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晟笑得一脸无辜,但话语里的威胁却赤裸裸得令人胆寒。
“你!”
时愿气得浑身发抖,脸色煞白。
京昭早就跟自己说过京晟母女的事。
她毫不怀疑京晟有这个能力和手段做出这些下作的事。
他是在用她的心血、她的事业来威胁她。
京晟再次逼近,几乎贴到她面前,眼神阴鸷地盯着她:“把画卖给我,或者,承担后果。”
“嫂嫂,你这么聪明,应该知道怎么选。”
时愿看着京晟那张与京昭相似却写满邪气的脸,只觉得一阵反胃。
她绝不能向这种人妥协。
这些画是她的心血,绝不能沦为这个变态用来满足他阴暗心理的工具。
可是……
如果连累到工作室……
“京晟,你无耻!”
时愿终于忍不住,扬手狠狠扇了京晟一个耳光。
首先飘过来的是香气,然后才是巴掌。
京晟感觉,当香气充盈着他鼻腔的那一瞬间,脸上火辣辣的感觉已经不是疼了,是爽。
男人的脸被打得偏过去,白皙脸颊上瞬间浮现清晰的指印。
他却缓缓转回头,舌尖舔过刺痛的唇角,顶了顶腮帮。
京晟眸光微暗,低哑地笑起来,声音是扭曲的愉悦:“打是亲骂是爱……”
“嫂子下手越重,我越兴奋。”
呼吸急促,他逼近一步,目光痴迷地锁住她,“你生气的样子……真让人想弄脏。”
“……变态!”
时愿又惊又怒地看向他,指尖发麻,后退一步,眼底满是惊惧与厌恶。
“你真是……无耻。”
她下颌微抬,面容越发清冷:“碰你,我都嫌脏了手!”
“无耻?”
京晟像是听到了什么夸奖,低低地笑出声,“这算什么?不过是最基本的商业手段罢了。”
“比起我那位好哥哥当年对我们母子做的,简直是小儿科。”
“京晟。”
时愿忍不住冷笑。
一双眸子颜色偏浅,像浸在寒潭里的琉璃,疏淡沉静,不惹尘埃。
“你和你母亲,是不是永远都学不会一个道理?”
她直截了当:“觊觎别人的东西,抢到手了,就觉得理所当然是自己的了?被原主拿回去,就成了天大的委屈和迫害?”
“你们母子,从一开始就是名不正言不顺的第三者。”
时愿扬眉:“京家的一切,从来就不属于你们,京昭拿回属于他自己和他母亲的东西,天经地义。”
“呵……”
听了这话,京晟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低哑的冷笑。
“嫂子这张嘴,真是……越来越会往人心窝子里捅刀子了。”
“可惜啊。”
他薄唇勾起一抹残忍的笑,“这个世界,从来就不是靠名分说话的,而是靠……实力和手段。”
时愿翘了翘唇角,像一只开屏的小孔雀。
很冷静地嘲讽:“你的实力和手段,就是像条败犬一样,对着得不到的东西狂吠吗?”
她泼了一盆冷水。
京晟却丝毫不在乎,他微微俯身,凑近时愿的耳边,“嫂嫂,我知道,这些画是你的心血。”
“如果我让人在布展的时候,不小心打翻几瓶特制的溶剂,或者,在开幕当晚电路意外短路,引发点小火灾……”
“你觉得,又会怎么样呢?”
他每说一种可能,时愿的脸色就白一分。
“会不会……”
京晟直起身,欣赏着时愿眼中无法掩饰的惊惧和愤怒,笑容越发猖狂,“很有趣呢?”
时愿太阳穴突突的,血液直冲头顶,想也没想,再次扬起了手,想朝着京晟那张令人憎恶的脸狠狠扇去。
“……你混蛋!”
然而,这一次。
她的手刚挥到半空,就被京晟牢牢钳制住了手腕。
力道之大,捏得她腕骨生疼,再也无法落下分毫。
他低头,看着时愿因吃痛而蹙起的眉头和眼中燃烧的怒火。
用近乎亵玩的姿态,拇指暧昧地摩挲着她细腻的皮肤。
“怎么?”
京晟挑眉,眼神里充满了戏谑和掌控一切的得意,“还想打?”
“嫂子,同样的招数,对我用一次是情趣,用两次……就是不自量力了。”
他说着,将时愿的手腕拉近,迫使她踉跄一步,几乎撞进他怀里。
两人鼻尖相距不过寸余。
他能清晰地看到她眼中自己的倒影和憎恶。
“我劝你,省点力气。”
京晟的声音压得更低,赤裸裸的威胁和警告,“把画卖给我,大家相安无事。否则……”
男人顿了顿,目光扫过她纤细的脖颈和因紧张而起伏的胸口,眼神幽暗。
“我有的是一百种方法,让你和你的小工作室,在京市……寸步难行。”
“而我那位好哥哥。”
他嗤笑一声,“他能护你一时,能护你一世吗?能时时刻刻,防住所有明枪暗箭吗?”
时愿动弹不得,身体抑制不住地颤抖。
她死死咬着下唇,倔强地抬起头,毫不退缩地迎上京晟阴毒的目光,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京晟,你……休想!”
她绝不会向这种卑劣小人低头!
京晟看着她这副宁折不弯的样子,眼底的兴味反而更浓了。
他就像一只逗弄猎物的猫,享受着她挣扎的过程。
就在这时。
一只修长冷白的手不知何时从后面伸过来,狠狠扣住了京晟那只抓着时愿的手腕,用力攥紧。
力道大得几乎能听到骨骼错位的咯咯声。
“呃!”
京晟猝不及防,痛哼一声,下意识松开了时愿。
时愿眸底起了一层水雾。
是京昭。
他来了。
男人面容俊美清隽,漆黑利落的碎发遮住了一双狭长的眼,也遮去了不分明的情绪。
居高临下的角度,威势不着痕迹地侵略过来。
几乎在同一时间,京昭身后冲出四五个身着黑色西装,训练有素的彪形大汉。
他们动作迅捷如豹,一言不发,直接扑向京晟。
京晟眼神一凛,反应极快地想要反抗。
但他带来的那两个看似助理实则是雇佣兵的手下,却不知何时已被京昭的人悄无声息地制住,堵着嘴按在了墙角,满脸不甘地挣扎着。
显然,在京昭赶到之前,外面已经发生过一场交锋。
京晟带来的人,竟在瞬息之间被京昭的人解决了
难怪京昭能毫无阻碍地冲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