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监和两个小助理已经彻底放弃了思考，他们的大脑仿佛被秦清月这番理论格式化后，又装进了一个全新的、他们完全无法理解的操作系统。
原来……凡尔赛的尽头是哲学？
只有Kevin，他的眼睛越来越亮，那光芒比刚才听到“波波捡珠子”时还要刺眼。
他像是被打通了任督二脉，捧着胸口，身体微微颤抖。
“神……这是神一般的构思！”他激动地来回踱步，“看似无为，实则有为！看似退让，实则碾压！用最纯粹的质感，对抗最浮夸的堆砌！这已经不是化妆了，这是行为艺术！是禅！是道！”
秦清月：“……”
行吧，只要你能理解就行，管你是禅是道还是电子羊会梦到仿生人。
“所以，”Kevin猛地停下脚步，冲到秦清月面前，双眼放光地盯着她，“您要的不是‘小白花’，而是‘伪装成小白花的食人花’！是‘披着绿茶外衣的雅典娜’！是‘看起来人畜无害的最终兵器’！”
秦清月：“……你开心就好。动手吧，艺术家。”
总算把这个难搞的乙方说服了。
Kevin深吸一口气，再次拿起刷子时，整个人的气场都变了。
那不再是化妆师，而是一个即将解开封印、释放终极武器的魔法师。
这边秦清月在化妆室里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之外。
而另一边，正窝在酒店套房里，对着笔记本电脑指点江山的张瑶，被一阵敲门声打断了即将完成事业版图ppt。
她没叫客房服务。谁？难道是酒店送的果盘？她对这种华而不实的东西一向没兴趣。
“哪位？”
门外传来一个毕恭毕敬的女声：“张小姐您好，我们是秦清月小姐为您安排的造型团队。”
张瑶：……
行，不愧是秦清月，人没到，排场先到了。
搞得跟上门送温暖一样。
她划开房门，只见门外浩浩荡荡站着一排人，领头的妆容精致，手里捧着一个看起来就很贵的礼服袋，后面跟着的提着大大小小的箱子，那架势不像是来做造型的，倒像是来给她进行全屋改造的。
“进来吧。”张瑶侧身让开路。
她现在对自己的事业规划有多上心，对这种打扮上的事情就有多不上心。
对目前的她来说，衣服只有两种，一种是见客户穿的战袍，一种是居家穿的睡袍。
至于宴会……能穿战袍解决的，绝不穿礼服。
眼看这群人熟练地铺开工具，那阵仗比她开项目启动会还专业，张瑶终于想起来摸出手机。
果然，名为【沪上富婆】的四人闺蜜群，消息已经99+了。
【卷王本王李菲菲】：@全体成员 姐妹们姐妹们！起床战斗了！今天可是我们晚晚的好日子！@夏晚晚 你现在感觉如何？有没有一种即将被套上爱情的枷锁，从此沦为婚姻的奴隶的兴奋感？
【今天订婚夏晚晚】：[猫猫流泪.jpg] 菲菲你别开我玩笑了！我从早上五点被薅起来化妆，现在紧张得连打了三个嗝，差点把化妆师的刷子顶飞。
【卷王本王李菲菲】：打嗝算什么？我听说古代新娘子出嫁前要绝食三天，防止关键时刻闹肚子。你要不要现在开始？为夫家省点份子钱。
【今天订婚夏晚晚】：[我鲨了你.gif]
张瑶看着聊天记录，嘴角忍不住抽了抽。李菲菲这张嘴，不去说单口相声真是屈才了，还是付费进场会被观众打死的那种。
她手指在屏幕上敲击。
【事业批张瑶】：@秦清月 你派了个空降兵团来我房间？什么意思？怕我穿着运动服去砸场子？
消息刚发出去，秦清月秒回。
【玄学大师秦清月】：战争开始了，我的将军。我总得确保你的盔甲是最顶级的。
【卷王本王李菲菲】：我趣！月总发话了！听这口气，今晚是有恶战？什么情况？展开说说！我瓜子都准备好了！
【玄学大师秦清月】：主题《论一个顶配玩家如何在新手村伪装咸鱼并对全场进行精神暴击》，我的部分已经部署完毕。@事业批张瑶 你的任务是正面强攻，吸引火力。
【事业批张瑶】：……说人话。
【玄学大师秦清月】：你负责艳压。
张瑶对着这三个字沉默了。她一个搞投资并购的，专业是对着几十页的财报找漏洞，什么时候业务范围拓展到选美领域了？
【今天订婚夏晚晚】：喂喂喂！今天是我的订婚宴，尊重尊重我好么！
【玄学大师秦清月】：哦。
【事业批张瑶】：哦。
【今天订婚夏晚晚】：.......
这时，李菲菲又扔出一个重磅炸弹。
【卷王本王李菲菲】：说起来，@今天订婚夏晚晚，你家老爷子身体怎么样了？我可听说了啊，这次订婚和寿宴一起办，主打的就是一个‘喜气对冲’，是不是想用你的婚事给老爷子的健康运势冲个喜？这波操作，是请了哪路大师指点的？
群里瞬间安静下来。
夏晚晚半天才发出一行字。
【今天订婚夏晚晚】：菲菲……爷爷他没事，就是想大家一起热闹热闹……
这解释，苍白得像一张A4纸。
张瑶眉头皱起。她大概知道一点夏家的内情，夏老爷子最近身体确实不好，据说查出了点麻烦的毛病。老一辈总信这些，想借着小辈的喜事冲一冲，图个吉利。
李菲菲这嘴，真是开过光的AK，哪里人多往哪里突突。
算了，别让晚晚更心烦了。
张瑶果断切换话题，把自己的真实目的摆上了台面。反正都是塑料姐妹，谁也别装纯情小白花。
【事业批张瑶】：行了，别在这输出情绪了，没价值。@今天订婚夏晚晚 晚宴的嘉宾名单发我一份。
【卷王本王李菲菲】：！！！不愧是你！瑶总！别人参加订婚宴是随份子，你是去拉资源！我愿称你为时间管理大师！
【事业批张瑶】：这叫资源整合。这么大一个局，几百个行走的KpI，不去刷一下存在感，简直是对我职业生涯的侮辱。
【今天订婚夏晚晚】：啊？名单……好像在我爸爸助理那里，我问问他能不能拍个照……
没过两分钟，一张拍得有些歪斜，但字迹还算清晰的名单长图被发到了群里。
“张小姐，您看这件‘月下星河’如何？是意大利设计师今年的高定款，全球只有三件。”造型师捧着一件缀满碎钻的银色礼服，语气里充满了对艺术品的崇敬。
“等等。”
张瑶头也没抬，双指放大图片，目光像巡航导弹一样，精准地在密密麻麻的名字上扫过。
果然，事业脑不管在什么场合，都能见缝插针地想到如何开拓自己的事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