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风的手掌按在雷主殿的匾额上时，指腹正贴着“雷”字最后一笔的弯钩——那是他灵师境时，被灵皇境修士打伤后，流着血按上去的手印，此刻竟与匾额上的雷纹严丝合缝，像钥匙插进了锁孔。
“咔嗒”一声轻响，匾额后的石壁缓缓移开，露出个嵌在墙体里的凹槽，凹槽中央卧着块暗纹玉牌，玉牌上的雷纹与玄玉佩背面的纹路如出一辙。林风刚把玉牌握在手里，玄玉佩突然发烫，玉牌上的雷纹瞬间活了过来，顺着他的手臂往上爬，在灵核外织成件半透明的雷纹甲。
“这是雷罚城的‘镇城甲’，”白师兄的竹笔点过甲胄的肩甲，那里刻着排极小的字，是千年前雷罚城主的署名，“当年那位城主也有块玄玉佩，传闻他能在灵皇境后期召唤雷狮灵相，就是靠这甲胄承托灵核的力量。”
林风活动了下肩膀，雷纹甲随动作泛起流光，甲片摩擦的轻响里，竟混着他淬体境时磨雷竹的沙沙声。他忽然想起淬体境7层那年，自己抱着雷竹在雨里练挥砍，竹片划破手掌，血珠滴在玄玉佩上，当时只觉得疼，此刻那道伤疤在雷纹甲的光线下泛着银芒，像枚勋章。
赵凯的雷狮灵相突然躁动起来，狮爪在地上刨出三道深痕，痕沟里渗出的灵元凝成三枚雷珠。“灵王境一重的门槛在震动，”赵凯的声音带着兴奋，他刚突破灵师境高阶，灵相的鬃毛比从前更亮，“你的雷纹甲吸了足够多的雷元，该试试凝聚灵核了。”
林风走到殿中央的雷纹阵眼，玄玉佩悬浮在他掌心，玉牌上的雷纹正往阵眼注入灵力。阵眼突然亮起，映出他淬体境时的影子：那时他蹲在雷罚城外的泥地里，用雷竹尖在地上画灵阵，画得歪歪扭扭，还被路过的灵师境修士笑“这也配叫阵？”。此刻那些歪扭的线条在阵眼里重组成完美的雷纹阵，每个节点都对应着他灵师境时打碎的灵盾、灵王境时扛过的雷劫、灵皇境时流过的血。
“凝神。”白师兄的竹笔敲了敲他的灵核位置，“别想灵核该是什么样，想想你每次握玄玉佩的感觉。”
林风闭上眼睛，玄玉佩的温热顺着掌心漫延，那些被玉佩收着的记忆突然涌上来：淬体境9层时，他用带血的雷竹尖在玉佩上刻下第一笔雷纹；灵师境中阶，他把灵核碎裂时的灵元抹在玉佩上；灵王境三重，他对着玉佩起誓“要让雷纹听我号令”……
“嗡——”
灵核在丹田猛地收缩，那些散落在经脉里的雷元突然往丹田汇聚，撞出刺眼的光。林风的肉身被灵元撑得发疼，雷纹甲却在这时收紧，甲片死死锁住外泄的灵元，甲胄内侧的雷纹竟开始吸血——不是真的血，是他这些年藏在玄玉佩里的血痕、泪渍、汗滴，此刻全被榨出来，混着灵元凝成颗核桃大的珠子。
“成了！”阿芷的法则鸟突然集体起飞，衔着灵元珠在殿内盘旋，鸟喙里掉出的灵元丝落在珠子上，珠子竟长出层细密的雷纹，“这灵核比同阶修士的凝实三成，玄玉佩把你的雷元提纯过九次！”
林风睁开眼时，雷纹甲已经褪去，灵核悬在他掌心，表面的雷纹正一圈圈扩散。他试着往灵核里注入雷元，灵核突然射出道雷柱，精准劈中殿顶的吊灯，灯盏碎成的星屑里，竟飘出片雷纹羽——是雷狮灵相的羽毛，比赵凯的灵相羽毛更亮。
“灵王境一重，”赵凯的灵相突然仰天咆哮，狮吼震得殿内的雷纹阵泛起涟漪，“我的灵相刚突破灵师境高阶，你的灵核却能引动灵王境的雷劫，这差距……”他咂咂嘴，没再说下去，但眼里的佩服藏不住。
林风抚摸着灵核上的雷纹，玄玉佩此刻正贴在灵核表面，像在哺乳的母兽。他忽然想起来，灵师境时丢失雷纹钥那次，他对着玉佩哭了半宿，说“要是我再强点就好了”，此刻灵核的震动频率，竟和当时的哭声完全一致。
白师兄的竹笔在阵眼上添了道新纹：“雷罚城的灵脉在往你灵核里钻，这是认主的征兆。”他顿了顿，笔尖指向殿角的铜镜，“你自己看。”
铜镜里映出的林风变了样：从前被灵师境修士打歪的鼻梁已经长直，眼角的伤疤被雷纹甲的光遮成淡粉色，最显眼的是他握着玄玉佩的手，指节上的老茧比从前更厚，却在触到玉佩时，温柔得像在碰易碎的星子。
“灵王境的灵相该召唤了，”白师兄的竹笔点向铜镜，镜中突然浮出头雷狮的虚影，狮头戴着顶雷纹冠，和玄玉佩背面的图案一模一样，“用你淬体境时画的阵图，把它拽出来。”
林风捏碎枚雷珠，雷元顺着他的指尖注入阵眼，阵眼里的雷纹突然活了，开始重组他淬体境画的歪扭阵图。那些被嘲笑过的线条此刻成了最关键的节点，当最后一笔落下时，殿外突然滚来团雷云，雷狮灵相从云里踏了出来，狮鬃上的雷纹与他灵核的纹路咬合在一起，狮瞳里映着的，是他淬体境时举着雷竹喊“我会变强”的模样。
赵凯的灵相在旁边焦躁地打转，灵师境高阶的灵压在雷狮灵相面前竟像团雾气。“妈的，这才叫灵相……”赵凯骂了句粗话，眼里却闪着光，“等我突破灵王境，非要跟你的雷狮打一架。”
林风没接话，他正望着雷狮灵相脖颈处的雷纹——那里嵌着半块雷竹片，是他淬体境时不小心掰断的，当时心疼了好几天，偷偷塞给了玄玉佩。此刻竹片在灵相身上泛着光，像在说“我一直都在”。
玄玉佩突然往灵核里钻了钻，灵核的雷纹瞬间涨了圈，殿外的雷云里竟下起雷珠雨，每颗珠子都裹着片雷纹羽。林风接住颗珠子，珠子在他掌心炸开，化作道雷纹钻进灵核——灵王境一重的壁垒，在玄玉佩的推动下，悄无声息地裂开了道缝。
他望着裂缝里透出的光，突然想起淬体境时，自己对着玄玉佩说“总有一天要让雷纹听我号令”。现在雷狮灵相正低头蹭他的手背，雷纹甲的碎片在灵核外织成新的护罩，玄玉佩贴在灵核上轻轻发烫，像是在回应：“你看，我们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