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老板对影五接下来说的话都置若罔闻，好像突然失聪了一样，两眼直勾勾的看着前面，一点神采都没有，眼神极其的空洞。
金苗苗率先发现了栾老板的不对劲，朝着影五打了个手势，让他暂时停下来，看栾老板这个样子，再说什么也听不进去了。
“怎么了？”影五悄悄的回到沈茶身边，蹲下来看着金苗苗，小声的说道，“他是不是病了？”
“病应该是不至于，估计是受打击了。”沈茶压低声音说道，“给他点时间，让他缓缓。”
“打击？”影五一挑眉，“因为那个谁的算计被抓的？”看到沈茶和金苗苗点头，他一脸的无奈，“这不是很正常的吗？我不信他之前没怀疑过，在江南待的好好的，已经是家大业大了，就算不听法莲大师的话，他也不能把他们怎么样，对不对？”
“他们听他的话，听从他的命令，肯定没有那么简单，一定是有什么把柄或者要害抓在对方的手里，否则......”金苗苗冷笑了一声，“一个救命之恩，还了一辈子，是绝对不可能的。”
“你的意思是......”沈茶想了想，看了一眼金苗苗，“他的那个病可能没有完全的被治好，还有复发的可能？”
“嗯，有这个可能。”金苗苗点点头，看了一眼依然呆愣愣看着前面、不知道在想什么的栾老板，“他的情况，多少跟彦佑有点像，但没有彦佑那么的严重。”
“如果是这样的话......”坐在他们后面，一直听他们说话的影二一脸嫌弃的凑过来，撇撇嘴，说道，“这个法莲大师操控人的手段可真是防不胜防，不管是人性的弱点，还是人本身的弱点，他都能拿捏的死死的，都能成为他利用的点。”
“没错。”沈茶笑了笑，“但这也没有问题，放在朝堂上面呢，这是帝王术的一种。前朝的帝王，跟咱们大夏的帝王是不同的，他们被世家、被氏族控制，除非祭祖、避暑等等这样的活动，几乎是足不出皇城的。他们想要知道朝堂上发生了什么，一种就是要世家大族自己告诉他们，但这一种通常就是报喜不报忧，他们只能从只言片语之中推测出一些东西来。还有一种就是掌握一些朝臣的弱点，从而逼迫他们给自己递一些消息进来，最重要的是必须要避开那几个掌权的世家大族。”
“前朝皇室也不容易啊，想要知道朝堂上的消息，还要这么七拐八拐的。”影五看了看依然没回过神的栾老板，“也就是说，虽然法莲大师没能继承皇位，但是这种手段掌握了，对吧？”
“嗯，不仅掌握了，还运用的非常好。”沈茶轻轻叹了口气，“就是苦了给他卖命的这些人，远隔千里，还能被人掌控命运。”
“老大，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是不是？”
沈茶没说话，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
栾老板根本就不知道在自己愣神的时候，沈茶他们都已经把他的底儿摸的差不多了，事实上，在听到自己可能被法莲大师出卖了，他就已经走神了，接下来，无论谁说了什么话，他都是没听到的。
因为这一句话，他最近一年多的疑问和怀疑好像找到了出口，也找到了答案，似乎明白了，当初的那些不确定和不踏实，都是真实的，不是他胡思乱想的。
就在差不多一年半之前，他跟柳家几乎是在同时收到了法莲大师的密令，说他们在江南已经没有了用武之地，需要去京城打拼了。
收到这个密令的时候，不管是他，还是柳家现在的家主，也就是他夫人的大哥都表示出了极大的怀疑，他们不相信这样一个离谱的命令是出自法莲大师之手。
这个密令来的太突然，太不可思议，一点预兆都没有，丝毫没有给他们拒绝的机会，就直接让他们离开深耕数十年的江南重新回到当初急急忙忙离开的京城。
栾老板跟柳家的家主不约而同的都有一种错觉，他们觉得这一次仿佛是多年前故事的重演，只不过地点从京城变成了江南。
不同的是，这一次江南的摊子铺的太大了，根本不可能像离开京城那次那么简单，所以，应该怎么做，他们一点头绪都没有。
他们想怀疑这个密令的真实性，但是带着这个密令来的人，是法莲大师绝对的心腹之一，不可能说谎的。
况且，密令上面的字迹是法莲大师自己的，他这个字体是很难有人能模仿的，还附带着私人签章。
所以，哪怕他们心有怀疑，也只能把这一份的怀疑放在心里。
他们花费了整整一年的时间，将江南所有的产业都处理干净，从江南那个他们已经熟悉的地方回到了京城这个曾经熟悉、但现在已经非常陌生的地方。
想到这里，栾老板忍不住叹了口气，他就说当初逼迫他们离开江南是为什么，原来是方便他们被抓。如果他们永远在江南，深居简出的话，根本没有可能落到如今的这个地步。
故意让他们搬到望心镇，故意让他们被看到，然后让他们被抓到送到这里来，这一系列的举动，都是法莲大师早就已经安排好的，估计他们处理干净的那些铺子和产业，已经被法莲大师新安排的人接手了。
他慢慢的从自己的思绪之中走出来，突然想起来自己还在被审问的过程中，他有了一个想法，如果沈家军的人能帮他证明这一切真的就是法莲大师所为，目的就是为了除掉自己和柳家，那么，他真的会把一切都和盘托出。
他将目光转向了沈茶、金苗苗，看到他们现在这个样子，突然愣住了。
“你们......”
“哟，终于回过神来了？”影五站起身来，在原地蹦跶了两次，缓解了一下腿麻的不适，才说道，“刚刚在想什么，想了这么久，是不是知道心中的那个答案了？”
“大将军，小人有个不情之请。”栾老板看向沈茶，“如果大将军能给我一个准确的答案，我绝对不会食言，对于法莲大师、青莲教，一定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一定会将功折罪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