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海杏倚着树干,目光追随着林间缠斗的两道身影。她唇角勾起一抹笑意,偏头看向身旁的花灵:“那姑娘的身手,配你师兄倒也相得益彰。”
“啊!姐姐,您之前说的机缘,难不成是要给师兄寻门好亲事?”花灵眼睛顿时亮得如同点了灯,雀跃声惊起几只山雀。
“噤声!”张海杏食指抵住唇边,眼底流转着狡黠,“本是有缘无分的命格,不过有我插手……”话音未落,老洋人已搓着手凑过来,头发都跟着兴奋地抖动:“好啊!咱们搬山一脉总算是要开枝散叶了!”
“瞧你俩这点出息。”张海杏轻笑一声,忽而促狭地瞥向二人,“等鹧鸪哨有了着落,下一个可不就轮到你俩了?”
老洋人挠了挠头,神情却黯淡下来:“先顾着眼前的死劫吧。咱们搬山一脉自打生下来,生死时辰早被诅咒刻进命里,能活着见师兄成家,已是万幸。”
“年纪轻轻别一副暮气沉沉的样子。”张海杏挑眉,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有我在,还能让你们折在这儿?”
花灵慌忙摆手解释:“姐姐莫怪!我们不是不信您的本事,实在是这诅咒压了千百年,早把生死看淡了……”
正说着,鹧鸪哨与陈玉楼并肩走来。花灵立刻蹦跳着迎上去:“师兄!方才那姑娘叫什么?人怎么样?”
“红姑,武艺精湛。”鹧鸪哨眉眼含笑,喉间溢出的暖意让老洋人立刻与花灵交换了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张海杏见两人走近,扬声问道:“谈妥了?”
“各走各路,互不干涉。”鹧鸪哨言简意赅。这边陈玉楼已命人取出蜈蚣挂山梯,粗粝的藤梯顺着刀削般的崖壁蜿蜒而下。他披挂好锁子甲,示意两名亲信先行探路。
鹧鸪哨望着深不见底的山谷,握着绳子的指节泛白:“你俩留在上面。”
“说什么胡话!”老洋人急得直跺脚,“底下指不定藏着什么凶险,我岂能让你孤身涉险?”
两人争得面红耳赤时,张海杏抬手止住纷争:“老洋人随你去。没危险。”
待两人系好绳索消失在崖边,张海杏与花灵背靠山石闭目养神。忽听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罗老歪晃着膀子闯了过来,脸上挂着不怀好意的笑:“美人儿,咱逗个乐子……”
话音未落,张海杏已扣住他腕骨。罗老歪顿时疼得龇牙咧嘴:“姑奶奶!有话好说!”
“我也只是陪你玩玩。”张海杏冷笑,指尖力道又加重几分,“再有下次,可就不是疼这么简单了。”她松开手,罗老歪却恼羞成怒,伸手去摸腰间配枪。电光火石间,张海杏已夺过枪抵住他太阳穴:“让你的人别动!”
罗老歪僵在原地,额角冷汗涔涔。他眼珠一转,立刻换上谄媚的笑:“是我老罗不懂事!咱们还要共探瓶山,伤了和气多不值当……”
“收起你那套把戏。”张海杏嗤笑,“把枪都交出来。”
看着手下人极不情愿地抛来枪支,罗老歪恨得牙痒痒。张海杏随手抛给花灵一把:“你年纪还小,功夫不到家,回头让你师兄教你用枪,多一个保命的手段。其他枪给你师兄留着”
“得嘞!”花灵眉开眼笑地收枪。张海杏一脚踹在罗老歪屁股上:“滚!”
灰头土脸的罗老歪正盘算着报复,忽见杨副官连滚带爬从崖底冲上来。花灵忙上前询问:“我师兄呢?”杨副官面色惨白,瘫坐在地嚎啕大哭:“偏殿里全是蜈蚣……密密麻麻的……”他抖如筛糠的模样,不知是惊是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