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站在包厢门口，目光如同凝固般，死死地锁定在墙壁上那幅巨大的抽象油画上。画布上扭曲的色彩和线条仿佛在无声地蠕动，构成某种难以言喻的图案。
他的嘴角不受控制地向上咧开，形成一个冰冷而充满杀意的弧度，无声地笑着。那笑容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诡异，仿佛看到了什么极其有趣、又令人毛骨悚然的东西。
一旁的服务生眨了眨眼，困惑地看着这位行为怪异的客人。她不明白一幅普通的装饰画有什么好笑的，但职业素养让她迅速压下好奇心。她是服务生，不是艺术评论家，更不是心理医生。她的任务只有一个：引导消费，创造业绩。
“先生，”服务生脸上重新挂起职业化的甜美笑容，声音轻柔而带着恰到好处的询问，“需要先来点酒水暖暖身子吗？或者……呼叫我们的‘公主’来陪您聊聊天？这边可以通过平板直接选择。”
她一边说着，一边将夹在腋下的平板电脑抽出来，双手递到陈默面前。
平板的屏幕亮着，清晰地分成了几个大类菜单。第一项是琳琅满目的酒水单，从平价啤酒到顶级名庄红酒应有尽有。第二项是各式小吃点心。第三项则是“娱乐项目”，点进去后，屏幕瞬间被一张张精心修饰过的女性照片填满。
她们或清纯、或妩媚、或冷艳，照片下方标注着“艺名”（如“蜜桃”、“蔷薇”、“雪莉”等）、简单的个人信息（身高、三围、籍贯），以及最关键的——出台费和小费标准。数字清晰，明码标价。
陈默的目光在那些“公主”的照片上随意扫过，眼神没有丝毫波动，如同在看一堆没有生命的商品标签。他随意地摆了摆手，声音平淡无波：
“‘公主’就不必了。先给我来瓶苏格兰威士忌，单一麦芽的，不要加乱七八糟的东西，纯饮，加冰就好。”
他的要求简洁明了，透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疏离感。
服务生脸上那甜美的笑容几不可查地僵了一下，眼底深处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望。只点酒水？不点“公主”？那这单的提成可就少得可怜了！
但她掩饰得极好，失望的情绪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瞬间消失无踪。她迅速收回平板，动作依旧恭敬，脸上重新绽放出无可挑剔的亲和笑容，微微躬身：
“好的先生，单一麦芽苏格兰威士忌，纯饮加冰。我们很快就会为您送来，请您稍等片刻。”她顿了顿，伸手指向沙发扶手旁一个醒目的红色按钮，“如果您还需要其他任何服务，随时按这个呼叫按钮联系前台即可，我们随叫随到。”
说完，服务生再次微微欠身，动作轻盈地退出了包厢，并小心翼翼地、无声地关上了厚重的隔音门。门锁发出轻微的“咔哒”声，宣告着这个空间暂时只属于陈默一人。
门关上的瞬间，陈默脸上的笑容骤然消失，眼神变得锐利如刀锋。他站在原地，没有立刻坐下，而是如同最警觉的猎豹般，侧耳倾听着门外的动静。确认服务生的脚步声远去后，他意念微动。
无声无息间，两支散发着冰冷金属光泽、造型凶悍的冲锋枪凭空出现在他手中！正是那两支经过深度魔改的tEc-9！
枪身覆盖着哑光黑的cerakote涂层，几乎不反光。紧凑的消音器牢牢拧在枪口，将射击噪音降至最低。全息瞄准镜提供快速精准的瞄准。泽宁特垂直前握把增强前手持握稳定性。可调节枪托紧贴肩窝。最引人注目的是那硕大的、半透明的72发聚合物弹鼓，里面密密麻麻地填满了黄澄澄的9mm帕拉贝鲁姆弹！
陈默的手指在弹鼓上轻轻拂过，意念沉入金手指的弹药库。无声无息间，弹鼓内大约三分之一的普通弹头被瞬间替换成了闪烁着暗沉金属光泽的7N31穿甲弹（pbp）！这种俄制特种弹头拥有极高的硬度和穿甲能力，能有效对付躲在轻质掩体后的目标。冰冷的杀意如同实质般从他身上弥漫开来。
“行动吧。”
陈默的声音低沉而清晰，如同下达最终判决。命令通过无形的意识链接，瞬间传递到外面每一个“分身”的脑中。
他并不急于立刻冲出去大开杀戒。虽然刚才在走廊里转了一圈，没能直接锁定新海会高层的具体位置，但这无关紧要。这座mAdhoLIc夜总会，这栋灯火通明、喧嚣鼎沸的独栋建筑，此刻在他眼中，已经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封闭的狩猎场。猎物就在其中，他们插翅难逃。只需要……耐心地搜寻，然后，一一清算。
……
与此同时，在二楼一间装修奢华的包厢内。
一个梳着油亮背头、面容猥琐的南韩男子朴贤宇正惬意地搂着一个穿着暴露紧身裙的陪酒女郎，在她脸颊上响亮地“吧唧”亲了一口，留下一个湿漉漉的印子。他咧开嘴，露出一口被烟酒熏黄的牙齿，举起手中的威士忌酒杯，对着旁边一个面相沉稳、眼神锐利的中年男人姜成虎大声嚷嚷道：
“成虎哥！我敬你一杯！这次你帮崔会长搞定了这么大一批硬货，立了大功！崔会长都亲自夸你了！要我说，用不了多久，成虎哥你肯定就要高升啦！到时候可别忘了兄弟们啊！”
他声音洪亮，带着明显的讨好和兴奋。
朴贤宇一边说，一边抬手示意包厢里其他几个同样搂着女伴的小弟和陪酒女郎们一起站起来。众人也很给面子，纷纷举杯附和，包厢里一时间充满了奉承和起哄的声音。
“行了行了，贤宇！”姜成虎皱了皱眉，挥手示意大家坐下，声音带着一丝不悦和警惕，“别那么大声嚷嚷！这话咱们兄弟几个私下里说说乐呵乐呵就得了，现在这么大声，万一让崔会长听见了，他会怎么想？嗯？”
他锐利的目光扫过朴贤宇和其他几个小弟，带着警告的意味。
朴贤宇被姜成虎的眼神看得心里一突，讪讪地笑了笑，连忙坐下，但脸上依旧难掩兴奋。
姜成虎没再多说，俯身从脚边提起一个不起眼的黑色帆布包，“哗啦”一声拉开拉链。里面赫然是码放得整整齐齐的、散发着油墨香气的百元美钞！绿油油的富兰克林头像在包厢迷离的灯光下显得格外诱人。他随手拿出几沓，每沓都是标准的100张（一万美金），分别扔给朴贤宇和其他几个心腹小弟。
“喏，这是给你们的，一人两万。拿着钱，管好自己的嘴。”姜成虎的声音低沉而严肃，“我不想再听到任何一句不该说的话，明白吗？”
“谢谢成虎哥！谢谢成虎哥！”朴贤宇和其他小弟眼睛瞬间亮了，如同饿狼看到了肥肉，迫不及待地接过属于自己的那份厚厚的美金，脸上堆满了谄媚和感激的笑容，“成虎哥放心！我们一定把嘴缝得严严实实的！绝对不乱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