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兽王的头颅落地,黑血顺着岩壁往下淌。我站在原地没动,剑胚拄地,呼吸平稳。可丹田里的残碑熔炉突然一震,青火猛地跳了一下。
不对劲。
它还没死透。
那具庞大的尸体还在抽搐,尤其是胸口那块红色晶石,搏动得越来越快,像是在重新聚力。我眼角余光扫过去,发现它仅剩的一只眼里,血焰又亮了起来。
这家伙临死还要反扑!
我立刻抬脚,碎星步瞬间启动,整个人向侧面滑出三丈。几乎就在同时,血兽王的躯干猛然炸开,一股腥臭的黑气冲天而起,残肢断骨四散飞溅,其中一根肋骨带着血丝直奔我面门而来。
我抬手一格,骨头碎成渣。
但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它真正的攻击来了——从炸裂的腹部深处,一道血光猛地射出,直扑宝库石门方向。如果被它撞上,整个阵法可能激活,到时候别说开门,我们全得被困在这儿。
不行,必须拦下它!
我双脚猛蹬地面,源炁在经脉里炸开,身体如离弦之箭冲向那道血光。左手五指张开,古武劲顺着臂膀一路冲到拳锋,碎星拳的劲道已经蓄满。
就在我即将撞上血光的刹那,右手剑胚也同步挥出。这一剑不为斩杀,只为封锁路线。剑身吞吐出尺余长的光刃,横切空气,发出尖锐的破风声。
拳先到,剑随后。
左拳轰在血光侧面,一声巨响炸开,像是铁锤砸中铜钟。古武劲爆发,直接把血光震偏三寸。就是这三寸,给了剑胚切入的机会。
剑光落下,正中血核!
“轰!!!”
整条通道剧烈晃动,气浪掀得我后退两步,耳朵嗡嗡作响。血雨像暴雨一样泼洒下来,打在脸上又热又黏。我眯着眼看去,血兽王最后凝聚的精魄已经被彻底击碎,空中只剩下几缕残烟缓缓消散。
它终于死了。
这一次是真的死了。
我喘了口气,转身看向宝库石门。刚才那一击触发了某种机制,原本紧闭的石门开始震动,缝隙里渗出浓烈的血光,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苏醒。
轰隆!
石门猛地向内打开,尘土和碎石簌簌掉落。门后是一间不大的密室,中央摆着一块石台,上面放着一枚玉简和一颗泛红光的珠子。玉简表面刻着“血刀全技”四个字,珠子则像是用凝固的血液炼成,拿远一点还能看见里面有细小的符纹在流转。
我走过去,伸手拿起玉简和珠子。刚一接触,残碑熔炉里的青火就自动燃起,将两件物品上的杂质迅速煨炼干净。一股精纯的源炁顺着手指涌入体内,直冲丹田。
修为壁垒当场破碎。
凝气境巅峰!
我能感觉到经脉变得更宽更深,源炁在里面流动的速度快了一倍不止。剑胚也有了反应,轻轻颤动起来,像是在欢呼。
我把玉简塞进怀里,珠子放进酒囊。这玩意儿暂时看不出用途,但既然是守在血兽王体内的东西,肯定不简单。
通道恢复死寂。
我站在宝库门前,环视四周。岩凹里只剩下一堆碎肉和断裂的骨头,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洛璃和雷猛不在视线范围内,按理说他们应该还在安全区待命,但我现在顾不上找人。
因为我知道——
有人动了。
角落那道石缝,刚才还蜷缩着叛徒的地方,现在空了。地上只留下几滴新鲜的血迹,沿着墙根一直延伸到主厅方向。
他跑了?
不,不是跑。
是冲着宝库来的。
我立刻迈步追上去,脚步压得很轻。源炁在体内缓缓运转,随时准备出手。走过一半路程时,前方传来细微的摩擦声,像是布料刮过石头。
我停下。
前面拐角处,那个叛徒果然出现了。他手里攥着一把短匕首,脸色发白,眼神却死死盯着我胸前的位置——那里是玉简存放的地方。
“别……别过来……”他声音发抖,“我只是想活命……你拿到传承就够了,那玉简……给我一条生路……”
我没说话。
这种话我听过太多次。荒山猎兽时,受伤的狼也会这样哀嚎,等你心软靠近,它就会扑上来咬断你的喉咙。
我慢慢抬起右手,剑胚出鞘半寸。
他看懂了我的意思,身体一颤,突然大喊:“你知道血刀门为什么覆灭吗?!不是因为敌人太强,是因为内部出了叛徒!而现在——我也只能靠背叛活下去!”
他说完,猛地往自己手臂上划了一刀,鲜血喷出的瞬间,整个人化作一道血影,直扑我而来。
这是拼命了。
我冷哼一声,脚下碎星步再启,身形一闪避开正面冲击。但他这一扑本就是虚招,落地瞬间就地一滚,目标根本不是我,而是我腰间的酒囊!
他想抢珠子!
我反应极快,左手直接甩出一道源炁鞭,抽在他背上。他闷哼一声,动作一顿,匕首脱手飞出。
但他还是碰到了酒囊。
带子被割开一道口子,珠子滚了出来,落在地上弹了一下,滚向墙角。
我立刻冲过去捡。
可就在我弯腰的刹那,眼角余光瞥见那颗珠子——
它在发光。
不是之前那种微弱的红芒,而是强烈的血光,像心跳一样一下一下闪烁。更奇怪的是,珠子表面浮现出一行小字:
“持令者死,夺令者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