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道菜有个特点,就是鱼鳞也要保留。”
“这样一来,不仅汤汁里的胶质会更加丰富,口感也会不一样。”
妞妞奶奶愣了一下,好奇地看着他:“鱼鳞也能吃?”
“当然。”
匡睿点了点头,这一下勾起了妞妞奶奶的兴趣:“我还从来没见到过,小睿你制作时我能看着学吗?”
妞妞奶奶的要求,匡睿自然不会拒绝。
“我先把鱼处理一下,明天上午大家都会过来,到时候我当众做给大家看。”
洗完所有的鱼,冲洗到完全没有污垢为止。
接着匡睿用筷子从鱼嘴戳进去,因为他之前练习过给鱼去骨,所以这一步进行得很顺利。
与其他肉类相比,用筷子操作时必须更加小心,力度要轻柔得多。
等到筷子进入鱼肚子里后,就要利用两根筷子之间的缝隙,将鱼肠子什么的缠绕起来,然后迅速提拉出来。
这样可以在不破坏鱼身的情况下,将所有内脏取出来。
“这个方法真不错,我从来没见过。”妞妞奶奶认真地看着,如果不是怕浪费材料的话,她都想上去试试了。
以前家里每次清理鱼的时候总是开膛破肚,这样之后烹饪时就很难保持鱼的完整。
要是她学会了这个技巧,过年时就能给家人呈现一道完美的鱼了。
“这个其实很简单,如果您想学的话我可以教您。”
说着,匡睿麻利地处理好了十一条鱼。
随后他又用清洁消毒过的纱布裹在筷子上,重新塞进鱼嘴里。
“这是干嘛?”
妞妞奶奶变得像个好奇宝宝,曾爷爷在一旁笑呵呵地解释说,这样做是为了用纱布清除鱼肚子里面的黑色粘膜和贴骨血。
“没错吧,小睿?”
匡睿点头:“很多人都觉得鱼的腥味来自于腥线,但实际上那个只是帮助鱼平衡游泳的线条,并没有什么腥味。”
以前他在商城里看过专门去除鱼平衡线的方法,但他没有买,一方面是因为暂时用不上,另一方面也太贵了,没什么实际作用。
“真正带有强烈腥味的地方是贴骨血还有这层黑色的粘膜,因为不同的鱼品种会有不同颜色的粘膜。”
只要附着在肉内,轻轻挑动不会撕裂鱼肉的那层膜,就是造成腥味的主要来源。
“这样就弄好了。”
擦洗干净后的鱼再用清水冲洗几遍,撒上盐,下一步工序就可以开始了。
“小睿,这些鱼鳞真的不用去吗?”
妞妞奶奶有些担心,而且她还注意到,匡睿那边已经架起了油锅,如果直接炸的话,这么多鱼鳞在上面会不会飞溅烫伤?
“放心吧,这种情况不会发生。”
由于数量不多,这次匡睿并没有使用大的锅,而是在院子里支起了两个炒菜用的小锅。
于是他请老曾帮忙。
老曾当然很乐意,但是他也没做过类似的尝试。
“之前我蒸过鲥鱼,我们饭店在处理这种鱼的时候也是带着鳞片一起的,不过蒸和炸的做法可不一样。”
“小睿,这些鱼鳞要保持完整吗?”匡睿点点头,不但要保持鱼鳞完整,还不能让鱼鳞在炸的时候变形:“有一点微微卷曲没关系,因为在腌制的时候,鱼鳞吸收水分后还能恢复原样,但如果裂开就不行了。”
老曾点点头,让他先示范一遍。
“我学一会儿,这可能没那么简单。”
匡睿笑着没说什么,老曾总是这么谦虚;这会儿油锅的温度已经差不多了,大概有三成热,九十度左右。
提着鱼尾,匡睿慢慢地将鱼放入锅中,瞬间遇到水分的油开始四溅,好在并不猛烈。
因为鱼身上还有鳞片,并且用宽油慢炸,所以并不会粘锅。
所有的油必须覆盖住鱼身,匡睿一边观察着,看着锅里逐渐平静的油花和慢慢被炸透的鱼,一边还得控制好火候。
这种炸的方式主要是通过温差变化,让鱼肉里的骨头变得酥烂,同时还要保证肉质不流失水分。
所以油温一定要控制在三成以下,最好稳定在接近常温的十度左右。
这样大约需要半个多小时,利用油温一点点渗透到鱼骨。
因为酥脆本身就是一种特别的口感,松软又易碎。
要达到这种效果,时间掌握很关键,没有捷径可走。
半小时后,第一条鱼出锅了。
虽说千炖豆腐万炖鱼,但鱼肉其实很容易烂熟。
妞妞奶奶、老冯以及匡爸匡妈心里都忐忑,还以为等鱼出炉时会变成肉泥。
没想到,在匡睿精准的火候掌控下,鱼肉不仅完整,甚至都不需要用漏勺,拿筷子就能轻易夹起……
不仅如此,经过慢炸后的鲫鱼外表光亮,鳞片因为控温得当而没有破裂或卷曲。
长时间浸炸让油脂渗透到鳞片缝隙中,捞出来沥干油后,还能看到透明鳞片下隐约的金黄。
轻轻摸一下,老曾感到整个鱼身非常细腻,仿佛油脂渗透保护了皮下的脂肪和腹内的鱼油。
但因为鱼肚完整,加上鳞片和鱼皮的保护,鱼油没有流出来,反而融化后被肉质吸收,肯定会增加细腻丰富的口感。
“真好。”
老曾仔细地看着匡睿的操作,从鲫鱼下锅到被捞出,他对火焰的掌控是最关键的。
“有一种古老的烹饪方法叫隔山打牛,就是说在不破坏食物外表的情况下,通过合理的温控把食物内部烹熟。”
老曾感慨不已,但也很纳闷匡睿是从哪儿学到的这一招,毕竟隔山打牛,或者说水中落月,早已失传多年。
但他没有开口问,他知道这是匡睿的秘密。
况且就算他开口,匡睿也不会实话实说,毕竟这是他在系统商城里花钱买来的技能。
随着他的等级提高,商城也不断解锁新选项,烹饪技法就是他最新解锁的一项。
“来,让我试试!”
匡睿移开灶火,老曾迫不及待地上手了。
他是行政总厨,不信自己连这样的技法都学不会,照葫芦画瓢总行吧?
但即便心里这么想,老曾还是有些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