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她郑重地说道:“另外,我宣布一件事——日后苏记所有商铺盈利的三成,将全部用于资助流落街头的女子,教她们手艺,让她们能靠自己的双手活下去!”
这话一出,全场再次哗然,随即爆发出更热烈的掌声!
“苏姑娘大义!”
“不愧是苏姑娘,格局太大了!”
刘凌霜再也忍不住,拨开人群走到苏荷面前,对着她深深鞠了一躬,语气愧疚不已:
“苏姑娘,之前是我太过固执,对你和姑娘们多有误解,言语冒犯,还望你莫要见怪。从今往后,我刘凌霜,再也不会以出身论人!”
“伯母言重了。”苏荷扶起她,笑容温柔却坚定,“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能消除偏见,便是最好的结果。”
这场表演过后,云隐镇彻底变了天!
这场轰动全镇的表演,彻底扭转了所有人的看法。
云裳餐吧重新开门那天,场面比开业时还要火爆。
不仅有食客慕名而来,更有无数人专门来听姑娘们的才艺表演,座无虚席,络绎不绝。
苏记的绣坊、木艺坊、火锅店等铺子也恢复了往日的热闹,甚至比以前还要红火。
百姓们争相购买,只为支持苏荷,支持那些努力生活的姑娘们。
可苏荷并没有停下脚步,她又做了一件让所有人意想不到的事——斥巨资买下一处宅院,取名“归宁院”。
专门收留无家可归的女子,教她们女红、做点心等手艺。
让她们不必再依附他人,靠着自己的双手就能谋生,就能抬头做人。
醉花楼的姑娘们,也终于摆脱了风尘之地的束缚。
有的留在云裳餐吧做了乐师,每日登台献艺,收获无数掌声;
有的进入归宁院,化身女夫子,将自己的才艺传授给更多无依无靠的女子,活成了自己最渴望的模样。
归宁院开张那日,花梦离、秋嫣、若春带着十几个受资助的女子,对着苏荷齐齐跪下,磕了三个响头。
花梦离声音哽咽:“苏姑娘,大恩不言谢,是你给了我们重生的机会,给了我们做人的尊严!”
这一幕,被不少前来道贺的百姓看在眼里,所有人心中的最后一丝偏见,彻底消散。
“苏姑娘是真心实意想帮这些姑娘啊!”
“以前是我目光短浅,以后苏记的生意,我必力挺到底!”
苏荷站在归宁院的院中,看着姑娘们低头刺绣时眉眼间的笑意,唇角也扬起一抹温柔的弧度。
她知道,这场风波不仅让苏记起死回生,更让那些被困在身份枷锁里的女子,看到了新的希望。
她打破的,不仅是世人对风尘女子的偏见,更是这个时代对女子的束缚。
而这,只是她在这个时代掀起变革的第一步。
接下来,她要做的,是让更多女子摆脱身不由己的命运。
让她们靠着自己的双手,活得出彩,活得有尊严,活成自己的靠山!
归宁院的名声像长了翅膀似的,不出半月便飞遍了云隐镇周边的十里八乡。
每日天刚蒙蒙亮,院门口就守着三三两两走投无路的女子。
有的是被婆家赶出来的媳妇,有的是没了生计的孤女,皆是循着消息跋山涉水而来。
苏荷来者不拒,只是在归宁院的院墙上立了块青石板规矩——
凡入此院者,需凭手艺换衣食,晨起习艺,暮时劳作,不养闲人,更不纵容半分懒怠。
为了安置这些姑娘,她干脆咬咬牙,把归宁院旁边的荒废宅院也盘了下来。
翻修扩建后,院落规模直接翻了一倍,红墙黑瓦连成片,看着竟比镇上的大户人家还要气派几分。
恰逢此时,赵家绣坊的绣娘们为了学苏记成衣的新样式,特意从府城风尘仆仆赶来。
苏荷和苏婉清见她们那手出神入化的刺绣手艺,当即邀她们为苏记的绣娘们和归宁院的女子们教授女红、织布。
相应的,苏记绣娘们也将自己的裁剪和缝纫技术与众人分享。
大家互相交流、互相学习,每日绣房里姑娘们飞针走线,满室丝线翻飞,倒成了归宁院一道别样的风景。
刘凌霜和秦兆玉母女也坐不住了,主动找上门来请缨授课。
苏荷自然乐见其成。
刘凌霜饱读诗书,便教院中女子识字断句。
秦兆玉精于珠算,就手把手教她们算账理财。
归宁院里日日书声琅琅,算盘珠子噼啪作响,热闹得很。
院里的姑娘们从早到晚忙得脚不沾地,却个个眼里闪着光,再也不见往日的颓靡。
一切似乎都朝着好的方向稳步前进。
可这日,一辆青布马车却突兀地停在了归宁院门口。
车帘被一只纤纤玉手掀开,走下一位身着锦缎却面色憔悴的女子,鬓边的珠花歪歪斜斜,眼底还带着未干的泪痕。
她手里死死攥着一张纸,正是休书。
女子自称余氏,是邻县富商吴德兴的正妻。
只因不肯应允丈夫纳妾,竟被他以“妒妇”的名头按上七出之条休弃。
娘家怕得罪吴家断了生意,将她拒之门外。
她走投无路,才听路人说云隐镇有个归宁院能收留女子,便一路哭着寻了来。
苏荷上下打量她一番。
见她虽养尊处优,十指不沾阳春水,可眉眼间却透着一股不服输的韧劲。
便软了语气:“既来了,便先留下吧,我院中不养闲人,你先跟着点心师傅学手艺,能学多少,全看你自己。”
余氏闻言,当即对着苏荷深深一揖,哽咽着说了声“多谢”。
自余氏之后,归宁院竟像开了闸似的,陆续来了好些穿着绫罗绸缎的贵女。
有的是娘家败落被夫家嫌弃抛弃,有的是因说错一句话触怒婆家被赶出门。
一个个从前皆是锦衣玉食的主,如今却落魄的得自食其力。
站在归宁院的作坊里,连纺车都不知如何摆弄。
刘凌霜瞧着这群姑娘笨手笨脚的样子,忍不住找苏荷忧心道:“这些贵女打小娇生惯养,哪懂什么市井生计?留着她们,不过是白白耗费归宁院的钱粮,依我看,不如让她们自寻出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