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看着苏晓那双闪烁着科学求知欲（堪比饿狼见肉）的眼睛，又瞥了瞥工作台上那本仿佛在无声窃笑的破书，一股凉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表演……社会性死亡？”林凡声音发颤，“苏晓同学，这不太好吧？我是个有尊严的天师，虽然不靠谱，但也不能……”
“科学需要牺牲，林凡同学！”苏晓语气斩钉截铁，推了推并不存在的眼镜（她高度近视但不喜欢戴眼镜），“轻微的、可控的尴尬情绪释放，有助于我们理解这种能量转换的阈值和模式！为了揭开未知的奥秘，这点付出是值得的！”
林凡心想这付出的是我的脸面啊！又不是你的！
他试图挣扎：“要不……我们先从简单的开始？比如我再讲个冷笑话？”
“数据表明冷笑话效率低下。”苏晓无情驳回，并从旁边拿起一个笔记本和笔，“或者，你复述一下你人生中最尴尬的时刻？我们需要的是高强度的、浓缩的尴尬精华！”
林凡眼前一黑。人生中最尴尬的时刻？那简直是粪海狂蛆，择哪一条都足以让他用脚趾抠出三室一厅。当着一位还算清秀的学霸妹子的面自曝其短？这本身不就是最新的顶级尴尬时刻吗？
那本破书似乎感应到了什么，封面微微发亮，甚至可疑地抖动了一下，仿佛在催促：“快点的，爷等着开饭呢！”
林凡咬咬牙，心想豁出去了，反正这里也没外人（一只猫和一本书不算人），就当是为了科研（？）献身了！
他深吸一口气，视死如归地开口：“那是我初中二年级的时候……”
他开始讲述自己当年如何自信满满地在学校文艺汇演上表演魔术，结果道具裤子突然崩线，在全年级面前露出了印着卡通猪头的内裤，还因为紧张，手里的鸽子没飞出去反而拉了他一手的辉煌往事。
他讲得面红耳赤，声音越来越小。苏晓却听得极其认真，一边记录一边观察仪器和书本的反应。
“……就这样，我得了个外号叫‘飞天小猪侠’。”林凡说完，感觉整个人都虚脱了。
仪器读数有了一丝微弱的波动。书本上缓缓浮现字迹：“尴尬值+8（年代久远，能量衰减）。”
“才+8？”苏晓有些不满意，“强度不够。我们需要更即时的、更强烈的现场互动！”
她环顾四周，目光突然落在桌上那半袋没吃完的薯片上。她眼睛一亮，拿起一片薯片：“林凡同学，你现在假装这是蛋糕，我是过生日的寿星，你要用最夸张、最做作、最肉麻的方式喂我吃，并唱生日歌！注意，要投入感情！”
林凡：“？？？”
这比自曝黑历史还羞耻啊！这学霸妹子的脑回路是怎么长的？！
“快！情绪到位了！书本的能量场正在活跃！”苏晓催促，已经闭上了眼睛，微微仰头，撅起了嘴，一副等待投喂的样子。
林凡看着苏晓那副“为科学献身”的庄严表情，又看看那本兴奋得书页都在簌簌作响的破书，他颤抖地拿起那片薯片，用一种近乎痉挛的、仿佛帕金森晚期的手法，慢慢地、慢慢地递向苏晓的嘴。
他用跑调到西伯利亚的调子，颤声唱道：“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
就在薯片即将碰到苏晓嘴唇的刹那，也许是太紧张，他手一抖，薯片“啪”一下，直接怼在了苏晓的人中上，碎渣沾了她一鼻子。
“……”
时间仿佛凝固了。
苏晓猛地睁开眼睛，鼻子上沾着薯片渣，表情呆滞。
林凡举着只剩一点茬的薯片，僵在原地，恨不得原地爆炸。
“喵呜？”沙发底下的橘猫探出头，好奇地看着这诡异的一幕。
“噗……”
那本破书突然发出了一声类似憋笑漏气的声音！
紧接着，书页无风自动，疯狂翻页，散发出微弱的、但明显欢快的光芒！
仪器上的读数猛地飙升到一个新高！
书页上浮现出一行巨大的、闪烁的花体字：“爆笑值+50！尬演投食失败！节目效果拔群！”
苏晓猛地回过神，也顾不得擦鼻子，扑到仪器前疯狂记录：“成功了！峰值！强烈的现场互动产生的意外尴尬与笑果混合能量！转换效率极高！林凡同学，你真是个天才！”
林凡一脸生无可恋地看着兴奋异常的苏晓，以及那本仿佛在嘲笑他的破书，缓缓地蹲下身去，双手紧紧抱住了自己的脑袋。
他觉得自己的尊严和脸面在这一刻已经荡然无存，完全被“科学”和这本该死的破书给践踏得一文不值。
然而，就在林凡沉浸在自我怀疑和绝望之中时，苏晓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打破了这诡异的氛围。
苏晓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发现是“钱多多（胖子）”打来的，她顺手按下了免提键，然后继续埋头奋笔疾书，头也不抬地说道：“喂？什么事？”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杀猪般的嚎叫声，那声音震耳欲聋，连林凡都不禁被吓了一跳。
只听见胖子在电话里惊恐万分地喊道：“晓姐！凡哥！救命啊！我家……我家马桶成精了！它特么在不停地吐泡泡还唱《爱情买卖》！我怎么堵都堵不住啊！快来救救我！我愿意加钱！加双倍！”
林凡听到这里，整个人都呆住了，他瞪大了眼睛，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仿佛听到了世界上最荒谬的事情。
苏晓的眼睛突然像被点亮了一般，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他激动地喊道：“哇塞，竟然是新的灵异事件！而且还是发生在密闭空间里，也就是卫生间！这简直就是一个完美的实验场啊，林凡同学！”
林凡听到苏晓的话，缓缓地抬起头，脸上露出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仿佛整个世界都与他无关。他呆呆地望着天花板，心中暗自叫苦不迭。
“所以说，这以后捉鬼驱邪的日常，不仅要面对那些可怕的鬼魂，还要附带全程科研观测和社死实验吗？”林凡无奈地叹息道，“唉，我怎么就这么倒霉呢？”
他心里不禁感叹，胖子这钱，赚得可真是不容易啊！不仅要冒着生命危险去捉鬼，还要在众目睽睽之下进行各种实验，这简直就是一种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