐什么？！”
“姐姐？什么姐姐……”话音未落，李子凡眼睛瞪大，“小仙女，你叫我娘亲……姐姐？”
李子凡也是一脸不可置信的看向柳青沅，“娘…你和小仙女……不会吧……”
他的声音发颤，带着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恐惧。
那些旖旎的过往如潮水般在他脑海里涌现……月下的缠绵，温热的亲吻……还有和小仙女曾说过的那些情意绵绵的话。
若小仙女真的是自己…小姨，那自己……”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三人的呼吸声清晰可闻。
李子凡脸色惨白如纸，目光在柳青沅与白萱灵之间来回游移，“所以…你们，真的是……”
柳青沅最先回过神来，她连忙伸手按住李子凡微微颤抖的肩膀，声音带着安抚。
“凡儿，莫慌……我与灵儿虽以姐妹相称，但并非有血缘关系，我们只是师姐妹！”
白萱灵也缓过神来，她挥手间散去了绑住李子凡的真元绳。
但眼眶依旧泛红，却强撑着露出一抹苦笑，“是啊，子凡，我们……我们只是情同姐妹。”
“这些年，我寻遍天涯海角，就是想再见姐姐一面，从未想过会以这般荒诞的方式让你知晓。”
“真的？”
“真的！”
闻此言，李子凡紧绷的身体瞬间松懈下来。
他抬起头，眼神中还残留着惊惶与后怕，反复打量着柳青沅和白萱灵，喃喃道：“还好……不是小姨……真的不是小姨……”
拐角处，沐汐雪的脑袋凑了出来，眼里闪过异样的光芒。
虽然听不到几人的谈话，但这一副一会哭一会笑的氛围是怎么回事？
很可疑。
白萱灵心疼地蹲下身，想要伸手触碰李子凡，却在半空又停住，眼中满是愧疚与心疼：“子凡，对不起，是我没把话说清楚，才让你……”
“别说了。”李子凡突然抓住她的手，紧紧攥在掌心，声音发闷，“只要不是那种关系就好……我刚才真的……感觉天都要塌下来了。”
柳青沅看着眼前紧紧相握的两人，心中五味杂陈。
她轻轻叹了口气，伸手理了理鬓边有些凌乱的珠花，温声道：“你们两个……怎么会走到一起的？”
“这个嘛……”李子凡坐起身，看了一眼白萱灵，道：“这个就说来话长了。”
柳青沅颔首道：“那有空再慢慢说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