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荣被她逗笑了，指尖在刀鞘上顿了顿：“抢风头？刚才是谁举着相机撞黑袍人来着？”
林晓晓脸一红，把相机往怀里抱了抱：“那是……那是紧急情况！不算正经展示！”
文凝蹲下身，指尖轻轻碰了碰林晓晓刚才握相机的手指。
那里果然萦绕着一丝极淡的灵气，像裹着层细碎的光粒，比秦荣的红光、自己的金光都要柔和，却带着股韧劲。
“你的灵气偏阴柔，适合细处发力。”文凝眼睛一亮，从背包里摸出块半透明的水晶片：“这是测灵石，你往上面输点灵气试试。”
林晓晓犹豫了一下，指尖搭在水晶片上。
起初没什么动静，她抿着嘴鼓了鼓腮帮子，突然“呀”了一声。
水晶片里竟泛起细碎的银辉，像把星星揉碎了撒在里面。
“是稳姆灵气！”文凝突然惊呼出声，眼里闪过一丝亮彩。
她早听爷爷提过，这稳姆灵气最是难得，尤其适合修士打基础。
它输出得稳稳当当，既不会猛涨得冲乱经脉，也不会忽弱得断了灵气流转，像股细水长流的暖泉，刚好能托着修行者一步步往上走。
林晓晓盯着水晶片里的银辉，手指下意识摩挲着相机背带，突然“啪”地拍了下大腿：“难怪我拍夜景总比别人清楚！原来不是相机好，是灵气在帮忙聚光啊！”
她举着测灵石往相机镜头前凑，银辉透过镜片，竟在对面墙上映出个小小的光斑，随着她调整焦距，光斑忽明忽暗，却始终稳稳悬着，没有半分晃动。
“你看你看！”她献宝似的把光斑移到秦荣手背上：“稳吧？比文凝姐的铜铃声还稳！”
文凝凑近看了半晌，指尖轻点光斑边缘：“稳姆灵气最擅长锚定，你要是练熟了，能用灵气给相机定住灵气轨迹，拍出来的画面连怨气流动都能显形。刚才黑袍人寄魂丝遁走时，你要是用这灵气拍，肯定能看清它钻去了哪。”
秦荣突然想起刚才母虫遁地时，林晓晓相机闪光灯炸开的瞬间。
那时银辉确实比平时亮了半分，想来是稳姆灵气在不知不觉中起了作用，才让闪光灯精准刺中母虫复眼。
“确实厉害。”他难得多说了句：“下次对阵蚀灵教的邪术，你的相机就是最好的照妖镜。”
文凝并不吃惊，皱眉道：“十点了，我们快回去吧！明天还要上课。”
林晓晓道：“对哦，我们回去吧！”
秦荣收了燎原刀，刀鞘上的焦痕在月光下泛着暗哑的红。
他往赵磊离开的方向望了眼，巷口的风卷着几片香樟叶打旋，像谁没说出口的话在打转。
“走吧。”他率先迈步，校服下摆扫过墙角的碎冰，发出细响。
十三分钟后秦荣回到了家。
钥匙插进锁孔转了半圈，“咔哒”一声轻响，门轴带着陈年的涩意缓缓转动。
客厅的月光比巷口淡了些，窗台上那盆文竹的影子投在地板上，像谁摊开的手掌。
秦荣把燎原刀靠在玄关柜上，刀鞘蹭过瓷砖的声音在寂静里格外清晰。
他低头解鞋带时，指尖触到口袋里的引灵玉，暖意还没散尽，倒像是把巷口的月光揣了半块回来。
秦荣笑道：“引灵玉呀引灵玉，你为什么总是发烫呢？”
引灵玉像是听懂了，暖意顺着指尖轻轻颤了颤，像声极轻的叹息。
秦荣失笑，把它从领口掏出来，月光落在玉面上，红光泛着层柔和的金，是昆仑莲的气息在悄悄呼应。
“大概是怕你偷懒吧。”他对着玉坠低声说，指尖摩挲着上面的纹路。
那是父母留下的，据说能引天地灵气，此刻倒像是把巷口的戾气、朋友的气息，都悄悄收进了光里。
厨房的砂锅还在冒热气，秦荣盛汤时，引灵玉的红光映在汤面上，碎成点点金鳞。
他忽然想起赵磊冻住的面包，想起林晓晓相机里的银辉，想起文凝铜铃铛的轻响，嘴角忍不住扬了扬。
喝完汤，他把引灵玉塞回领口，贴着心口的位置暖暖的。
燎原刀在玄关柜上轻轻嗡鸣，像是在催他早点休息。
秦荣抬头望了眼窗外，月亮躲进了云层，却有几颗星星格外亮，像谁把稳姆灵气撒在了天上。
“知道了，不偷懒。”他对着刀鞘笑了笑，转身往卧室走。
引灵玉的暖意慢慢沉下去，却没完全散去，像在胸口藏了颗小太阳，连梦里都泛着淡淡的红。
第二天晨光刚漫过窗帘缝，秦荣就被一团暖乎乎的东西蹭醒了。
睁眼时，墨尾正蜷在他枕边，雪白的绒毛沾着点晨光，尾巴圈着前爪，琥珀色的眼睛半眯着，鼻尖还轻轻动了动，像是在做什么甜梦。
“醒了？”秦荣抬手摸它的头，指腹蹭过它软乎乎的耳尖，墨尾舒服地打了个小呼噜，往他掌心又拱了拱。
他指尖顿了顿，目光落在猫爪肉垫上。
那是粉粉的一团，却藏着能挠开邪祟的锐劲。
昨晚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时，他就打定了主意：巷口的戾气还在心头萦萦绕，文凝的铜铃铛虽能护身，却终究少了点活物的机敏。
墨尾是叶老道养熟的灵猫，最能察觉邪祟气息，跟着文凝再合适不过。
“委屈你啦。”秦荣把它抱进怀里，墨尾的毛蹭着他的脖颈，痒得人想笑：“文凝那丫头有很多小鱼干，比我这儿多。”
墨尾像是听懂了，突然抬起头，用脑袋顶了顶他的下巴，喉咙里发出“呼噜呼噜”的声，倒像是在应承。
秦荣失笑，从床头柜摸出个小布包，里面是端榕给的小鱼干，他往墨尾嘴里塞了半条，看着它吧唧吧唧嚼得香，心里那点不舍忽然淡了。
晨光越爬越高，照在墨尾的绒毛上，泛着层淡淡的金。
秦荣抱着猫起身时，引灵玉在胸口轻轻发烫，像是在替他把这决定记在心里。
不是送别，是让它去守着更需要守护的人。
秦荣抱着墨尾出门时，晨光已在巷口织成张暖融融的网。
文凝背着书包站在香樟树下，铜铃铛在书包侧袋轻轻晃，见他怀里的白猫，眼睛瞬间亮了：“墨尾怎么跟你来了？”
“它来给你当保镖。”秦荣把猫递过去，墨尾在文凝怀里转了个圈，舒服地蜷成团，尾巴尖还勾了勾她的手指：“叶道长说它能看破邪祟，你带着更稳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