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下的酒店套房，灯火通明。
林涛拿着一份新鲜出炉的文件，正对着陈海唾沫横飞。
“这是帕特尔先生的资料，阿三国孟买人，家族从事香料贸易。
他本人热衷于高科技投资。
这次来是想采购三颗星的上一代车载芯片。”
“你的身份是克劳斯·施密特，德籍技术顾问。
专门负责供应链风险评估。
这是伪造的护照和学历证明，你过目一下。”
陈海头都没抬，手指在平板上划来划去。
正在跟飘飘联机打一款弱智的消消乐游戏。
“知道了，汉斯佬，施密特。”
飘飘那边发出“砰”的一声特效，开心地晃了晃小脚。
林涛的额角又开始抽搐。
“你能不能认真一点！
明天你说的每一个字，都可能导致我们全盘暴露！”
“放心。”陈海终于舍得将视线从屏幕上移开，打了个哈欠。
“我打算全程就说三个词，‘嗯’，‘好的’，‘没问题’。
高冷的汉斯专家，不都这个德行吗？”
林涛一口气堵在胸口，差点没上来。
他求助似的看向玄狐，后者正慢条斯理地擦拭着一副金丝眼镜。
玄狐推了推眼镜，居然点了点头。
“有道理，言多必失，沉默是最好的伪装。”
林涛彻底没话说了。
他感觉自己不是在带一个王牌特工，而是在带一个祖宗。
飘飘似乎玩累了，放下平板，凑到陈海身边，小声问。
“海哥哥，你明天要去哪里呀？”
“去一个大工厂。”陈海揉了揉她的脑袋。
“给你找个新玩具，比这个平板好玩一万倍的那种。”
“那你要早点回来。”
“当然，办完事马上回来，给你带最好吃的拌饭。”
安抚好飘飘，陈…海站起身，伸了个懒腰，直接朝着卧室走去。
“行了，别在这儿晃悠了，影响我睡觉，明天早上叫我。”
林涛看着他消失在门后的背影，感觉自己的拳头硬了。
第二天一早。
林涛顶着两个黑眼圈，准时敲响了陈海的房门。
开门的陈海一身笔挺的定制西装。
头发梳得油光锃亮，配上他那张脸，还真有几分精英人士的派头。
只是那副没睡醒的慵懒样子，把这身行头破坏得干干净净。
“走吧。”
套房门口，飘飘眼巴巴地看着他。
苍狼和玄狐分立两侧，像两尊门神。
“记住，我们走后，任何人敲门都不要开。”陈海叮嘱飘飘。
飘飘用力点了点头。
“有事就让这两个木头去办。”他又指了指苍狼和玄狐。
苍狼的脸部肌肉轻微抽动了一下。
另一家酒店的咖啡厅里，他们见到了那位帕特尔先生。
一个体态微胖，笑容可掬的阿三老板。
“哦！林先生！这位想必就是大名鼎鼎的施密特博士吧！”
帕特尔热情地伸出双手，说的是一口咖喱味的英语。
林涛正要客套两句。
陈海已经懒洋洋地伸出手，跟对方握了一下。
“你好。”
用的是字正腔圆的普通话。
帕特尔愣住了。
林涛的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连忙用英语打圆场。
“施密特博士精通多国语言，他觉得用龙国语。
更能表达对我们东方朋友的尊重。”
“哦！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帕特尔恍然大悟，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
“博士真是个有趣的人！我很期待与您的合作！”
陈海没再说话，拉开椅子自顾自坐下，拿起桌上的菜单看了起来。
“一份黑椒牛柳意面，一杯冰美式，谢谢。”
他对着旁边的服务员说道，完全没把自己当外人。
林涛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接下来，就是林涛和帕特尔在谈笑风生。
陈海在一旁专心致志地对付他的意面。
从头到尾，他真的一个字都没多说。
那副“我只关心我的午饭”的架势。
反而让帕特尔越发觉得这位“博士”深不可测。
一辆挂着三颗星集团牌照的专车，准时停在酒店门口。
车上下来一个西装革履的年轻人，是来接他们的副会长秘书。
一路上，秘书都在热情地介绍着棒子国的风土人情和三颗星集团的辉煌历史。
帕特尔听得连连点头，赞叹不已。
陈海戴着耳机，靠在窗边，闭目养神。
林涛坐在他旁边，手心里全是汗。
车辆驶入一片巨大的工业园区，这里就是三颗星的芯片制造基地。
关卡重重，戒备森严。
在经过身份核验后，车辆畅通无阻地进入了核心区域。
一位地中海发型，看起来五十多岁的男人早已等在主楼门口。
他就是负责接待的副会长，金在民。
“欢迎您，帕特尔先生！还有远道而来的施密特博士！”
金副会长笑容满面，姿态放得很低。
毕竟帕特尔代表的，是一笔不小的订单。
简单的寒暄后，众人换上防尘服，进入了工厂内部。
一条长长的玻璃参观走廊，将他们与真正的生产区分隔开。
玻璃对面，是无数穿着白色无尘服的工程师。
在各种精密的仪器间忙碌穿行。
金副会在前面骄傲的介绍着他们公司的实力。
“帕特尔先生，您现在看到的。
是我们第三代半导体生产线，这里的自动化率达到了百分之九十五。”
“施密特博士，您是供应链方面的专家。
想必对我们的品控流程很感兴趣吧？我们拥有全世界最严格的……”
陈海心不在焉地听着，眼睛却在四处扫视。
他的样子，落在金副会长眼里，就成了“外行看热闹”的典范。
林涛紧张地跟在旁边，后背的衬衫都湿透了。
他们转过一个拐角。
前方的景象，让所有人都停下了脚步。
走廊的尽头，是一面巨大的落地玻璃墙。
墙的另一边，一个巨大无比的洁净室里，安放着一太巨大的机器。
它通体被银白色的金属外壳覆盖。
无数粗壮的管道和线缆从它的身体里延伸出来，连接着天花板和地面。
“各位，这就是我们三颗星集团的骄傲，也是我们能够领先世界的基石。”
金副会长的声音里，充满了难以抑制的自豪。
“来自尼德兰阿斯麦公司，最新一代的EUV光刻机！”
帕特尔发出了夸张的惊叹声，几乎要贴在玻璃上。
林涛屏住了呼吸，他能听到自己心脏狂跳的声音。
所有的希望，都在这一刻。
他偷偷瞥了一眼陈海。
陈海只是静静地站着，双手插在防尘服的口袋里，仰头看着那台庞大的机器。
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
就只是看着。
在他的视野里，那台机器的每一个细节，都被无限放大。
“系统，开工了。”
他在心里默念。
【叮！正在扫描EUV光刻机！】
【主体完整度100%，运行状态良好！】
【根源数据库对接开始！结构解析中……1%……】
【物理原理逆向推演……12%……】
【核心工艺参数捕获……38%……】
数据在陈海的脑海里，如同一条奔腾的瀑布，疯狂刷新。
金副会长见陈海半天没反应，主动走过来问道。
“施密特博士，您觉得我们的设备怎么样？”
陈海收回视线，看着他，很认真地想了想。
“嗯……挺大的。”
金副会长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帕特尔赶紧过来打圆场：“博士的意思是，它的体量，就代表了它的价值！对吗博士？”
陈海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
【工艺流程模拟完成……77%……】
【核心组件‘极紫外光源’数据锁定！‘反射镜系统’数据锁定！】
【扫描完成度……99%……】
“好了，金副会长，我们已经参观得差不多了。”
林涛感觉自己的心脏快要跳出去了，连忙站出来，试图结束这场煎熬的参观。
“后面的会议室已经准备好了，我们可以去谈谈具体的合作细节了。”
金副会长虽然对这位德国专家的反应有些不满，但还是笑着点了点头。
“好的，各位，请跟我来。”
就在他们转身准备离开的那一刻。
【100%！】
【扫描完毕！目标‘EUV光刻机’全套根源数据已收录！恭喜宿主，获得基础图纸！】
【改造路径已解锁！可选方案：1、性能优化（提升15%精度与效率）；
2、能源革命（改造为小型化可控核聚变供能）；
3、魔改飞升（？？？该方案需消耗巨量改造点，解锁后可进行维度打击级改造！）】
成了。
陈海的嘴角，不自觉地向上弯了一下。
一行人离开了工厂，回到了商务车上。
车门关上的瞬间，林涛再也忍不住了，他一把抓住陈海的胳膊。
“怎么样？！成了吗？！”
他的声音都在抖。
陈海从口袋里摸出一块口香糖，扔进嘴里，慢悠悠地嚼着。
“你说呢？”
“成了！”林涛从他这个反应里得到了答案。
整个人都瘫在了座位上，放声大笑起来，笑着笑着，眼眶却红了。
“司机！去机场！马上！”
他对着司机吼道。
黑色商务车发出一声轰鸣，飞速朝着机场的方向驶去。
车厢里，充满了劫后余生的喜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