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礼合上日语笔记本时，忽然想起那本被他翻得卷边的笔记——柳如烟熬夜整理的心血，帮他省了无数功夫，如今早已吃透，是时候归还了。
他想起之前几次早到，总能撞见柳如烟提前在教室学习的身影，便打定主意，第二天早起去教室还笔记。只是心里犯了难，这份细致周全的笔记，帮他稳稳拿捏了期末考重点，可除了一句“谢谢”，他竟想不出合适的感谢方式。人情债最难还，尤其对方还是性子清冷、不爱与人周旋的柳如烟。
第二天，贺礼特意比平时早了一个小时出门。推开教室门，果然如他所料，偌大的教室里空无一人，只有柳如烟端坐在靠窗的座位上，脊背挺直，手里捧着书本，晨光落在她专注的侧脸上，透着一股疏离的沉静。
贺礼放轻脚步，悄悄走过去，将那叠整理得整整齐齐的笔记轻轻放在她面前的桌面上，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温和自然：“柳如烟，笔记我看完了，谢谢你，帮了我大忙。”
柳如烟的目光从书页上移开，落在笔记上，又抬眼淡淡看了贺礼一眼，眼神平静无波，没有丝毫波澜。几秒钟的沉默后，她才吐出三个字，声音清冷得像晨露：“不客气。”
说完，她便重新低下头，将注意力拉回书本，仿佛刚才的对话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小插曲，再没有多余的话，也没有多余的神情。
贺礼站在原地，想说些什么再表达谢意，或是寒暄几句，可看着柳如烟那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他轻轻点了点头，没再打扰，转身默默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心里却暗自叹了口气——这位柳同学，性子是真的冷，记得原来也不这样呀。这份人情，看来也只能先记在心里，有机会在还吧。
时间像指间的沙，悄无声息地流逝。跟着刘英学日语的日子里，贺礼和上官雪的感情也在日复一日的相处中愈发深厚。
自习室里的并肩钻研、课后路上的牵手漫步、偶尔用蹩脚日语的打趣调侃，把两人的心拉得越来越近。他们一起攻克晦涩的语法，一起背诵拗口的词汇，休息时分享彼此的心事，默契在不知不觉中滋生。如今的他们，除了没有跨越最后一步，那些藏在青涩时光里的甜蜜与亲密，能做的、想做的，几乎都一一经历，每一次对视都带着化不开的浓情。
日语学习的进度更是喜人，在刘英的悉心指导和两人的互相督促下，贺礼和上官雪早已熟练掌握了日常交流用语，无论是购物砍价、问路导航，还是简单的观点表达，都能流畅应对，甚至能看懂一些基础的日语标识和短文，完全能满足日本之行的需求。
眼看再过一星期就要放寒假，京城的气温也降到了冰点，寒风呼啸着刮过校园。上官雪是南方姑娘，从小没经历过这么凛冽的寒冬，格外怕冷。如今的她，裹着厚厚的棉袄，戴着毛茸茸的帽子和围巾，只露出一双圆溜溜的眼睛，整个人被包裹得圆滚滚的，活脱脱一个“南方小土豆”。
贺礼每次见到她这副模样，都忍不住想笑，伸手替她紧了紧围巾，指尖触到她微凉的脸颊：“穿这么多，不冷了吧。”
上官雪往他身边凑了凑，借着他身上的暖意取暖，声音软糯：“南方冬天都是湿冷，哪像北方这么干冷，风刮在脸上跟刀子似的。”她抬头看着贺礼，眼里满是期待，“等放寒假我就回家啦，我们那边比这儿可暖和多了，就是见不到你了。”
贺礼握住她冰凉的手，放进自己的口袋里捂着：“没事，放假咱们先在京玩几天，说不定能赶上下雪呢。”
上官雪眼睛一亮，用力点头，脸上的笑容驱散了冬日的寒凉。寒风中，两人依偎着往前走，满心都是对寒假的期盼，更藏着对未来的牵挂与期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