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亮透，无尽海的海面上就飘着一道银光——虚空商会的货舰正慢悠悠地航行，船身泛着冷光，甲板上堆着密密麻麻的木箱，里面装着丹心谷要的灵草，还有百炼神工宗托运的器胚，都是修士们等着用的紧俏货。
“快点快点！这批货要是误了时辰，丹心谷的药童该来催了！” 货舰上的伙计小张擦着额头的汗，手里的绳子捆得更紧了——这趟运输要是顺利，能拿不少命运钱票，够他买枚筑基丹的。
旁边的老伙计老李笑着说：“急啥？咱们虚空商会的货舰，哪次误过事？别说风平浪静，就是上次魔潮来了，咱们的船也没翻过半艘！”
这话刚落，远处的海面上突然冒起三道黑烟，速度快得吓人，直奔货舰而来。
“那是啥？” 小张眯起眼，心里咯噔一下——黑烟里裹着三艘黑黢黢的战船，船身上刻着密密麻麻的纹路，船头还挂着个巨大的铁斧标志，看着就凶。
“是古老器宗的人！” 老李脸色瞬间白了，“他们咋来了？听说这宗的人最傲气，见不得别人的器比他们好，咱们的货舰怕是要遭殃！”
话音刚落，那三艘战船就围了上来，“哐当” 一声撞在货舰的侧面，震得甲板上的木箱都晃了晃，里面的灵草叶子都掉了出来。
一个穿着黑甲的汉子从战船上跳下来，手里握着把一人高的铁斧，斧刃上还沾着海锈，眼神像要吃人：“虚空商会的？给我停下！”
小张赶紧上前，陪着笑：“这位道友，我们是虚空商会的，要去丹心谷送货，有啥话咱们好说……”
“好说？” 黑甲汉子冷笑一声，一斧劈在货舰的船板上，“咔嚓” 一声，船板上只留下道白印，连个裂缝都没有。
汉子愣了一下，又劈了一斧，还是一样的结果。
周围的伙计都憋着想笑，老李赶紧说：“道友，咱们这货舰的料子是百炼神工宗给的，硬得很，您这斧……劈不动。”
“放屁！” 黑甲汉子脸涨得通红，把铁斧往地上一扔，“什么硬料子？我看就是废铁！你们虚空商会的货舰，看着亮堂，其实中看不中用！上次我见你们的船被魔潮撞了个洞，差点沉了，还好意思出来跑运输？”
这话一出，周围的修士都围了过来——刚才货舰路过黑风谷的码头，不少散户和小宗门的人都在，听到动静全凑了过来，想看看热闹。
“真的假的？虚空商会的货舰是废铁？” 一个穿灰袍的散修小声嘀咕，手里还攥着张命运钱票，本来想托货舰运点灵草，现在有点犹豫了。
“我早就觉得不对劲！” 另一个修士接话，“他们的船看着大，跑起来慢得很，还不如古老器宗的战船快！”
黑甲汉子听到这些话，更得意了，指着货舰大声喊：“你们看！这船板看着厚，其实一撞就裂！这桅杆看着结实，风大一点就能吹断！还有这船舱，里面的木箱要是装重点，能把船压沉！”
他越说越激动，抓起地上的铁斧又要劈，却被一个声音打断：“铁山，别在这丢人现眼。”
众人回头一看，只见一艘更大的战船驶了过来，船头站着个白胡子老头，穿着件绣满纹路的长袍，手里拿着个罗盘似的东西，正是古老器宗的宗主，古天雄。
“宗主！” 铁山赶紧收起铁斧，低着头，“我就是想让他们知道，咱们古老器宗的战船才是最好的，他们的货舰就是废铁！”
古天雄没理他，目光落在货舰上，慢悠悠地说：“虚空商会的负责人呢？出来说话。”
老李赶紧应：“道友，我们负责人不在，有啥话跟我说就行，我是这趟货的管事。”
“跟你说？你不够格。” 古天雄撇了撇嘴，从怀里掏出块铁牌，往货舰上一扔，“这是挑战帖，三日后，在黑风谷的广场，咱们比炼器。你们要是敢来，就用你们的货舰料子，跟我们的战船料子比，谁输了，就当众承认自己的器是废铁！”
老李捡起铁牌，手都在抖——古老器宗可是传承了上千年的器宗，炼器的本事全大陆都有名，虚空商会哪比得过？
“怎么？不敢接？” 古天雄冷笑，“我就知道你们心虚！你们的货舰就是废铁，不敢跟我们比！”
周围的修士也跟着起哄：“接啊！不敢接就是认怂！”
“虚空商会不是厉害吗？怎么不敢比了？”
“我看他们就是怕了古老器宗！”
老李急得满头大汗，不知道该咋办，只能对着货舰里喊：“灵傀宗主的传讯符呢？快拿出来！给灵傀宗主传讯！”
一个伙计赶紧跑进去，没一会儿就拿着个玉牌跑出来，手抖着递给老李：“管事，传讯符在这！”
老李赶紧捏碎玉牌，玉牌发出一道白光，往远处飘去。
古天雄看着这一幕，嘴角勾了勾：“怎么？要搬救兵？我告诉你们，就算你们的灵傀宗主来了，也赢不了！我们古老器宗的炼器本事，可不是吹的！”
他指着自己的战船，大声说：“看到没？我们的战船，用的是千年玄铁，能挡金丹期修士的攻击！你们的货舰呢？用的就是普通的铁疙瘩，连魔修的爪子都挡不住！还敢说自己的船好？”
周围的修士都点头，有的甚至开始议论，说要去买古老器宗的战船，再也不托虚空商会的货了。
小张急得快哭了，拉着老李的袖子：“管事，咱们咋办啊？灵傀宗主要是不来，咱们就输定了！”
老李也没辙，只能等——灵傀宗主要是不来，这挑战接也得接，不接也得接，不然虚空商会的名声就毁了。
就在这时，远处的天空突然传来一阵“嗡嗡”的响声，比货舰的声音还大，震得海面都起了涟漪。
“那是啥？” 古天雄抬头一看，眼睛瞬间瞪圆了——只见一艘银闪闪的大船正从云层里钻出来，比货舰大十倍，船身上刻着复杂的纹路，泛着淡淡的金光，正是灵傀宗主的银舟！
银舟慢慢落下，停在货舰旁边，船门打开，灵傀宗主走了出来，还是穿着那件黑袍，脸被遮住，只露出双没有感情的眼睛，盯着古天雄。
“灵傀宗主！” 老李赶紧跑过去，像抓住了救命稻草，“古老器宗的人说咱们的货舰是废铁，还下了挑战帖，要跟咱们比炼器！”
灵傀宗主没理他，只是看着古天雄，声音沙哑得像磨石头：“挑战帖，我接了。三日后，黑风谷广场，不见不散。”
古天雄愣了一下，没想到灵傀宗主真敢接，随即冷笑：“好！有骨气！三日后，我就让全大陆的人知道，你们虚空商会的货舰，就是废铁！”
“拭目以待。” 灵傀宗主说完，转身就往银舟走，没再看古天雄一眼。
古天雄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有点发慌——灵傀宗主的银舟看着不简单，难道虚空商会真有厉害的炼器本事？
可他转念一想，古老器宗传承了上千年，还怕一个刚起来的商会？
“走！” 古天雄对着手下喊，“回去准备！三日后，让虚空商会的人输得口服心服！”
三艘战船很快就开走了，留下满甲板的修士和虚空商会的货舰。
“灵傀宗主，咱们真的能赢吗？” 小张小声问，心里还是没底。
灵傀宗主没回头，只是淡淡地说：“废铁？三日后，让他们知道，什么叫真正的器。”
银舟慢慢升空，很快就消失在云层里。
周围的修士炸开了锅。
“三日后有好戏看了！古老器宗跟虚空商会比炼器！”
“不知道谁能赢？古老器宗可是老牌子了！”
“虚空商会也不弱啊，你看他们的货舰，刚才铁山劈了两斧都没裂！”
“我赌古老器宗赢！我压十枚下品灵石！”
“我赌虚空商会！我用命运钱票压！”
修士们吵吵嚷嚷的，有的甚至开始开赌盘，整个码头都热闹得像菜市场。
老李擦了擦额头的汗，对着伙计们喊：“别愣着了！赶紧送货！耽误了时辰，丹心谷的人该骂人了！”
伙计们赶紧忙活起来，把刚才晃倒的木箱重新捆好，货舰慢慢启动，继续往丹心谷的方向走。
小张看着远处的云层，心里还是七上八下的：“老李，你说灵傀宗主有把握吗？古老器宗的炼器本事，真的能赢吗？”
老李叹了口气：“不知道，但灵傀宗主既然接了挑战，肯定有准备。咱们就等着看，三日后，到底谁的器是废铁。”
黑风谷的集市上，这件事很快就传开了。
王伯提着个布包，刚从丹心谷换完灵粉，就听到旁边的修士在议论，赶紧凑过去听。
“你听说没？古老器宗要跟虚空商会比炼器！说虚空商会的货舰是废铁！”
“真的假的？三日后在广场比？我一定去看！”
“我也去！看看谁能赢！”
王伯心里一惊，赶紧往昊天宗跑——林九还在扫地呢，得把这事告诉他。
昊天宗的山门台阶上，林九正蹲在那，用扫帚尖抠着缝里的碎石，昨天孙胖子来求丹心谷的事还在他脑子里转，就听到王伯喊着跑过来。
“林九！不好了！出大事了！” 王伯跑得满头大汗，手里的布包都歪了，灵粉撒了不少。
林九抬起头，笑着说：“王伯，咋了？这么着急，是不是灵粉不够了？”
“不是不是！” 王伯喘着气，拉着林九的胳膊，“古老器宗！古老器宗要跟虚空商会比炼器！说虚空商会的货舰是废铁！三日后在黑风谷广场比！”
林九手里的扫帚顿了顿，心里笑了——终于来了。
古老器宗的傲气，他早有耳闻，现在跳出来挑衅，正好给虚空商会一个展示实力的机会，让更多人知道，虚空商会的器不是废铁，而是真本事。
“真的？那挺好啊，有热闹看了。” 林九继续扫地，好像一点都不担心。
“好啥啊！” 王伯急了，“古老器宗多厉害啊！传承了上千年，炼器的本事全大陆都有名！虚空商会才起来多久？要是输了，以后谁还敢托他们的货？咱们买丹心谷的丹，也得靠他们运灵草啊！”
林九笑了笑，没说话，只是把扫帚往台阶上一放，拍了拍手上的灰：“王伯，你放心，虚空商会不会输的。他们的货舰，不是废铁。”
“你咋知道？” 王伯愣了一下，看着林九，“你又没见过他们的货舰，咋知道不是废铁？”
林九指了指远处的天空，轻声说：“你看，虚空商会的银舟，能在天上飞，能挡魔潮，要是货舰是废铁，能做到这些吗？”
王伯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远处的云层里，隐约能看到点银光，是虚空商会的银舟在巡逻。
“好像……也是。” 王伯挠了挠头，心里的担心少了点，“那三日后，咱们去看吗？”
“去啊，当然去。” 林九笑着说，“看看谁的器，才是真废铁。”
王伯点点头，心里也期待起来——他还没见过炼器比赛呢，更别说古老器宗和虚空商会这样的大势力比，肯定精彩。
林九继续扫地，心里却在盘算——三日后的比赛，灵傀宗主肯定会用百炼神工宗的技术，比如永燃残鼎的余热，或者之前炼过的神器胚子，到时候，古老器宗的脸，肯定会被打肿。
而他，只需要在旁边看着，看着虚空商会的名声越来越大，看着命运钱票越来越普及，看着九师的计划，一步步实现。
夕阳慢慢落下来，把台阶染成了金黄色，林九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和扫帚的影子叠在一起。
他知道，三日后的黑风谷广场，肯定会很热闹。
古老器宗的傲气，虚空商会的实力，修士们的议论，都会变成这场比赛的调料，让整个修真界，都知道谁才是真正的器宗。
而他，这个不起眼的杂役，会在人群里，看着这一切，等着下一个好戏开场。
古老器宗的大殿里，古天雄正对着一群弟子训话。
“都给我听好了！三日后的比赛，只许赢，不许输！” 古天雄拍着桌子，上面放着块黑漆漆的玄铁，是千年玄铁的核心，硬得能挡元婴期修士的攻击，“咱们用这块玄铁炼一把斧，让虚空商会的人看看，什么叫真正的器！”
弟子们齐声应：“是！宗主！”
铁山站在旁边，心里还是有点慌：“宗主，虚空商会的灵傀宗主，好像不简单，咱们……要不要再准备点别的？”
“准备什么？” 古天雄瞪了他一眼，“咱们的千年玄铁，是全大陆最好的炼器材料，他们的货舰料子，连玄铁的十分之一都不如！就算他们有什么花样，也赢不了！”
他拿起那块玄铁，放在手里掂量着，心里满是自信——古老器宗传承了上千年，什么样的器没炼过？虚空商会不过是个刚起来的商会，还想跟他们比？简直是笑话！
“三日后，我要让全大陆的人都知道，古老器宗才是最强的器宗！虚空商会的货舰，就是废铁！” 古天雄的声音回荡在大殿里，带着股说不出的傲气。
弟子们都跟着喊，士气高涨，好像已经赢了比赛似的。
只有铁山，心里还是有点没底——他刚才劈货舰的时候，那船板硬得离谱，一点都不像废铁，虚空商会，说不定真有什么厉害的本事。
可他不敢再说，只能跟着喊，心里盼着三日后，古老器宗能赢。
虚空商会的银舟上，灵傀宗主正站在甲板上，手里拿着块货舰的碎片，泛着淡淡的金光。
旁边的伙计小声问：“灵傀宗主，三日后的比赛，咱们用什么材料啊？要不要用百炼神工宗给的那块‘星铁’？”
灵傀宗主点了点头，声音沙哑：“就用星铁。再把永燃残鼎的余热引过来，炼一把剑，让他们看看，什么叫真正的器。”
伙计眼睛一亮：“星铁？就是那块能发光的料子？还有永燃残鼎的余热，那炼出来的剑，肯定厉害！”
“嗯。” 灵傀宗主没再多说，只是看着远处的海面，眼神里没有一丝波澜。
他知道，三日后的比赛，不是简单的炼器比拼，而是虚空商会和古老器宗的较量，更是命运钱票和传统灵石体系的较量。
赢了，虚空商会的名声会更响，更多人会用命运钱票托货；输了，之前的努力就白费了。
他不能输。
也输不起。
银舟慢慢升空，往百炼神工宗的方向飞去——他要去拿星铁，还要借永燃残鼎的余热，为三日后的比赛，做最后的准备。
海面上，风慢慢大了起来，吹得银舟的船帆猎猎作响，像在为三日后的比赛，提前奏响序曲。
林九蹲在昊天宗的膳堂门口，喝着灵米粥，耳朵却竖得老高——旁边的弟子们正议论着三日后的比赛。
“你们说，谁能赢？我觉得古老器宗能赢，他们的玄铁太厉害了！”
“我觉得虚空商会能赢！他们的货舰那么硬，肯定有厉害的材料！”
“我赌古老器宗赢！我压五枚下品灵石！”
“我赌虚空商会！我用命运钱票压！”
林九喝着粥，心里笑着——不管谁赢，最后受益的，都是九师。
要是虚空商会赢了，名声大噪，更多人会用命运钱票；要是古老器宗赢了，他也有办法，让他们最后还是得低头，用命运钱票。
这比赛，不过是九师计划里的一个小插曲，却能让整个修真界，都跟着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