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九点整，秦岳那辆黑色的豪华轿车准时停在了林凡破旧的出租屋楼下，引得周围邻居纷纷侧目。
林凡已经等在门口，依旧是他那身最体面的行头，破帆布包里塞着可能用得上的家伙事。看到轿车，他深吸一口气，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车内空间宽敞，内饰奢华，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淡淡的、昂贵的皮革和香氛混合的味道。秦岳坐在副驾驶，回头对林凡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随后便示意司机开车。
车子平稳地驶出老城区，穿过繁华的市中心，最终进入了位于城市边缘、依山傍水的一片顶级别墅区。这里戒备森严，绿树成荫，每一栋别墅都占地广阔，设计独特，透露着无声的财富与地位。
轿车在其中一栋看起来最为古朴、带着明显中式园林风格的大宅前停下。黑瓦白墙，飞檐斗拱，朱红色的大门紧闭，门前还摆放着两尊威风凛凛的石狮子。
“到了。”秦岳率先下车，为林凡拉开车门。
林凡走下车，看着眼前这气派非凡的宅邸，感觉自己像是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他下意识地挺了挺腰板，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像个进城的农民工。
秦岳上前按了门铃。不一会儿，大门无声地滑开，一位穿着中式褂子、头发梳得一丝不苟、面容严肃的老管家出现在门后。
“秦先生。”老管家对秦岳微微躬身，随后目光落在林凡身上，带着审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疑虑，“这位就是林大师？”
“这位就是林凡，林大师。”秦岳介绍道，“林大师，这位是府上的管家，福伯。”
“福伯。”林凡学着电视里的样子，抱了抱拳，感觉有点不伦不类。
福伯面无表情地回了一礼：“老爷在书房等候，二位请随我来。”
宅邸内部更是别有洞天。亭台楼阁，小桥流水，回廊曲折，仿佛将一座微缩的苏州园林搬进了室内。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檀香和旧书的味道，宁静中透着一股厚重的底蕴。
林凡跟着福伯和秦岳，眼睛都快不够用了。他能感觉到，这宅子的风水布局极其讲究，一草一木，一石一水，都暗合某种韵律，汇聚着一种温和而强大的“气”。能住在这种地方的人，绝非寻常富豪。
最终，他们来到一间位于宅邸深处、格外安静的书房外。福伯轻轻敲门，得到允许后，推开门，侧身让开。
书房内，一位穿着藏青色中式长衫、头发花白、面容清癯的老者正站在巨大的红木书案后，手持毛笔，在宣纸上挥毫。他看起来大约七十岁上下，精神矍铄，眼神温润中带着洞察世事的睿智，自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度。
林凡注意到，书案的一角，空出了一块位置，那里原本应该就是放置那尊青玉貔貅镇纸的地方。
“老爷，林大师到了。”福伯恭敬地说道。
老者——沈世钧，缓缓放下毛笔，抬起头，目光平和地看向林凡。他的眼神在林凡年轻的脸庞和朴素的衣着上停留片刻，却没有流露出任何轻视，反而带着一丝好奇。
“林大师，冒昧相请，劳你跑一趟了。”沈世钧的声音温和而有力，带着一种让人心安的力量。
“沈老先生客气了。”林凡尽量让自己显得镇定，“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沈世钧微微一笑，指了指旁边的紫檀木座椅：“请坐。福伯，看茶。”
落座后，林凡开门见山：“沈老先生，关于那尊丢失的镇纸，秦先生已经跟我说了一些情况。能否再请您详细说说，它丢失前，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征兆？或者，府上近期有没有发生其他不寻常的事情？”
沈世钧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浮沫，沉吟道：“那尊貔貅，是先祖传下，据说是明代之物，在我沈家已有数百年。一直以来，都只是当作一件寻常的古董摆设，并未刻意供奉。至于征兆……”
他顿了顿，似乎在回忆：“大约在丢失前半个月左右，我夜间偶尔会听到书房里有细微的、类似爪子刮挠木头的声音，起来查看却一无所获。当时只以为是老鼠，并未在意。现在想来，或许有些关联。”
“府上其他人员有发现异常吗？”林凡追问。
“我问过家人和佣人，除了偶尔听到异响和零星财物不见，并无其他发现。”沈世钧摇了摇头，“说来惭愧，沈家也算有些基业，竟被这等小事困扰。”
小事？林凡心里吐槽，影响家运生意能叫小事？不过看沈老这气度，或许这点挫折在他眼里确实不算什么。
“我能在这书房里看看吗？”林凡提出请求。
“当然，林大师请自便。”
林凡站起身，开始在书房内踱步。他调动起那微弱的感知，仔细感受着周围的气息。
书房内的“气”场整体平和醇厚，得益于精妙的风水布局和沈老自身的气场。但在那空置的书案一角，他确实感觉到了一丝极其微弱的、不协调的残留气息——那是一种带着贪婪、躁动，却又被某种力量束缚着的灵性波动。
果然是那貔貅镇纸本身出了问题！它可能年深日久，吸收沈家财气香火，生出了一些懵懂的灵智，或者被什么弱小的“贪财精怪”之类的存在附身了！
林凡走到书案前，假装观察，实则暗中从帆布包里摸出那个时灵时不灵的灵异能量探测徽章。徽章靠近空位时，表面的指示灯极其微弱地闪烁了一下红光。
“有门儿！”林凡心中一定。他转头对沈世钧和秦岳说道：“沈老先生，秦先生，我想我有点头绪了。那尊镇纸很可能并非被偷，而是自己‘离开’的。它似乎产生了一些灵性，或者被什么东西影响，变得‘活跃’起来。”
沈世钧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但并未质疑，只是问道：“林大师可有办法寻回？”
“我需要一件它长期接触过、气息相连的物品作为媒介，或许可以尝试追踪它的去向。”林凡提出要求。这是《搞笑捉鬼秘籍》里提到过的笨办法之一，虽然那本书里追踪术的前提是“目标笑得足够大声以便定位”，极其不靠谱。
沈世钧想了想，从书案抽屉里取出一个精致的紫檀木盒，打开后，里面是一块同样质地的青玉碎片，看起来像是从某件玉器上磕碰下来的。
“这是早年不小心磕碰掉的一小块边角，我一直留着。你看这个可以吗？”
林凡接过玉片，触手温润，上面残留的气息与书案空位处的波动同源。“可以，我试试。”
他装模作样地将玉片握在手心，闭上眼睛，努力集中精神，试图感知那冥冥中的联系。同时，他暗中催动了一丝界心木的温润气息（极其微弱，生怕再次被抽干），融入感知之中。
界心木不愧是神物，哪怕只是一丝气息，也仿佛给他的感知装上了一个模糊的“指南针”。他隐约感觉到，一股微弱的、带着贪婪和财气的灵性波动，指向了……宅邸的东南方向？而且似乎……并没有离开太远？
林凡睁开眼，脸上露出自信（假装）的笑容：“有点线索了。它应该还在府上，或者说，没有离开这片区域太远。方向大概是东南。”
“还在府上？”福伯第一次露出了明显的惊讶表情，“我们已经彻底搜查过数次了！”
沈世钧和秦岳也露出了思索的神色。
林凡掂了掂手中的玉片：“它很擅长隐藏，或者说，依附在某些意想不到的地方。我需要顺着这个方向仔细找找看。”
沈世钧点了点头：“既然如此，那就劳烦林大师了。福伯，你陪林大师在宅子里看看，任何地方都可以去，务必配合。”
“是，老爷。”福伯躬身应道。
林凡心中暗喜，看来这第一步是走对了。他握着那块青玉碎片，感受着界心木带来的微弱指引，在福伯半信半疑的陪同下，走出了书房，开始了在这座深似海的豪门大宅中的“寻宝”之旅。
一百万，似乎正在向他招手！但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这宅子平静的表面下，似乎还隐藏着其他什么东西。那黑色丝线带来的隐忧，再次浮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