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犹缩着肩,声音都带了哭腔:“我不舍得伤你啊……”
“舍不得?那你怎么不提前跟我说一声,转身就投了地球派?!”夏钰嗓子都哑了,“我闭关出来,你人呢?连个交代都没有!”
“当时情况紧急!”樱犹声音发虚。
“紧急就能扔下我?”夏钰眼泪唰地下来了,“你当我是什么?备用品吗?”
全场都安静了。
这不是比武,这是情侣吵架现场直播。
观战席上,一位峰主气得拍大腿:“这两个兔崽子,当擂台是谈恋爱的KtV啊?!”
“那你到底要我怎样?!”樱犹突然提高嗓门,像是忍到头了。
“你现在就从台上跳下去!”夏钰脱口而出,话一出口自己都懵了——她哪是真想让他跳?她只是气疯了!
可樱犹真的停下来了,直勾勾盯着她,声音轻得像风:“……你认真的?”
“对!你跳,我就原谅你!”夏钰咬着牙,眼睛红得像滴血。
樱犹没再说话。他转过身,背对着所有人,一纵身,直接从擂台边缘跳了下去。
就在他落下的瞬间,头顶一道银亮剑气“嗖”地飞出,直钻夏钰天灵盖——那是他修炼十年的本命剑魂!
“不要——!”夏钰嘶喊出来,扑过去抱住他,可人已经倒地,脸色苍白如纸,剑魂消散,修为尽废。
全场死寂。
几秒后,另一场比试结束,前十名单定了。
地球一脉,只剩匡睿一人晋级。
樱犹……失去了资格。
有人张着嘴,下巴差点掉地上:“这……这也行?”
几个女修士眼睛发亮,小声嘀咕:“……这算不算为爱牺牲的终极浪漫?”
剑道子站起来,声如洪钟:“选拔结束。”
“宗主!”夏钰跪在地上,扯着他衣角哭喊,“换回来!把我换成樱犹!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她早后悔了,话一出口就怕得要死,结果人就这么跳了。她根本没想让他放弃前途,她只是……只是气不过他一声不吭就走了。
他们在一起五年了,没拜天地,却比夫妻还亲密。她闹,是因为她怕自己在他心里,不如那点所谓的“大局”。
可他,真的连命都不要了。
“选拔岂是儿戏?”剑道子冷眼一扫,“十人准备,三天后,随我去地球学院参加正式考核。”
话落,一道剑光破空而去,其他人也纷纷遁走,心里都盘算着——明天一早,得冲去集市抢先天剑胚!
匡睿低头,滋溜一口冰啤酒,咬下烤得焦香的熊掌,满嘴油光:“嘿,老子居然进前十了?”
贾晋垂头丧气地凑过来,脸色黑得像炭。地球一脉本该两人进,结果就剩他一个,还搭上个为女人丢剑魂的傻逼。
他闷头不语,匡睿瞥了他一眼,随手扔了罐啤酒过去:“别跟死了亲爹似的,喝一口,解解闷。”
贾晋接住,仰头猛灌,啤酒沫顺着下巴往下淌。
“诶?啥玩意儿这么香?”浙田凑过来,眼冒绿光。
“啤酒。”匡睿头都不抬,又扔一罐过去。
浙田拧开,小抿一口,整个人瞬间僵住。酒香冲进脑门,五感像泡在温水里,灵魂都要飘起来了。
他瞪眼、张嘴、手抖,半晌才挤出一句:“……这玩意儿,是仙酿吧?”
匡睿心里偷笑:又一个沦陷的。
樱犹这时被夏钰拖着,踉踉跄跄走过来,像个没了魂的影子。
贾晋一看到他,脸色直接冻成冰坨:“你还有脸来?”
“我……对不起。”樱犹低着头,鞠躬到底。
“对不起有用吗?”贾晋猛地一拍桌子,“你当初跪着求进我们一脉时怎么说的?说要重振地球,说要把我们带出泥潭!”
“现在呢?为了一个女人,亲手砸了你自己的前程,还把我们全派的脸面踩地上!”
“下次是不是为了她,把蜀山的秘密出卖给敌人?!”
浙田也冷着脸,把酒罐一放:“你这人,真配不上地球一脉四个字。”
樱犹嘴唇哆嗦,想解释,喉咙里却像塞了块烧红的铁。
他张着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不是没话,是说不出口——他怕自己一开口,眼泪先掉了。
说自己是一时脑热?
那小钰肯定得伤心透顶。
可要说不是冲动,他又真找不出别的理由搪塞贾晋这刺头。
“别怪他了,是我没管好自己,都是我惹的祸,我给大家鞠躬赔罪!”小钰猛地一弯腰,深深行了个礼。
“哼。”贾晋冷笑,“你这礼我可不敢收,回头樱犹为了你,直接带人掀了我老巢怎么办?”
“行了行了,至于吗?”匡睿一拍大腿,乐呵呵地拉过樱犹,“来来来,坐这儿,喝酒!”
樱犹一懵,傻站着没动——这人啥意思?前一秒还咬牙切齿,现在怎么笑得跟捡了金元宝似的?
“坐下啊!”匡睿指了指旁边空凳子,嗓门大得能震飞屋顶。
“匡睿!”贾晋皱眉,眼里全是问号。
浙田也瞅着他,一脸狐疑。
“谢了。”樱犹看了匡睿一眼,没再多想,一屁股坐了下去。
“你也坐。”匡睿转头,又冲小钰招呼。
“哦。”小钰乖乖落座。
“喝一口?”匡睿随手扔过去一瓶啤酒。
“这……啥玩意儿?”小钰捏着瓶子,好奇得像看外星玩意儿。
“酒,男人喝的,你别碰。”樱犹立刻伸手去拿。
“好!”小钰二话不说,啪地放下。
“哈哈,好丫头!”匡睿一拍腿,“女人嘛,偶尔耍点小性子,哭一闹一撒个娇,没毛病!关键是,心里有数就行。”他转头朝樱犹挤眉弄眼,“你小子,真是捡着宝了。”
樱犹脸“唰”地烧红,小钰更是低着头,耳朵尖都快滴出血来。
“匡睿师弟!”贾晋忍无可忍,“他卖了地球一脉!这事能轻拿轻放?”
匡睿眉头一挑,压低嗓门:“我说,你脑子被驴踢了?”
“你瞧着他为了个女人放弃擂台,就觉得他背叛了宗门,对吧?”
“可我恰恰就喜欢他这脾气——他宁肯不要名声,也要护住在乎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