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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承恩殿的空气里,弥漫着一种不同寻常的紧绷。

殿门紧闭,隔绝了外面的秋阳与风声,只余下烛火在精铜灯树间跳跃的光影,将侍立角落的内侍小贵子身影拉得细长而沉默。

长孙家庆站在巨大的紫檀木书案前,手中捧着一卷才从宗正寺流出的素帛名录,尚未正式呈递御览,但上面墨迹未干的名字,已足以搅动长安城下无数暗涌的漩涡。

“殿下,”

长孙家庆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事务禀报应有的清晰与谨慎,他将名录轻轻放在李承乾面前摊开的《水经注》卷册之上,

“宗正寺会同礼部初步拟定的太子妃候选名册,风声已经透出来了。各家闻风而动,宫里宫外,眼睛都盯着这份名单。”

李承乾的目光从泛黄的书页上抬起,并未立刻去看那卷素帛,只是指尖无意识地拂过书页边缘,语气听不出情绪:

“都有谁家的女儿入了宗正卿的眼?”

长孙家庆垂手侍立,吐字清晰:

“河东裴氏、清河崔氏、荥阳郑氏、范阳卢氏、太原王氏,皆有适龄淑女在列。皆是门第清贵、素有贤名的闺秀。”

他顿了顿,目光飞快地扫过李承乾的脸,才继续道,

“其中,秘书丞苏亶大人之女,苏氏,排序颇为靠前。据闻,皇后娘娘曾于宫中宴饮时,赞其‘容止端丽,性情温婉’。”

“苏亶之女,苏氏?”

这个名字如同一道无声的惊雷,猝然在李承乾耳边炸响!

他捻着书页的手指猛地顿住,指尖下的纸张被按出一个细微的凹痕。

那一瞬间,他感觉承恩殿内所有的声音——烛火的哔剥、铜漏的滴答、甚至自己的心跳——都骤然远去,被一片死寂的空白吞没。

苏氏!

那个在属于李承乾原本的历史轨迹中,本该在贞观九年才成为太子妃、最终成为他正妻、并在他被废黜后也受到牵连的女子!

历史,竟然提前了整整七年?!

一股冰冷的寒意,如同腊月的雪水,瞬间从李承乾的尾椎骨窜上头顶,激得他四肢百骸都僵硬了一瞬。

他强行控制着面部肌肉,不让一丝惊骇泄露出来,但内心早已掀起了滔天巨浪。

他记得贞观史书上清晰的字句:太子承乾,贞观九年纳苏亶女为妃---贞观十七年,承乾谋反事泄,废为庶人,徙黔州---苏氏随贬---

七年!

整整七年的偏差!

这绝非偶然的涟漪!

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他所依仗的、对于贞观朝未来走向的“先知”,这块最大的护身符,这块指引他在惊涛骇浪中航行的罗盘,正在失去准星,甚至可能彻底失效!

历史的车轮,在他这只意外闯入的“蝴蝶”扇动翅膀后,已然驶上了一条完全陌生的岔路!

前方不再是史书描绘的、虽有坎坷却脉络清晰的既定轨迹,而是弥漫着无边无际、伸手不见五指的浓重迷雾!

每一个转角都可能潜藏着未曾预料的杀机,每一个看似熟悉的名字背后,都可能藏着截然不同的结局!

巨大的不确定性带来的惶恐,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间缠绕上他的心脏,带来一阵窒息般的紧缩。

他仿佛站在万丈悬崖的边缘,脚下原本坚实的土地正在寸寸碎裂。

他不再是那个手握剧本的“先知”,而是重新变回了在命运洪流中挣扎求存的凡人,甚至比凡人更危险——因为他曾以为自己知道方向。

长孙家庆敏锐地捕捉到了李承乾那一瞬间极其细微的凝滞。

虽然太子殿下的表情依旧是那副沉静如水的模样,甚至连眼神都未曾明显波动,但跟随李承乾多年的他,对这位主子气息的微妙变化有着野兽般的直觉。

那是一种无形的气场,方才那一刹那,殿内仿佛连空气都冻结了。

他心中惊疑不定。

殿下对太子妃人选的反应,似乎太大了些?

苏氏门第虽清贵,其父苏亶官居秘书丞,品级不算顶尖,但其伯父苏勖,却是陛下秦王府时的旧臣,深得信任,因功升任礼部侍郎,掌管此次选妃仪制,苏氏女排序靠前,实属情理之中。

殿下这是对苏家不满?

还是对皇后娘娘属意的人选有所抵触?

亦或是另有隐情?

“殿下?”

长孙家庆试探着开口,声音放得更缓,带着恰到好处的关切,

“可是觉得苏氏门第尚有不足?苏亶大人虽非宰辅之尊,然其家风严谨,苏氏女亦素有贤淑之名。且其伯父苏勖侍郎因告发魏王有功,”

他斟酌着词句,试图为这看似寻常的人选增添一些砝码,观察着李承乾的反应,

“深得圣心,故由魏王府长史擢升为侍郎。臣查探得知,苏勖乃是陛下潜邸旧臣,怀疑他去魏王府当长史是陛下的手笔。此次选妃,苏侍郎亦是主理之一,苏氏女入选,于情于理,倒也---”

“门第?贤淑?”

李承乾蓦然出声打断了他,声音低沉得如同从胸腔深处挤压出来,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近乎尖锐的冰冷嘲弄。

他没有看长孙家庆,目光依旧落在书案上那卷素帛名录上,落在“苏氏”那两个墨色淋漓的字上,仿佛要将它们烧穿。

他缓缓抬起头,视线越过长孙家庆,投向承恩殿高耸的藻井,那繁复华丽的彩绘图案此刻在他眼中扭曲成一片混沌的漩涡。

他的嘴角极其缓慢地向上牵起一个弧度,那笑容里没有半分暖意,只有一种洞悉了某种巨大荒谬后的苍凉与凛冽。

“家庆,”

他开口,声音轻得像一片羽毛飘落,却又重若千钧,每一个字都敲打在长孙家庆的心上,

“你以为孤此刻忧心的,是未来太子妃的门第高低,是性情是否温婉贤淑?”

他微微摇头,眼神深处翻涌着长孙家庆完全看不懂的、如同深渊般的复杂情绪,那里面有震惊,有警惕,更有一种被无形巨手玩弄于股掌的冰冷愤怒。

“不,”

李承乾的声音陡然转冷,带着一种穿透迷雾的锐利锋芒,他伸出手指,指尖几乎要点在那卷素帛上,

“孤忧心的是——命运这盘棋局,似乎在我们所有人都未曾察觉的时候,已经有人提前掀翻了棋盘!”

轰隆!

长孙家庆只觉得脑子里仿佛被这句话狠狠劈了一下,瞬间一片空白!

掀翻棋盘?!

谁?

谁能掀翻这由陛下、由太子、由无数世家勋贵共同执子的天下棋局?

殿下这话是什么意思?

是指苏氏入选背后有他无法掌控的变数?

还是指向更深邃、更不可测的玄机?

他感到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爬升,第一次在太子面前,感到了彻骨的迷茫与一丝难以言喻的恐惧。

殿下眼中那种洞穿一切却又深陷迷雾的复杂神色,让他心惊肉跳。

承恩殿内陷入一片令人窒息的死寂。

烛火不安地跳跃着,将两人的影子在光洁的金砖地面上拉得扭曲晃动。

那卷写着“苏氏”名字的素帛,静静地躺在书案上,墨迹未干,却仿佛带着千钧重压,预示着一个完全失控的未来。

夜色如墨,沉沉地覆盖着东宫。

白日里那场由太子妃名录引发的无声惊雷,余波仍在李承乾的胸腔里震荡、轰鸣。

承恩殿深处的暖阁内,烛火已被他挥手熄灭了大半,只余下角落里一盏孤灯,散发着昏黄摇曳的微光,勉强勾勒出桌椅的轮廓。

李承乾没有传唤任何人。

他独自坐在临窗的软榻上,面前的小几上放着一壶早已凉透的、最普通的浊酒,还有一只未曾动过的青玉酒杯。

窗户半开着,初秋微凉的夜风毫无阻碍地涌入,带着庭院里草木的清苦气息,吹动了他随意披散在肩头的乌发,也吹得那盏孤灯的火苗忽明忽暗,在他脸上投下深深浅浅、变幻不定的阴影。

白日里在长孙家庆面前强撑的镇定与深沉,此刻如同潮水般彻底褪去。属于李承乾的太子威仪消失不见,只剩下一个疲惫不堪、被抛掷于时空乱流中的灵魂。

他微微仰起头,望向窗外那轮被薄云遮掩、显得朦胧而清冷的秋月,眼神空洞而遥远,仿佛穿透了千年的时光壁垒。

他提起那冰冷的酒壶,没有用杯,直接对着壶嘴,狠狠灌了一大口。

浊酒辛辣粗糙的液体滑过喉咙,带来一阵灼烧般的刺激,却丝毫无法驱散心头的冰寒与沉重。

他任由那辛辣感在胸腔里弥漫开来,发出一声低哑模糊、近乎梦呓般的呢喃:

“父皇,嬴政---”

这个尘封于灵魂最深处、带着无尽孺慕与悲凉的名字,终于在这无人窥见的深夜,卸下了所有伪装,毫无遮掩地吐露出来。

声音轻得如同叹息,却承载着跨越时空的孤寂与苍茫。

“蒙恬将军---”

他又唤了一声,眼前仿佛浮现出易水边那个高大沉稳、如山岳般可靠的身影,最终却为了守护他这“扶苏”的优柔寡断而倒下的场景。

那份愧疚与无力感,如同跗骨之蛆,从未真正远离。

他再次举起酒壶,狠狠地、近乎自虐般地又灌了一口。

冰凉的酒液混合着翻涌的情绪,冲撞着他的理智。

“呵,李承乾---”

他低头,看着自己骨节分明、此刻却微微颤抖的手掌,嘴角扯出一个苦涩到极点的弧度,声音带着浓重的自嘲,如同砂纸摩擦,

“这副皮囊,这副‘太子’的面具,戴得孤,好生疲惫啊。”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里艰难地挤出来,浸满了灵魂深处无法言说的倦怠。

他猛地抬起头,目光重新投向那轮模糊的月轮,眼神变得锐利而充满疑虑,带着一种洞悉历史却又被历史抛弃的恐慌:

“若、若那故秦的史书真能流传后世,后世史官秉笔直书,孤这优柔寡断、瞻前顾后之性,在长安这步步杀机的棋局里---”

他顿了顿,声音陡然转冷,带着一种被命运扼住咽喉的窒息感,

“岂非成了最致命的伤?!”

这自问如同重锤,狠狠砸在他心上。

扶苏的仁厚与迟疑,在咸阳宫的腥风血雨中成了催命符。

如今,他顶着李承乾的身份,身处更为诡谲复杂、各方势力犬牙交错的大唐权力中心,这份源自扶苏灵魂深处的“优柔”,在历史轨迹已然失控、未来完全不可预测的当下,是否将成为他最大的弱点?

成为敌人刺向他心脏最锋利的那把匕首?

未知!

一切都是未知!

苏氏名字的提前出现,像一把冰冷的钥匙,彻底打开了名为“失控”的潘多拉魔盒。

冰冷的恐惧与强烈的危机感如同毒藤般瞬间缠绕住心脏,勒得他几乎喘不过气。不能再等了!

不能再被动地等待历史“应该”发生什么!

不能再寄希望于那本可能已经失效的“剧本”!

他霍然起身,带倒了小几上那只未曾动过的青玉酒杯。

酒杯滚落在地毯上,发出一声闷响,碎裂成几瓣。

昏黄的灯光映着碎玉,也映着他此刻眼中燃烧的、近乎孤注一掷的决绝火焰。

必须更快!更快找到那张牌——隐太子李建成那个流落民间、生死未卜的女儿!

找到她,控制她,揭开围绕她身世的秘密,洞悉可能隐藏在更深处的势力围绕这个秘密所进行的博弈!

唯有掌握这个关键的变量,才可能在这片彻底失控、浓雾弥漫的历史岔路口,撕开一道口子,窥见一丝主动的曙光!

这是乱局中,他唯一还能看清、还能试图抓住的线头!

他大步走向殿门,猛地拉开沉重的殿门。

深秋的夜风瞬间灌入,吹得他衣袍猎猎作响。

月光清冷地洒在他脸上,照亮了那双再无半分迷惘、只剩下冰冷锐利与破釜沉舟决心的眼睛。

他对着门外黑暗中无声侍立的影子,斩钉截铁地下令,声音穿透寂静的夜幕:

“传令裴行俭!尽最大努力,孤要知道那婴儿的下落!不计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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