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家后院的夜色裹着淡淡的灵草香，帆布棚的蓝色布料被晚风掀得轻轻晃荡，棚角用石头压着，避免被风吹翻——这是林木和林果下午忙活了两个小时搭起来的，帆布是从镇上建材店买的防水款，从外面看，活像个临时搭建的农业实验棚，谁也想不到，棚子底下藏着跨世界传送的秘密。
棚内的聚灵阵被一块深色地毯盖住，只留阵眼处露出一点淡绿微光，刚好给周围的仪器供电。那头叫“大黑”的奶牛拴在棚角的木栏里，正慢悠悠地嚼着沾了灵晶砂的干草，嘴角沾着草屑，尾巴时不时甩一下，驱赶落在身上的飞虫。林果蹲在它旁边，手里的体征仪屏幕亮着，上面跳动的心率、体温数据稳稳落在正常范围。
“早上给大黑清理食槽时，发现它拉出的粪便里有安神草的纤维，消化得特别好。”果儿压低声音，凑到林木耳边，语气里带着点小骄傲。
“这安神草还是霍克提供的，说它能‘润六腑、稳心神’，当年族里的小兽要是受了惊，喂点安神草汁就好。这次给老赵准备的‘实验后补给餐’，我磨了点安神草粉掺在燕麦里，等他醒了喝，能避免他因为镇静剂有点饿肚子。”
林木正蹲在行军床旁边，手里拿着个改装过的“模拟环境监测仪”——外壳是从旧货市场淘来的普通工业检测仪，他拆了里面的零件，换上袖里乾坤的灵能控制器，屏幕上跳动的“环境压力值”，其实是灵能输出的实时数据。
“我把灵能输出调到单位了，比传送大黑时多了50%，还在缓冲膜里加了两层灵植胶，用的是圣地的‘韧藤’熬的，韧性比普通灵植胶强三倍，就算空间有轻微波动，也能兜住。”他指了指行军床底下，“我还垫了块厚海绵，对外说这是‘防冲击垫’，其实是怕传送回来时，老赵落地有点晃。”
果儿点点头，从背包里掏出一个巴掌大的陶罐，罐口用软木塞封着，里面装着淡绿色的液体，在棚内的应急灯下发着细碎的光：“这是上周回圣地时，从老藤身上刮的生命藤汁——那棵老藤都快有上千年了，藤汁里带着族里的生命灵气，掺在镇静剂里，既能让老赵睡得更安稳，又能悄悄滋养他的身体，就算穿越时空间气流有点急，也不会让他觉得闷。”
晚上十点整，院门口传来轻微的脚步声。林木抬头看了眼，只见老赵背着个洗得发白的帆布包，手里拎着个塑料袋，里面装着一套换洗衣物，正站在门口张望。
他约莫三十五岁，皮肤是常年在外奔波的黝黑，手上关节处有几道旧疤——上次电话里说过，是当兵时训练留下的。看到帆布棚，他快步走过来，脚步有点急，却没多问，只在棚门口停下，声音带着点沙哑：“实验要多久？我明天一早得去县城给我妈交医药费，不能耽误。”
“最多一小时，主要是让你在模拟环境里躺二十分钟，监测下身体反应，不麻烦。”林果赶紧迎上去，脸上带着温和的笑，递过一份打印好的“实验知情同意书”，上面的条款全是林木拟的。
把“跨世界传送”换成了“密闭环境应激测试”，把“精灵族圣地”写成了“模拟野外舱”，“你先看看，没问题就签字，签完我们先做个体检，确保你身体状态能扛住‘环境压力’。”
老赵接过同意书，手指在纸页上快速划过——他没多少文化，只看了关键几条：“无副作用”“报酬二十万”“实验中出现不适可随时终止”，看完后爽快地签上自己的名字，字迹有点歪歪扭扭，却很用力。
“体检怎么弄？抽血还是量血压？我身体好得很，当兵时年年体检都是优秀。”
“简单测下血压、心率，再抽一管血，检测下基础代谢，确保你没低血糖之类的，免得在‘模拟舱’里不舒服。”
林果说着，从医药箱里拿出血压计，又从背包里摸出一个银色的小盒子——里面装的是精灵族的“灵息检测仪”，她故意把仪器外壳贴了个“电子体温计”的标签，递给老赵时，指尖悄悄泛过一丝淡绿光，借着绑血压计的动作，将灵息扫过老赵的手腕，确认他的体质能适应圣地的灵气浓度，“血压120\/80，心率75，都正常，血样我等会儿送镇上医院检测，现在咱们准备进‘模拟舱’。”
老赵点点头，顺从地躺在行军床上，帆布床板有点硬，他动了动，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我当过兵，闭着眼在密闭空间里待过，你们尽管弄，我不怕。”
林果蹲在床边，手里拿着一支装着淡蓝色液体的注射器——里面是安全镇静剂，她已经提前按比例掺了生命藤汁，液体里泛着极淡的绿光，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这是镇静剂，能让你睡二十分钟，醒来后可能会有点头晕，喝杯温水就好，放心，剂量很安全，不会有副作用。”她一边说，一边给老赵的手臂消毒，酒精棉擦过皮肤时，老赵下意识地缩了一下，又很快放松下来。
注射器轻轻刺入皮肤，淡蓝色液体缓缓推入静脉。没一会儿，老赵的眼皮就开始打架，说话也慢了下来：“这药……起效还挺快……”话音未落，他就彻底陷入了沉睡，呼吸变得均匀。
林木立刻站起身，指尖凝起淡金色的光纹，小心翼翼地笼罩住老赵的身体——光纹比传送大黑时更柔和，像一层温软的绒毯，慢慢裹住老赵的四肢、躯干，避免碰到他身上的关节。
“灵能输出稳定，单位没波动，缓冲膜没破。”他轻声说，眼睛紧紧盯着手里的“模拟仪”，屏幕上的“压力值”曲线平稳，其实是袖里乾坤的空间稳定度数据。
果儿早在半小时前，就通过后院老槐树下的空间裂缝，去了精灵族圣地的东坡旧居。那是一间约莫十平米的木屋，屋顶铺着晒干的松针，门楣上挂着一串风干的灵草——是她小时候和族里的小伙伴一起挂的，现在还泛着淡淡的灵气。
她用圣地的灵泉水擦了擦石桌，又把床垫拍得蓬松些，床垫是她去年从主世界带过去的，对外说是“实验用垫”，其实是怕老赵躺不惯族里的石床。墙上的精灵符文被她用一块浅棕色的粗布盖着，布上绣着普通的花纹，借口是“实验点的装饰布”；窗台上的醒神花正开着，淡紫色的花瓣散发着清甜的香气，她特意把花放在风口，让香气能飘到床边，又在旁边放了个普通的玻璃花瓶，装作是从主世界带来的。
没一会儿，林木的身影就出现了，他怀里裹着一团淡金色的光纹，里面是缩小的老赵，“一路都稳，没出现波动。”林木轻轻将老赵放在石床上，缓缓撤回袖里乾坤的灵气，老赵的身体慢慢恢复原状，躺在床垫上，呼吸依旧均匀。
果儿立刻上前，调整了下老赵脸上的“氧气罩”——那是她用精灵族的呼吸辅助器改装的，她在面罩上贴了层普通塑料膜，又印上“医用供氧面罩”的字样，管子连接着一个小小的黑色盒子，其实是精灵族的灵气过滤器，能把圣地的灵气过滤成适合人类呼吸的浓度，对外只说是“高压环境下的供氧设备”。
“心率71，血压115\/75，血氧99，都正常。”她盯着手里的体征仪，指尖有点发凉——这是第一次把普通人带到圣地，还是在对方不知情的情况下，她既怕老赵中途醒来发现异常，又怕族里的灵气让他身体不适，手心都攥出了汗。
十五分钟后，老赵的眼皮轻轻动了动，慢慢睁开眼。他先是眨了眨眼，适应了屋里的光线，然后看向周围——木屋的墙壁是原木色的，窗台上的醒神花透着淡紫色，空气里飘着一股说不出的清香，比主世界的空气好闻多了。“这就是……模拟舱？”他声音有点沙哑，带着刚睡醒的迷糊，“怎么看着像间小木屋？我还以为是金属的呢。”
“是模拟野外环境的实验舱，故意布置成木屋样式，测试你在陌生自然环境下的身体反应。”林果赶紧递过旁边的保温杯，杯子是普通的不锈钢款，里面装的是圣地的灵泉水，她提前温到了适宜的温度，“这是营养液，喝一口能缓解头晕，里面加了点维生素，对身体好。”
老赵接过保温杯，拧开盖子喝了两口——灵泉水带着淡淡的清甜，比家里的自来水好喝多了，他忍不住多喝了两口，咂咂嘴：“这营养液味道还不错，比我以前喝的葡萄糖强多了。”
他坐起身，活动了下手脚，没觉得有什么不适，只是觉得床垫特别软，忍不住用手按了按：“这垫子是什么材质？挺软的，比我家的床垫还舒服。”
“是特殊记忆棉，能贴合身体曲线，减少‘环境压力’对身体的影响。”林果笑着圆过去，心里悄悄松了口气——这床垫其实是她用圣地的“软藤纤维”做的，比主世界的记忆棉舒服多了，幸好老赵没多问。
又过了十分钟，林木拿着一个普通的体温计走过来：“再测个体温，没问题咱们就‘出舱’。”其实他是借着测体温的动作，用指尖的灵气扫了扫老赵的身体，确认他体内的灵气残留很淡，不会让他产生异常感觉，比如发热、乏力之类的，“体温36.8c，正常得很。”
林木收起“仪器”，再次催动袖里乾坤，淡金色的光纹裹住老赵，慢慢缩小。
回到主世界的帆布棚，林木撤回灵气，老赵的身体恢复原状。他看着熟悉的蓝色帆布，松了口气：“总算结束了，这‘模拟舱’虽然看着奇怪，倒是挺舒服的，没觉得闷。”
林木从背包里拿出一个厚厚的牛皮纸信封，里面装着二十万现金——是他昨天从镇上银行取的，特意换成了百元钞，码得整整齐齐。“报酬一分不少，你点点，要是少了，我再给你补。”
老赵接过信封，捏了捏厚度，又掂了掂重量，笑着摇了摇头：“不用点，我信你们。你们这实验也不麻烦，还能拿这么多钱，要是下次还有这种实验，记得找我。”他把信封塞进帆布包，拉上拉链，脚步比来时轻快了些——家里母亲的医药费终于有着落了，他心里的石头落了地。
“一定，要是有需要，我给你打电话。”林木送他到院门口，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夜色里，才转身回到帆布棚。
“还好没露馅，老赵没起疑心。”果儿抬头看向林木，眼里带着笑意，“下次咱们可以找个更偏僻的地方，比如山脚下的旧仓库，不用总在院子里搭帆布，免得被村民问起。”
“我也是这么想的，下次实验可以找个体重轻些的，比如刚成年的学生，再测试一次，确认不同体重的适应性。”林木坐在她旁边，拿起体征仪，翻看着刚才的记录，“灵能输出还能再优化，下次可以减少10%，避免浪费，生命藤汁也可以少掺点，够保护身体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