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后的船庙河泛着青灰色的水光,官窑核心处的黑水已退去大半,只留下一圈深褐色的印记,像块疤一样刻在河底。苏晚蹲在岸边,指尖轻触水面,却没感受到往常河泥的温润 —— 反而有种若有若无的 “冷意”,顺着指尖往骨头里钻,这是邪气未散的征兆。
“系统提示:镇河瓷瓶镇压效果仅达 80%!官窑底部残留‘怨气化形’,需‘河泪珠’中和怨气,否则 72 小时后将引发‘船骸怨潮’。” 冰冷的系统提示在眼前弹出,苏晚心里一沉,转头看向不远处飘在水面的船骸 —— 那是之前被洪水冲翻的旧木船,船身早已腐朽,露出黑洞洞的船舱,像一只半开的鬼眼。
“陈默醒了吗?” 苏晚起身问守在旁边的王婶,之前陈默被张道长砸晕,村民们已经把他抬回工坊休息。
“刚醒没多久,还在说胡话,念叨着‘瓷瓶’‘触手’。” 王婶叹了口气,递过一块干净的布,“晚晚啊,你也别太拼了,这两天你都没合过眼,再这么熬下去,身体该垮了。”
苏晚接过布,擦了擦脸上的泥渍,摇摇头:“现在不是休息的时候,官窑还有怨气,船骸那边可能藏着解决的关键,我得去看看。”
刚走到工坊门口,就看到林夏抱着民俗典籍跑出来,脸上又急又喜:“晚晚!我找到‘河泪珠’的记载了!《湘西河神录》里写着,河泪珠是河神凝结的‘善念’,藏在百年船骸的船舱里,能中和一切怨气,还能修复瓷器的灵气 —— 这不正好能补镇河瓷瓶的镇压漏洞吗!”
“船骸的位置呢?” 苏晚眼睛一亮,这正是系统提示里需要的东西。
“就在船庙河下游的浅滩!我标记在地图上了!” 林夏展开手绘的简易地图,指着河下游的一个红点,“不过典籍还说,船骸里可能有‘怨魂’,是之前翻船淹死的人,得用艾草绳和‘安魂’女书镇着,不然会被缠上。”
阿明这时也跑了过来,手里拿着一捆刚编好的艾草绳,绳上还挂着几个小纸人 —— 是他照着苏晚之前的样子扎的,虽然粗糙,却也泛着淡淡的灵气:“晚晚姐,我跟你们一起去!我会扎安魂纸人,能帮上忙!”
苏晚看着阿明坚定的眼神,又看了看林夏手里的典籍,点头答应:“好,但你一定要跟紧我们,不许乱跑。”
三人准备好工具 —— 艾草绳、安魂女书、朱砂笔、还有之前剩下的艾草汁,朝着河下游的浅滩出发。雨后的小路泥泞难走,每走一步都要陷进泥里,快到浅滩时,苏晚突然停下脚步,指尖的灵媒感知突然变得强烈:“不对劲,这里的怨气比刚才河边重多了。”
果然,走到浅滩时,眼前的景象让三人倒吸一口凉气 —— 那艘百年船骸比想象中更大,船身腐朽的木板上,竟缠着黑色的怨气,像一条条细蛇,在阳光下泛着冷光。船舱的入口处,还挂着几缕破烂的布条,风一吹,布条飘起来,像极了人的手臂在挥舞。
“先布艾草阵。” 苏晚掏出艾草绳,和林夏、阿明一起,在船骸周围绕了三圈,每绕一圈就系上一个安魂纸人,纸人手里还拿着迷你的 “安魂” 女书。艾草绳刚系好,就泛出淡淡的绿光,把周围的怨气逼退了几分,系统提示:【艾草阵 + 安魂纸人生效!船骸怨气压制 30%,可安全进入船舱!】
苏晚第一个走进船舱,船舱里弥漫着一股潮湿的霉味,还夹杂着淡淡的腥气。她掏出提前准备好的烛火,烛光照亮了船舱内部 —— 里面堆满了腐朽的木头和破旧的渔网,在船舱最里面,有一个半开的木盒,盒身上刻着和镇河瓷瓶一样的纹路,显然是太爷爷那辈留下的。
“河泪珠应该在木盒里!” 林夏激动地凑过去,刚想打开木盒,却被苏晚拦住:“等等,木盒上有‘引怨符’,是邪术,一打开就会放出里面的怨魂。”
苏晚说着,从怀里掏出朱砂笔,蘸着艾草汁,在引怨符上轻轻涂抹 —— 朱砂笔刚碰到符纸,符纸就 “滋滋” 冒起黑烟,原本黑色的符纹慢慢变成红色,最后彻底消失。“好了,现在可以打开了。”
林夏小心翼翼地打开木盒,里面果然躺着一颗鸽蛋大小的珠子,通体雪白,泛着温润的光泽,一拿出来,船舱里的怨气就像遇到阳光的雪一样,慢慢消退。“这就是河泪珠!” 阿明兴奋地拍手,可没等高兴多久,苏晚突然脸色一变,指尖的灵媒感知传来强烈的危险信号:“有人在外面!”
三人立刻熄灭烛火,躲到船舱的木板后面。很快,就听到外面传来脚步声,不是村民的布鞋声,而是厚重的皮靴声,还夹杂着金属碰撞的声音 —— 像是有人带着工具来的。
“动作快点,赵总说了,一定要找到河泪珠,不能让苏晚那丫头拿到。” 一个粗哑的声音响起,是之前跟着赵坤的拆迁队队员!
“放心,那丫头肯定还在官窑那边瞎忙活,咱们拿到河泪珠,就能逼出镇河瓷瓶,到时候卖了钱,咱们就能跑路了。” 另一个声音附和着,还传来艾草绳被扯断的声音。
苏晚心里一紧 —— 赵坤竟然还有同伙!他们肯定是想拿到河泪珠,破坏镇河瓷瓶的镇压,然后偷走瓷瓶卖钱。
“怎么办?他们扯断了艾草绳,怨气会重新起来的!” 林夏压低声音,语气里带着焦急。
苏晚刚想回答,就听到外面传来 “啊” 的一声惨叫,接着是重物落地的声音。三人对视一眼,苏晚小心翼翼地探出头,看到两个拆迁队员倒在地上,浑身缠着黑色的怨气,已经没了呼吸 —— 是船骸里的怨魂,在艾草绳被扯断后,出来伤人了!
“快走!怨气要爆发了!” 苏晚拉起林夏和阿明,抱着河泪珠就往船舱外跑。刚跑出船舱,就看到船骸周围的怨气已经变成了黑色的雾气,朝着他们追过来,系统提示:【艾草阵被毁!船骸怨魂失控!怨气浓度提升至 60%!“船骸怨潮” 倒计时:70 小时!】
三人拼命往工坊跑,怨气在后面紧追不舍,直到跑到工坊门口,看到陈默拿着艾草火把在等他们,火把的光一照,怨气才慢慢退去。“你们没事吧?” 陈默急忙迎上来,看到苏晚手里的河泪珠,松了口气,“还好你们拿到了,刚才我在工坊里,总觉得不对劲,就拿着火把过来了。”
苏晚把河泪珠递给林夏保管,自己则瘫坐在门槛上,喘着粗气:“赵坤还有同伙,已经被怨魂杀了,但艾草阵被毁了,怨潮倒计时只剩 70 小时,我们得尽快用河泪珠补镇河瓷瓶的漏洞。”
可就在这时,工坊的灶台那边突然传来 “咔嚓” 一声,像是砖头被撬开的声音。“谁在里面?” 陈默立刻举起火把,朝着灶台走去。苏晚和林夏、阿明也跟了过去,只见灶台最里面的青砖被撬开,露出一个黑漆漆的洞口,洞口周围还沾着新鲜的泥土 —— 显然是刚被人撬开的!
“这是…… 太爷爷留下的秘阁!” 苏晚震惊地说,爷爷生前只跟她说过,苏家有个秘阁,藏着最重要的纸扎传承和民俗典籍,却没说过秘阁的入口在灶台里!
陈默举着火把往洞口照去,洞口不深,能看到里面有一个木架,上面放着几个木盒,可木架旁边,却有一个黑色的人影,正拿着一个木盒,准备往外走!
“不许动!” 陈默大喝一声,举起火把就往洞口冲。黑影吓了一跳,手里的木盒掉在地上,转身就往洞口深处跑,苏晚立刻追上去,可洞口太窄,只能容一个人通过,等她追进去时,黑影已经不见了,只留下地上的木盒和一串湿漉漉的脚印 —— 脚印上还沾着河泥,显然是刚从河边回来的!
苏晚捡起地上的木盒,打开一看,里面装着一本泛黄的小册子,是爷爷的《纸扎秘谱》下册,之前一直找不到,原来藏在秘阁里!“还好秘谱没被拿走。” 苏晚松了口气,可当她翻到秘谱的最后一页时,脸色突然变了 —— 上面写着一行字:“河泪珠非善物,用之需献祭‘灵媒之血’,否则将引河神之怒,万劫不复。”
灵媒之血?苏晚心里一震 —— 她就是苏氏最后的纸扎灵媒,献祭灵媒之血,意味着她可能会失去灵媒能力,甚至死亡。可如果不用河泪珠补瓷瓶漏洞,70 小时后,船骸怨潮爆发,整个村落都会被吞噬。
这时,林夏突然大喊:“晚晚!你看河泪珠!” 苏晚转头一看,林夏手里的河泪珠竟慢慢变成了暗红色,表面还浮现出细小的裂纹,系统提示:【河泪珠接触人类气息过久,开始 “怨化”!若 24 小时内未用于修复镇河瓷瓶,将彻底变成 “怨珠”,引发更强的怨潮!】
24 小时!比怨潮倒计时更紧迫!苏晚看着暗红色的河泪珠,又看了看秘谱上的 “灵媒之血”,再想到洞口消失的黑影 —— 那个黑影显然是冲着秘阁里的东西来的,说不定还会回来,甚至可能和赵坤的同伙有关,或者是新的敌人。
陈默这时也发现了不对劲,指着洞口的脚印说:“这脚印的尺寸,不像是男人的,倒像是个女人的,而且脚印上的河泥,和船骸那边的河泥一样,说不定黑影之前去过船骸!”
一个去过船骸、能找到苏家秘阁、还想偷秘谱的女人?苏晚心里充满了疑问 —— 这个人是谁?为什么要针对苏家?她和赵坤、张道长有没有关系?
更让她头疼的是,河泪珠只剩 24 小时的时间,必须尽快用,可献祭灵媒之血的风险太大;洞口的黑影还没找到,随时可能回来偷剩下的东西;船骸怨潮的倒计时也在不断减少。
苏晚坐在秘阁的洞口,手里拿着《纸扎秘谱》下册,看着暗红色的河泪珠,又看了看外面渐渐黑下来的天色 —— 她该先处理河泪珠的问题,还是先找黑影的下落?如果先处理河泪珠,献祭血液后,她可能会失去灵媒能力,无法对抗后续的危险;如果先找黑影,河泪珠变成怨珠,后果不堪设想。
就在这时,系统界面突然弹出新的提示,红色的字体格外刺眼:【检测到未知灵体靠近苏氏工坊!灵体属性:怨魂(强化型)!与船骸怨魂同源!“船骸怨潮” 倒计时:69 小时 59 分!】
强化型怨魂?苏晚心里一紧,朝着工坊门口看去,只见门口的烛火突然熄灭,一股黑色的怨气从门缝里钻进来,慢慢凝聚成一个人形 —— 正是之前在船骸里杀死拆迁队员的怨魂,现在竟追到工坊来了!
怨魂的手朝着林夏手里的河泪珠伸去,速度快得惊人。苏晚立刻掏出朱砂笔,朝着怨魂扔过去,可朱砂笔刚碰到怨魂的身体,就被怨气融化了。陈默举起艾草火把,朝着怨魂照去,怨魂虽然后退了几步,却没有消失,反而发出凄厉的尖叫,声音震得人耳朵生疼。
苏晚看着逼近的怨魂,又看了看手里的《纸扎秘谱》下册,突然想到秘谱里可能有对付怨魂的方法。她立刻翻开秘谱,快速翻找着,可怨魂已经越来越近,林夏和阿明吓得躲在陈默身后,陈默的火把也快烧完了 —— 她能在火把熄灭前找到对付怨魂的方法吗?那个消失的黑影会不会在这时回来?河泪珠的 “怨化” 会不会加速?
无数的危机同时袭来,苏晚的手指在秘谱上飞快滑动,心脏像要跳出嗓子眼 —— 这一次,她面对的不仅是怨魂和怨潮,还有未知的敌人和献祭的风险,稍有不慎,就是万劫不复的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