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经理无奈地耸耸肩，不忍心戳破年轻人的幻想，却又不得不提醒他现实的残酷。
少爷，这些人狡猾得很，早就算计好了怎么应付警察。
话说到这份上，韦泽凯再迟钝也明白了——对这帮老油条，软的根本没用。
要想拿回钱，必须来硬的。
但去哪儿给他们弄点硬菜？
这倒成了个难题。
“你说，要是连警察都镇不住他们，他们还能怕谁？”
“道上混的，那些矮骡子。”
高经理像是早备好了答案，就等韦泽凯开口。
“想让这帮人乖乖掏钱，只能找矮骡子治他们。对付滑头，就得用更狠的手段，压得住才行。”
“可咱们是正经公司，不是社团。再说了，我也不认识什么矮骡子，上哪儿找人？”
本以为问题到这儿就能解决，没想到又卡住了——该去哪儿找江湖人替他们收债？
见韦泽凯眉头紧锁，高经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欲言又止的样子被韦泽凯看在眼里。
“有话直说，别遮遮掩掩。这儿没外人，说错了我也不怪你。”
“既然少爷发话，我推荐个人。”
高经理慢声道：
“公司有些货船常走九龙城，跟那边的海龙公司有往来。那海龙公司跟社团差不多，手下小弟多，可以托他们收债。”
“海龙公司？”
韦泽凯头回听说这名字。虽说有生意往来，但都是小买卖，他从不经手。
可收债不是小事，得找靠谱的人。
韦泽凯盯着高经理，又确认一遍：
“这海龙公司靠得住？真能把这笔钱全收上来？”
在他眼里，江湖人和老油条没两样，都是走偏门的。偏门行事难免不规矩，他可不想让这些人坏了自己的事。
“我之前和他们接触，他们做事一向守规矩矩，而且据我了解，他们现在的实力很强，应该没问题。”
高经理说完，忽然想起什么，又补充道：
“少爷，海龙公司从最初的小麻将馆起家，短短几个月就扩张到现在的规模，如今不仅掌控了整个九龙城，连油麻地和离岛也成了他们的地盘。”
听到这里，韦泽凯的脸上明显闪过一丝惊讶。
短短几个月就能从小麻将馆发展到如此规模，这样的公司掌舵人，无论放在哪里都是难得的人才。韦泽凯对海龙公司的老板江育，不由得生出一丝兴趣。
“少爷，我觉得这件事交给海龙公司办，再合适不过。”
见高经理如此笃定地替海龙公司担保，韦泽凯靠在沙发上，缓缓点头。
“那你待会儿去一趟海龙公司，问问他们老板，看能不能约个时间见面，到时候我再和他谈这件事，顺便看看他是什么样的人。”
“明白，少爷，我现在就去。”
……
此时的海龙庄园内，江育正坐在客厅翻看早上的报纸。阿雪在厨房忙活半天，终于端出了最后一道菜。
“别看了，快来吃饭。”
阿雪擦了擦手，把菜放到桌上，四菜一汤总算齐了。
自从退居幕后，阿雪的厨艺越来越精湛，每天除了查账，就是研究菜谱，变着花样给江育做好吃的。
江育甚至懒得去外面吃饭，总觉得外面的饭菜比不上阿雪的手艺。
“来了来了！”
听到阿雪喊他，江育立刻放下报纸，起身快步走到餐桌旁。
看着桌上的四道菜和一碗汤，他拿起筷子，迫不及待地夹了一块肉送进嘴里。
最近你做的菜真是越来越棒了，味道好极了。
就你嘴甜，快坐下吃饭吧。
江育的夸赞让阿雪脸颊微微泛红，她低着头坐到他对面。虽然两人朝夕相处，但每次听到江育的甜言蜜语，她还是忍不住害羞。
对了，刚才韦家二少爷派人来找你，想约你见面。
阿雪突然想起高经理的话。她去花街麻将馆查账时，正好遇到来找江育的高经理。
韦家？
江育对这个名字毫无印象，完全不认识什么二少爷。
这人什么来头？他家做什么的？为什么找我？
他边吃饭边问。
他们一直和我们有海运生意往来。二少爷叫韦泽凯，他父亲是韦家诚。
韦家诚？
听到这名字，江育猛地抬头，眼睛一亮：是不是那个搞房地产的？
对，他在港岛很有名，听说特别有钱。韦泽凯找你，据说是想让我们帮忙收债。听高经理的意思，那些欠债的可能不太好对付。
见江育反应这么大，阿雪以为他不想接这活儿。
你要是不愿意，我可以打电话回绝。
先别急。
江育放下筷子，若有所思。要不是名字相似，他差点以为韦家诚是无名之辈。
既然二少爷想见面，那就约个时间吧，正好见识下这些有钱人长什么样。
阿雪有些意外，但还是点头应道：好，我来安排。
行，吃完饭我就跟他们定时间。
一小时后，江育驾驶着那辆加长防弹林肯，后面跟着五、六辆黑色轿车，带着手下们来到与韦泽凯约定的地点。
韦泽凯把见面地点选在了岸边的一艘游艇上。要换作平时，像他们这样的人谈事，多半会选在茶楼、舞厅或是酒楼。
得知约在游艇见面时，江育心里不禁感叹：有钱人的想法就是不一样，不过是个碰头，有必要特意炫耀游艇吗？
但转念一想，或许对方根本没这意思，只是图个清静地方好好谈事罢了。
加长车缓缓驶抵目的地，江育下车时，身后的小弟们齐刷刷从车里钻出来。几十个海龙公司的黑衣墨镜男整齐列队在车旁，倒像是专业保镖，全无道上混的痞气。
江育眯眼望向海边，那艘游艇静静泊在岸边，仿佛专程在等他。
辽阔的海面与天空连成一片深邃的蓝，望不到尽头。游艇孤零零浮在海天之间，韦泽凯正在船上等候。
在保镖引领下，江育登上游艇。韦泽凯正端着红酒杯，见状连忙放下酒杯起身相迎：江老板好，没想到您这么年轻有为。
韦先生好，您该不会以为我是个中年大叔吧？江育打趣道。
寒暄过后，两人在游艇落座。随着韦泽凯示意，游艇缓缓驶离岸边。
都是明白人，江老板既然来了，我就直说吧。韦泽凯开门见山，想必您也清楚我今天的来意？
韦泽凯初见江育的排场时，心中暗自惊讶。他虽未与道上混子打过交道，但对这类人也有基本认知。在韦泽凯印象中，那些混混无非是些只会打打杀杀、难登大雅之堂的江湖草莽，可眼前的江育却截然不同。
初次见面，韦泽凯就认定这是个值得信赖的合作伙伴。
来之前已经听说，是为货款的事。江育开门见山。
韦泽凯点头道：公司有批陈年烂账，拖欠多年难以收回。那些老赖实在难缠，想请你们海龙公司帮忙讨债。他略作停顿，又补充说：事成之后必有重谢，绝不会亏待你们。
正当江育权衡之际，脑海中突然响起系统提示音：
新任务：接受韦泽凯委托，协助追回欠款。
任务奖励：获得韦泽凯好感与信任。
此次会面，江育本就意在结交韦泽凯。其父韦家诚是港岛地产大亨，权势滔天。若能攀上这层关系，对海龙公司在港发展大有裨益。系统任务来得正是时候，江育顺水推舟应承下来。
韦少既然开口，我也不好推辞。海龙公司可以接下这单，但要收取三成利息作为佣金，不知你意下如何？
这个报价让韦泽凯略显诧异。三成佣金确实偏高，但转念一想，若债务无法追回，连七成本金都要打水漂。权衡利弊后，他接受了这个条件。
没问题，只要你能帮我们收回全部欠款，公司愿意支付30%的利息。
金色的阳光洒满海龙庄园，淡黄色的光芒如同温暖的床铺，为整个空间带来舒适惬意的氛围。
即便如此柔和的日光，也丝毫掩盖不住这座庄园的恢弘气势。坐落在九龙城区的海龙庄园占地广阔，无论从哪个角度望去，都彰显着非凡的气派。
此刻，身着酒红色西装的江育正坐在沙发上，饶有兴致地翻阅仆人新买回的杂志。这本刊物内容涵盖广泛，从社会时事到娱乐新闻应有尽有，配以精美的彩色插图，比每日晨报还要生动详实。
江育全神贯注地阅读着杂志，甚至没有注意到女仆正端着咖啡向他走来。
老板，您的咖啡。
见江育如此专注，女仆轻声提醒道。这些女仆都是江育委托阿雪近日招聘的，毕竟偌大的庄园仅靠阿雪一人实在难以打理。日常饮食他们可以简单应付，但这么大的宅院需要定期彻底清扫，否则很容易积满灰尘。
阿雪独自打扫这么大的房子，恐怕十天都忙不完。江育便让她从外面找几个可靠又漂亮的女仆，帮忙打理家务，减轻她的负担。
“好的，谢谢。”
江育礼貌地点头回应。虽然他是这栋房子的主人，女仆们只是雇佣来的帮手，但他依然保持应有的尊重，不会像旧时代的地主那样把她们当下人使唤。
不得不说，阿雪挑选的女仆确实让人满意。她们看起来二十多岁，三十出头的样子，气质温婉，做事利落。第一天见到时，江育甚至有些意外——这些女仆个个漂亮，乍一看还以为是阿雪请来的模特。
不过，她们不仅外貌出众，干活也毫不含糊，再脏再累的活都毫无怨言。看着赏心悦目，做事又勤快，江育心里十分满意，甚至考虑下个月给她们加薪。
女仆正要离开，江育叫住了她：“去把秋堤叫来。”
“好的，老板。”女仆微微点头，转身去隔壁房间传话。
秋堤一直住在海龙庄园。随着公司规模扩大，账目越来越繁杂，阿雪一个人根本忙不过来。幸好有秋堤帮忙核对账务，大大减轻了她的负担。
不过，秋堤至今仍改不了一个习惯——每次见到江育，总会不自觉地脸红。
“老板，您找我有什么事吗？”她揪着衣角，低着头，声音细若蚊蝇。
江育并未察觉秋堤的异样，他方才一直低头翻阅杂志，听见秋堤到来才合上刊物置于桌前。
抬头时看见秋堤面泛红晕站在身侧，只当是她性格腼腆，面对上司难免紧张，便未将她的神色变化放在心上。
待会处理完手头工作，去注册家主营催收放贷业务的公司，所有文书都要合规合法。
催债？公司有外欠款需要追回吗？秋堤闻言露出困惑。作为长期经手账目的人，她清楚海龙集团从未涉足此类业务。
倒不是。江育从容解释道，我们可以承接外部催收业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