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往棒子国的客机，公务舱。
陈海把座椅调到最躺的角度，对着路过的空姐打了个响指。
“美女，有哈根达斯吗？香草味的，给我媳妇儿来一个。”
他旁边的飘飘正戴着一副粉色的耳机。
专心致志地看着平板电脑里的动画片，小脚丫随着节奏一晃一晃的。
坐在他对面的林涛，额角的青筋跳了一下。
他压低了嗓子警告道：“陈海！注意你的身份！
从现在开始，你叫李博，一个来棒子国考察投资环境的富二代。
她是你妹妹，李月。”
“哦。”
陈海懒洋洋地应了一声。
然后继续对空姐说：“听见没，我妹要吃冰淇淋，再给我来瓶水，要加冰的。”
林涛感觉自己的血压正在稳定升高。
坐在林涛身边的两个男人，从上飞机开始就一言不发。
他们一个身材魁梧，面容冷峻，代号“苍狼”。
另一个看起来文弱一些，戴着金丝眼镜，代号“玄狐”。
这两人是上面派来保护陈海的顶级特工。
苍狼瞥了陈海一眼，那眼神有些许不满。
玄狐则推了推眼镜，一句话没说。
只是把一份全是韩文的财经报纸翻了一页。
空姐很快送来了冰淇淋和水。
陈海把冰淇淋递给飘飘，飘飘开心地摘下耳机。
挖了一大勺塞进嘴里，幸福地眯起了眼睛。
“海哥哥，好甜呀。”
“甜就多吃点。”
陈海拧开水瓶猛灌了一口，舒坦地打了个嗝。
林涛闭上了眼睛，开始在心里默念清心咒。
玄狐忽然开口，说的是一口流利的韩语。
他对着空姐，似乎在询问关于航班延误保险的问题。
空姐耐心地解答。
陈海一边喂飘票，一边饶有兴致地听着。
等空姐走后，玄狐对林涛轻轻点头。
“没有问题，是普通民航的乘务组。”
林涛“嗯”了一声。
陈海撇撇嘴：“我说你们是不是电影看多了？
搞得跟全世界都要害我们似的。”
苍狼冷冷地开口：“我们的任务，就是应对这种‘万一’。”
“行行行，你专业，你牛逼。”
陈海摆摆手，继续逗飘飘。
“来，叫声好哥哥听听，剩下的都给你。”
飘飘含着勺子，口齿不清地说：“好锅锅。”
整个航程，陈海就在这种“度假模式”和苍狼的“一级戒备模式”的诡异氛围中度过。
林涛觉得自己这两个小时，比在指挥部里熬两个通宵还累。
飞机降落在机场。
一行人，簇拥着陈海和飘飘，走向入境关口。
陈海的身份是富二代投资人。
林涛和玄狐是他的商业助理，苍狼则是贴身保镖。
这个组合看起来天衣无缝。
轮到他们时，林涛的心还是提了起来。
入境官是个中年大叔，他接过陈海递过去的那本护照。
翻了翻，又抬头看了看陈海。
陈海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一副没睡醒的公子哥模样。
入境官用韩语问了句：“来棒子国的目的是什么？”
林涛正要上前，用助理的身份代为回答。
陈海却抢先一步，用一口蹩脚的。
明显是从棒子国电视剧里学来的腔调说道：“阿西……不是，是来……购物的！买买买！”
他还做了个夸张花钱的手势。
入境官愣了一下，随即被他那滑稽的口音和动作逗笑了。
“欢迎来到大棒民国。”
他在护照上盖下了章。
林涛感觉自己后背的冷汗都出来了。
他狠狠瞪了陈海一眼，陈海却对他挤了挤眼。
拉着飘飘大摇大摆地走了过去。
玄狐低声在林涛耳边说：“效果不错。
一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最不容易引起怀疑。”
林涛还能说什么，只能憋着一口气跟上。
出了机场，一辆黑色的商务车早已等候在路边。
司机是个看起来很普通的韩国中年人。
看到他们后，立刻下车打开车门。
上车后，苍狼和玄狐立刻开始检查车内，每一个角落都不放过。
陈海则拉着飘飘，好奇地看着窗外的街景。
“啧啧，这空气里都是一股泡菜味儿。”
飘飘指着一个巨大的明星广告牌：“海哥哥，这个姐姐我认识，很会跳舞。”
“那是整容的，你比她好看一万倍。”
陈海随口说道。
开车的司机从后视镜里看了他们一眼，什么也没说。
车辆平稳地驶入市区，最终在一家五星级酒店门前停下。
从下车到进入预定好的套房，一切都无比顺利。
门一关上，苍狼和玄狐立刻拿出专业的设备。
开始对整个套房进行地毯式的排查。
“检查信号屏蔽，排查所有电源接口和通风管道。”
“红外和热成像扫描一遍。”
两人配合默契，动作飞快。
陈海却像回到自己家一样，直接坐在柔软的沙发上。
他拿起客房服务单看了一眼。
“我操，一份泡菜炒饭要三百块？他们怎么不去抢？”
他扭头对飘飘说：“飘飘，你想吃什么？
海哥哥给你点，别客气，反正不是我掏钱。”
飘飘跑到巨大的落地窗前。
看着下面车水马龙的城市，小脸上满是新奇。
林涛走到陈海面前，面色严肃。
“我需要出去一趟，和我们在这里的同志接头，获取最新的情报。”
“去呗，跟我报备什么。”陈海头也不抬。
“我不在的时候，你必须待在这个房间里，一步都不能离开！”
“苍狼和玄狐会守在门口，有任何需要，你跟他们说。”
陈海不耐烦地挥挥手：“知道了知道了，跟个管家婆一样。
记得给我带炸鸡回来，要甜辣酱的。”
林涛看着他这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牙根都痒痒。
他深吸一口气，转身对苍狼和玄狐命令道：“看好他！
苍狼面无表情地点头：“是！”
林涛这才快步离开，消失在门外。
房间里安静下来。
玄狐检查完最后一个角落，对苍死点点头。
“安全。”
陈海拿起电话，开始点餐。
他完全没客气，把菜单上看起来不错的都点了一遍。
半小时后，餐车推进来，丰盛的食物摆满了整个餐桌。
陈海拉着飘飘坐下，拿起一只烤龙虾。
“来，飘飘，尝尝这个，看看跟我们自己捞的有什么不一样。”
他抬头看了一眼站着的两人。
“哎，那两个木头，过来一起吃啊。
站着多累，吃饱了才有力气抓坏人。”
苍狼闭着眼睛，不为所动。
玄狐则微笑着摇了摇头：“先生，您请慢用，我们不饿。”
“不识抬举。”
陈海嘀咕了一句，开始和飘飘大快朵颐。
他故意把吃东西的声音弄得很大。
就是想气气那两个装酷的家伙。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桌上的食物被扫荡了小半。
飘飘已经吃得小肚子圆滚滚，靠在沙发上看起了电视。
陈海剔着牙，看着窗外，也觉得有些无聊了。
就在这时，大门被刷开了。
林涛走了进来。
陈海懒洋洋地抬起头：“哟，回来了？我的炸鸡呢？”
他话音未落，就发现林涛的神态很不对劲。
出去时那份紧绷的严肃，此刻已经变成了一种阴沉。
林涛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径直走到吧台。
给自己倒了一大杯冰水，一口气喝完。
“出事了。”
陈海脸上的懒散慢慢收了起来。
他坐直了身体，看着林涛。
“怎么？你们的人被发现了？”
林涛把杯子重重地放在桌上，发出“砰”的一声。
“比那更糟。”
他转过身，一字一句地说道。
“我们安插在三颗星高层，那个能接触到光刻机核心资料的同志……”
林涛停顿了一下，似乎在组织语言。
“就在我们飞机落地的半小时前，他失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