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消息像一阵热风,把之前的阴郁吹得七零八落。佩特罗夫那句“瑰宝”一出口,微光整个人直接亮了一个度,走路都带风,连夜里刷牙都要哼两句不成调的歌。陆辰逸看她尾巴快翘上天,干脆把手头文件一推——庆祝必须安排,而且要搞私人订制,不搞那种冷冰冰的米其林形式主义。
周五下午,他提前溜回公寓,神秘兮兮把卧室门反锁,里面传出窸窸窣窣的动静,像有只大型松鼠在囤粮。微光被拦在客厅,好奇心痒得直挠墙,只能抱着抱枕来回踱步。好不容易门开了,一股淡淡的香槟味先飘出来,接着是暖黄小灯串——卧室被改头换面,落地窗前铺着厚地毯,靠垫歪歪斜斜摆成懒人沙发,矮几上冰桶闪着冷光,里头躺着一瓶香槟,气泡争先恐后往上爬。最惹眼的是那个旧画架,上面钉着一幅素描——线条有点笨,轮廓却温柔,正是她当年在出租屋里当模特的那张“黑历史”。
“喏,第一个个展,场地简陋,灯光凑合,观众只有一个。”陆辰逸笑着递过酒杯,声音低却暖,“但作品是我最爱的。”
窗外夕阳正在下线,金红色像打翻的果酱,云朵被烤得边缘发焦。两人盘腿坐在地毯上,碰杯声音清脆,气泡炸开,溅到指尖,甜得发痒。谁也没提学业、工作、巴黎、暗箭,话题只剩今晚的风有点甜、云有点懒、你眼角有点好看。香槟从喉咙烧到胃里,把最后一丝阴霾烤干。
天色渐暗,霞光从金红褪成粉紫,最后干脆关灯,直接上深蓝。星星一颗接一颗冒头,像谁在黑布上撒盐。陆辰逸变魔术似的掏出一只狭长盒子,外盒朴素,打开却闪得人眼花——一条铂金项链,吊坠是不规则金属片,表面带着奇特纹理,像被岁月啃噬过,背光时泛着冷冷的银。背面刻着小小一行字:w&L 。
“主板芯片改的,我第一个项目的心脏。”他捏着吊坠,声音轻,“现在把它交给你,让我的起点陪你跑无限远的未来。”
金属贴上皮肤那一刻,冰凉很快被体温吞没,像把誓言烙进脉搏。微光转身,头发扫过他下巴,主动吻上去,香槟味混着呼吸,辗转深入,比任何语言都直白。窗外星河无声,屋里心跳声大得盖过空调。
夜深,人渐困。她蜷在他臂弯里,睫毛还沾着一点湿气,睡得安稳。陆辰逸却精神得过分,指尖绕着吊坠打圈,目光落在天花板,像在数星星,又像在排兵布阵。等她呼吸彻底平稳,他轻轻抽出胳膊,光脚溜进书房。
电脑屏幕亮起,冷光打在脸上,线条瞬间硬挺。最新一条情报跳进来——“目标白薇薇,巴黎时间上午与评论家卢卡斯·梅耶共进午餐,该人擅长写毒舌专栏,曾把三位青年艺术家喷到退圈。疑准备从舆论下手。”
他眯起眼,指尖在桌面敲出无声节奏,像给猎物标价。屏幕反光里,一行指令已发送:“深挖卢卡斯黑料,包括资金来源、私下交易、历史黑评,整理成册。另准备反向公关稿,必要时让他闭嘴。巴黎战场,先清障。”
书房外,夜风掠过棕榈叶,沙沙声像远处磨刀。卧室里,项链在微光颈间闪着细碎银光,像守护也像警示——风暴还在路上,但今晚,先让星河定格,让呼吸安静。明天太阳升起,画笔与键盘,一起上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