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格兰场的晨光透过百叶窗在地板上投下条纹状的影子。福尔站在白板前,用红色记号笔将理查德·格雷森的名字圈了起来,旁边标注着不在场证明待核实。白板上已经贴满了霍华德案的照片、时间线和各种关联图表。
敲门声响起,艾琳·沃特斯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两杯咖啡和一份文件。她今天穿着深蓝色的西装,头发整齐地扎成马尾,眼镜后的眼睛带着明显的疲惫。
俱乐部的不在场证明核实了。她递给福尔一杯咖啡和文件,格雷森确实在那里,从晚上七点到午夜。至少有十五位证人确认这一点,包括一位退休法官和两位议员。
福尔接过文件快速浏览:监控呢?
俱乐部内部没有监控,贵族们的隐私,你知道的。艾琳撇撇嘴,但入口处有,显示格雷森六点五十八分到达,午夜十二点零五分离开。
福尔啜了一口咖啡,眉头紧锁:死亡时间窗口是八点半到九点半,从俱乐部到霍华德宅邸需要多长时间?
艾琳已经在平板电脑上调出地图:不堵车的话二十五分钟。但根据交通记录,昨晚那个时段附近有事故,实际需要四十分钟左右。
来回就是一个多小时二十分钟。福尔计算着,加上谋杀和清理现场的时间,至少需要两小时。格雷森的不在场证明看起来很牢固。
除非他有同谋。艾琳指出。
福尔走向窗边,阳光勾勒出他棱角分明的侧脸:格雷森不是那种会亲自动手的人。如果他参与其中,一定是雇凶杀人。但我们还没有任何证据指向这一点。
我查了格雷森的财务记录。艾琳调出手机上的资料,过去三个月有几笔大额转账,但都指向已知的古董交易。没有可疑的付款给可能杀手的人。
福尔转身,目光锐利:你是怎么拿到他的银行记录的?
艾琳的眼神闪烁了一下:我有个朋友在金融监管局...
沃特斯,福尔的声音沉了下来,我们是有搜查令还是你用了什么灰色手段?
有时候传统方法太慢了。艾琳推了推眼镜,声音坚定,霍华德手中的棋子,格雷森家中缺失的黑主教,还有那个白皇后的代号——这些都表明这不是普通的谋杀案。我们需要打破常规。
福尔沉默了片刻,最终叹了口气:下不为例。法官不会接受非法获取的证据。
明白,长官。艾琳嘴角微微上扬,不过有趣的是,格雷森那些转账中有一笔是给一个名为白皇后基金会的机构,金额二十万英镑,备注是慈善捐款
福尔挑眉:日期?
两周前。同一天霍华德也向同一基金会转了十万英镑。
两人对视一眼,都意识到这一发现的重要性。
准备车,福尔抓起外套,我们再去拜访一次格雷森先生。
二十分钟后,福尔和艾琳再次站在格雷森豪宅的会客室中。这次格雷森看起来明显不耐烦,手指不断敲击着椅子扶手。
又有什么事,警探?我以为我已经提供了充分的不在场证明。
福尔没有立即回答,而是走向角落里的国际象棋展示柜,仔细观察着棋盘:您说黑主教送去清洁了。能告诉我是哪家清洁公司吗?我们需要核实这一点。
格雷森的脸色微变:我不记得了。管家安排的。
奇怪,艾琳插话,像这样珍贵的古董,主人通常会亲自选择最专业的保养机构。特别是考虑到这套棋子的价值。
格雷森站起身,面色阴沉:你们到底在暗示什么?
只是例行调查,先生。福尔平静地说,顺便问一下,您为什么向白皇后基金会捐款二十万英镑?
这个问题像一记重拳击中格雷森。他的瞳孔骤然收缩,手指无意识地抓紧了椅子扶手:那...那只是一个慈善机构。支持女性教育的。
同一周霍华德也捐了十万。福尔紧盯着格雷森的眼睛,对一个古董商来说,这是相当慷慨的捐款,特别是对一个与古董无关的慈善机构。
格雷森深吸一口气,走到酒柜前给自己倒了一杯威士忌,手微微发抖:听着,警探,古董界有自己的...规则。有些交易需要特定的渠道和掩护。白皇后是一个中介,负责处理某些敏感物品的买卖。捐款只是服务费的幌子。
什么样的敏感物品?艾琳追问。
那些...来源可能存疑的文物。格雷森一口喝干杯中酒,有时卖家不愿透露身份,或者物品本身可能有争议。白皇后作为中间人保证交易安全进行。
福尔和艾琳交换了一个眼神。这与他们之前的推测吻合。
您见过白皇后本人吗?福尔问。
格雷森摇头:所有交流都是通过加密信息和电话。声音经过处理,无法判断性别甚至年龄。
最近一次交易是什么?艾琳问。
一个月前。一件据称是圣殿骑士团的遗物——一个镶嵌宝石的铜盒,内部刻有奇怪的符号。格雷森的表情变得复杂,霍华德也参与了竞标,最终以三倍于我的出价获胜。我怀疑他根本不知道那东西的真正价值。
福尔敏锐地注意到格雷森话中的矛盾:您刚才说不知道白皇后的身份,现在又说霍华德可能不了解物品价值。这意味着您知道那铜盒的真正价值?
格雷森的脸色变得苍白:我...我只是根据专业知识推测。那类符号通常与圣殿骑士团的秘密仪式有关,对收藏家来说价值连城。
您能提供与白皇后的所有联系方式吗?福尔问。
不可能。格雷森断然拒绝,这会破坏行业规矩。况且所有通讯都是通过一次性加密设备进行的,早已销毁。
离开格雷森庄园时,福尔注意到同一辆黑色奔驰又出现在后视镜中。这次它停在了庄园对面的树荫下,车窗漆黑,看不清里面的人。
又是那辆车。福尔低声说。
艾琳不动声色地系上安全带:要甩掉它吗?
福尔点头,突然加速驶离。黑色奔驰立刻跟上,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看来有人对我们很感兴趣。福尔连续几个急转弯,但奔驰车技娴熟地紧随其后。
让我来。艾琳突然说,眼中闪过一丝福尔从未见过的锐利光芒。
他们在下一个红绿灯交换了位置。艾琳一握住方向盘,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她猛踩油门,车子如离弦之箭般冲出,在伦敦错综复杂的街道中穿梭,时而急转弯,时而抄近道穿过狭窄的小巷。
你在哪学会这样开车的?福尔紧抓扶手,惊讶地问。
大学时的业余爱好。艾琳简短回答,全神贯注地盯着后视镜。经过十分钟的高强度追逐,他们终于在一个地下停车场甩掉了跟踪者。
这不是普通文职人员的驾驶技术,沃特斯。福尔审视着她。
艾琳深吸一口气,重新戴上那副温和的眼镜,刚才的凌厉气势瞬间消失:我父亲是赛车迷,从小教我开车。她迅速转移话题,那辆奔驰不是普通的跟踪者,他们太专业了。
福尔若有所思地点头:回警局。我们需要重新审视整个案件。
当晚,福尔独自一人在公寓里研究案件资料。他的客厅几乎成了案件的延伸——墙上贴满了照片和笔记,茶几上堆满了档案。他站在窗前,手中握着那枚黑主教棋子的复制品(真品在证物室),反复思考着每一个线索。
门铃突然响起。福尔警觉地放下棋子,走向门口。门外没有人,只有一个普通的快递信封躺在地上。
他谨慎地用镊子夹起信封,放在餐桌上拆开。里面是一张照片——国际象棋中的白车棋子,与之前收到的黑主教如出一辙。照片背面同样用印刷字体写着:第二步即将开始。
福尔立刻拨通了艾琳的电话:又收到了一张棋子照片,这次是白车。
电话那头艾琳的呼吸明显加快:这是连环杀手的预告。黑主教代表霍华德,白车是下一个目标。
我们需要找出白车代表谁。福尔快速思考着,国际象棋中,车的价值仅次于后,通常代表堡垒或战车。
在古董界,有什么人或物可以象征?艾琳问。
福尔突然想起格雷森提到的那件圣殿骑士团遗物:圣殿骑士团的城堡...或者守护者。查查与霍华德和格雷森都有联系的古董鉴定专家或历史学家。
我马上查。艾琳说,对了,我让朋友追踪了那个白皇后基金会。注册地址是假的,但银行账户最近有大额资金流动,收款方是一个代号黑国王的账户。
黑国王...福尔喃喃重复,棋局越来越清晰了。有人在下一盘大棋,而我们只是其中的棋子。
挂断电话后,福尔重新审视墙上的线索。黑主教、白车、白皇后、黑国王...这些棋子背后一定有一个完整的逻辑。他想起棋子底部的数字和小点,突然意识到那可能不是简单的编号,而是某种坐标。
他迅速在电脑上搜索国际象棋的坐标系统,发现每个格子都有特定的字母数字组合。数字5对应的是棋盘上的列,而那个小点可能代表行数...
福尔的手机突然震动,打断了他的思路。是艾琳发来的信息:找到可能的目标——维多利亚·斯通女士,着名中世纪文物鉴定专家,曾为霍华德和格雷森鉴定多件圣殿骑士团相关文物。地址已发给你。
福尔立刻回复:现在就去她家。通知巡警增援。
当他冲出公寓大门时,远处的街角,一辆黑色奔驰缓缓启动,消失在夜色中。
黎明前的伦敦被一层薄雾笼罩,街灯在雾气中形成朦胧的光晕。福尔的车急刹在肯辛顿区一栋维多利亚风格联排别墅前,轮胎与湿滑的路面摩擦发出刺耳声响。别墅前已停着两辆警车,闪烁的蓝光在雾气中显得格外刺眼。
福尔亮出警徽跨过警戒线,一位年轻巡警迎上来,脸色苍白:长官,在二楼书房。法医刚到。
报案人是谁?福尔快步走上台阶。
女佣,每天早上六点来准备早餐。今天发现门没锁,进去就...巡警做了个割喉的手势。
福尔推开书房门,眼前的场景与霍华德案惊人地相似——维多利亚·斯通女士倒在书桌前,一把古董短剑刺入胸口,鲜血染红了她米色的羊毛开衫。她的眼睛圆睁着,嘴唇微张,仿佛死前最后一刻还在试图说出某个名字。
但与霍华德案不同的是,斯通女士的左手被刻意摆在桌面上,掌心向上,一枚白色的车棋子静静地躺在血泊中。
死亡时间?福尔问正在检查尸体的法医罗伯茨。
初步判断在昨晚十一点到凌晨一点之间。罗伯茨指着尸体颈部的尸斑,凶器是那把14世纪的欧洲短剑,原本挂在墙上作为装饰。他指了指对面墙上空着的剑架。
福尔戴上手套,小心地检查书房。保险箱敞开着,里面空空如也;书桌抽屉被翻得乱七八糟;地上散落着几本关于中世纪历史的书籍。
凶手在找什么。福尔低声自语。
找到了这个。艾琳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蹲在壁炉前,用镊子夹起一片半烧焦的纸片,差点就被完全烧毁了。
福尔走过去,看到纸片上残存着几行模糊的字迹:
...拍卖清单...
...圣殿骑士...
...五份地图...
圣殿骑士?福尔皱眉,格雷森提到过圣殿骑士团的遗物。
艾琳点头:维多利亚·斯通是英国最权威的中世纪文物鉴定专家,特别是圣殿骑士团相关文物。我查了她的出版记录,过去五年发表了四篇关于圣殿骑士团在英国秘密活动的论文。
福尔的目光回到那枚白车棋子上:在国际象棋中,车的象征是堡垒或城堡。斯通女士作为圣殿骑士团城堡和文物的专家,完美符合这个象征。
所以凶手在用国际象棋棋子标记受害者身份。艾琳推了推眼镜,黑主教代表霍华德,白车代表斯通。那么下一步...
按照这个模式,还会有更多受害者。福尔的声音低沉,我们需要查清楚十五年前那场拍卖会发生了什么。斯通女士和霍华德都参与其中,格雷森很可能也是。
艾琳已经拿出手机快速搜索:我让朋友查一下十五年前的古董拍卖记录,特别是涉及圣殿骑士团文物的。
福尔皱眉:又是那个?沃特斯,我们需要合法获取的证据。
等走完正规程序,可能已经有更多人死了。艾琳直视福尔的眼睛,长官,这已经明确是连环杀人案。凶手在按计划行动,而我们连他的下一个目标是谁都不知道。
福尔沉默片刻,最终点头:尽快拿到信息。但必须保密。
他们仔细搜查了整个书房,但没有找到更多直接线索。返回苏格兰场的路上,福尔注意到那辆黑色奔驰又一次出现在后视镜中。
他们真是阴魂不散。福尔猛打方向盘,拐入一条单行道。
艾琳回头观察:不是之前那辆。车牌不同,但车型和跟踪方式一模一样。
福尔连续几个急转弯后,奔驰终于消失在车流中。他直接驱车前往伦敦大学历史学院,斯通女士生前在那里担任客座教授。
历史学院的图书馆古老而安静,木质书架散发着淡淡的霉味和皮革装订的气息。福尔和艾琳找到了斯通女士的研究助手——一个名叫詹姆斯·威尔顿的瘦高年轻人,他双眼红肿,显然刚哭过。
斯通教授昨天还好好的。威尔顿的声音颤抖,她晚上九点左右离开学校,说有重要会议。谁能想到...
什么会议?和谁?福尔问。
威尔顿摇头:她没说。但最近几周她特别关注圣殿骑士团的研究,几乎废寝忘食。上周还专门去了一趟苏格兰。
艾琳敏锐地捕捉到这一信息:苏格兰哪里?
爱丁堡附近的一个小村庄,叫罗斯林。那里有座着名的教堂,传说与圣殿骑士团有关。威尔顿从抽屉里取出一叠文件,这是她带回来的资料复印件。
福尔翻阅文件,发现大多是关于罗斯林教堂建筑细节的研究笔记和照片,特别是地下密室的一些奇特符号。其中一页上用红笔圈出了一个反复出现的图案——一个圆规和矩形的组合,旁边标注着与1307年巴黎圣殿发现一致。
1307年发生了什么?福尔问。
法国国王腓力四世在那年下令逮捕所有圣殿骑士团成员,指控他们异端。威尔顿解释道,巴黎圣殿是他们的总部。传说在逮捕前夜,骑士团将大量财宝和秘密文件转移走了。
艾琳突然想起什么:格雷森提到的那件圣殿骑士团铜盒——斯通教授研究过吗?
威尔顿点头:当然。那是她最后鉴定的几件文物之一。非常特别的铜盒,内部刻有密码符号,据她分析可能是一张地图的一部分。
一部分?福尔追问。
是的,教授认为完整的图案需要多个部分组合。她推测最初有五块铜板,组合起来才能显示圣殿骑士团宝藏的隐藏位置。威尔顿翻到笔记最后一页,上面有一个手绘的草图,看起来像是一个复杂的地图,但只有约五分之一是完整的,其余部分用虚线表示。
福尔和艾琳交换了一个眼神——这与烧毁纸片上五份地图的字样吻合。
离开大学时,艾琳的手机震动起来。她查看信息后,脸色变得凝重:我朋友查到了。十五年前确实有一场不公开的拍卖会,只有五位收藏家受邀参加。拍卖品据传是圣殿骑士团失落宝藏的线索。霍华德、格雷森和另外三人参与了竞标。
另外三人是谁?福尔问。
一位叫爱德华·考文垂的历史学家,目前在剑桥任教;一位叫莫里斯·范肖的艺术品商人,五年前已去世;还有...艾琳突然停住,表情变得奇怪。
还有谁?福尔追问。
艾琳抬头看他:威廉·霍林斯沃思。任何关系?
福尔的脸瞬间变得苍白:我父亲。他十年前去世了。他的声音异常平静,但指节因握拳太紧而发白。
艾琳轻轻碰了碰他的手臂:抱歉,我不知道...
不必。福尔迅速恢复专业态度,看来这场拍卖会是我们调查的关键。五个人中两人已死,一人自然死亡,剩下格雷森和考文垂。考文垂很可能是下一个目标。
根据棋局,下一个棋子会是什么?艾琳思考着,如果是黑白交替的模式,这次应该是黑方的某个棋子。
福尔摇头:不一定。国际象棋中白方先走,所以黑主教可能是第一步,白车第二步,接下来可能是白方的另一个棋子。他停顿了一下,我们需要咨询国际象棋专家。
回到苏格兰场,福尔立即安排人手监视爱德华·考文垂和理查德·格雷森。同时,他联系了伦敦国际象棋俱乐部的负责人,预约了当天下午的会面。
艾琳则埋头于电脑前,追踪白皇后黑国王的线索。一小时后,她兴奋地叫福尔过来看:找到了!白皇后账号最近三个月有五笔大额转账,全部流向同一个账户——黑国王,总计超过两百万英镑。
付款人?
前四笔分别来自霍华德、格雷森、范肖和考文垂。艾琳指着屏幕,最后一笔来自一个代号的账户,金额最大,五十万英镑。
bK—black King。福尔沉思,黑国王不是格雷森,而是另一个角色。但为什么他要给自己转账?
也许是为了混淆视听。艾琳猜测,黑国王是一个组织而非个人。
下午三点,福尔和艾琳来到伦敦国际象棋俱乐部。这是一座古老的建筑,内部装饰着历代象棋大师的肖像和古董棋具。俱乐部经理将他们引荐给了亨利·威廉姆斯大师——一位七十多岁的老人,灰白的头发乱蓬蓬的,眼睛却闪烁着智慧的光芒。
用棋子传递信息?威廉姆斯大师听完描述后若有所思,在象棋史上确实有过先例。最着名的是1858年墨菲对布朗的对局,每一步都暗藏玄机。
他走到一个大棋盘前,摆出初始阵型:你们说第一个是黑主教,第二个是白车?他移动相应的棋子,黑主教通常象征教会或精神领袖;白车代表堡垒或保护者。
那么下一步会是什么?艾琳问。
威廉姆斯思考片刻:如果是按价值顺序,接下来可能是另一个主教或马。但如果是某种密码...他突然眼睛一亮,等等,你们说棋子上有编号?
福尔点头:黑主教底部刻有数字5和小点。
棋盘坐标!威廉姆斯兴奋地拍手,国际象棋中,每个格子都有字母和数字编号。a到h从左到右,1到8从下到上。数字5代表e列,小点可能代表行数。
他迅速在纸上画出一个棋盘:e5是黑主教初始位置。白车在哪里发现的?
受害者手中。福尔说。
不,我是指在棋盘上的象征位置。威廉姆斯解释,如果黑主教代表e5,白车可能代表它移动后的位置,或者...
或者受害者对应的棋子在棋盘上的原始位置。福尔突然明白过来,白车初始位置是a1和h1。
威廉姆斯点头:如果这是一个杀人棋局,凶手可能在按照某种走法顺序选择受害者。黑主教e5,白车a1或h1,接下来可能是...让我看看。
他快速移动棋子,喃喃自语:如果是标准开局...黑方主教移动后,白方通常会走王前兵或后前兵...等等!他猛地抬头,你们说第二个受害者是圣殿骑士团专家?
是的。艾琳确认。
圣殿骑士团最初总部在所罗门圣殿,在象棋术语中有时被称为白主教的领地!威廉姆斯激动地说,下一步很可能是白主教!
福尔立刻想起名单上的下一个名字:爱德华·考文垂——他是研究中世纪教会史的专家!
当他们冲出俱乐部时,天已开始下雨。福尔边跑边打电话给监视考文垂的警员,但无人接听。第二起谋杀案发生不到二十四小时,第三起可能已经开始。
雨越下越大,打在车窗上形成模糊的水幕。福尔打开警笛,在拥堵的伦敦街道上穿梭。艾琳紧抓扶手,不断尝试联系考文垂和监视小组。
都不接。她的声音带着紧张,这不正常。
福尔的表情比任何时候都要严峻:我们可能已经晚了。
当他们的车急刹在考文垂位于剑桥的联排别墅前时,前门微微敞开,在风雨中轻轻摇晃,像一张无声尖叫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