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趣趣阁 >  玄鹰 >   第135章 风波

水满则溢,月满则阙。

正月十八日夜,洛阳城滴水成冰。

夜深时分,一辆马车缓缓行驶在西城的大道上,朝着洛阳西边而去。

马是老马,车是旧车,车夫也是个老人,车上载着的,是一车的泔水桶。

泔水桶自然是滂臭的,马车一路走,馊臭的味道一路蔓延,驾车的老人也戴上了面罩。车轮“吱呀吱呀”的响着,每走一段仿佛这车都要散架一般。

泔水车,自然都是夜间至凌晨出城的,这也是朝廷许可的。

但是今夜,哪怕滴水成冰,冷风似刀,城门口的禁军士兵也不敢放松半点。他们手冻得铁青仍然紧紧握着兵器,目视前方,没有丝毫松懈。不仅如此,看守城门的军士人数增加了近两倍。

当这辆泔水车来到城门口时,很自然的被守门的军士挡了下来。

“停下!”一个八字胡的校尉手一抬,马车的“吱呀”声一下子停了下来,驾车的老人也从车上迈了下来。

校尉一手扒下老人的面罩,看着那张苍老的脸冷哼了一声,随后一甩手,几个禁军便上前对老人搜查了起来。这些禁军不仅搜遍了老人的全身,甚至还多次摸看他的脸,一个士兵还伸手狠狠的拔下了他一撮胡须……

“这个人没有易容,不是连青云。”一个禁军士兵朝校尉道。

校尉微微点头,随手朝着那老人一伸手:“腰牌!”

送泔水出城的人,都是指定的,百姓们用的是公车,也就是官府的马车。而权贵人家则用的是私车。私车的话,都是需要出示腰牌才能出城的。

洛阳城今日城禁之森严,可见一斑。

老人哆哆嗦嗦的从腰间拿出一块木质腰牌,递了过去,只见腰牌上刻着一个“洛”字。

“西城洛府的泔水车是吧?”校尉冷冷朝老人问道。

“是……”老人低头答了一句。

“搜!”校尉一声令下,几个禁军便冲上马车,将车上那两排的六个泔水桶的桶盖一下掀了开来。

滂臭的泔水味让禁军士兵纷纷捂住了口鼻,可他们仍然掣出刀,对着桶里边狠狠的捅,捅了好一会后,几个禁军士兵这才下来,然后还趴在地上去看马车的底板,见底板上没有东西时,这才作罢。

“没有异常!”

“没有任何发现。”

士兵纷纷朝校尉禀报道。

“放行!”

校尉一甩手,老人这才慌忙驾着车,驶向了城外。

马车很快便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冷风吹拂着城门口的禁军,他们慌忙推着城门,准备关闭,这天实在太冷了。

可就在城门还剩一条缝的时候,那个校尉忽然一抬手:“不对!”

“如何不对?”旁边的士兵问道。

“你们没发现,刚才那辆车的泔水桶,比一般车的泔水桶要高吗?起码高一尺!”校尉忽然发现了问题所在。

“对,好像是比别的高!”一个搜查的士兵说道。

“那你们有没有看泔水桶下面?”

“泔水桶下边一般都是垫板吧……可是泔水桶太沉,咱们也不能一个个搬下来看吧?再说了,那东西实在是臭……”一个士兵吐槽道。

“垫板?垫板需要一尺多厚吗?万一是木箱呢?我问你,一个一尺高,五尺多长的木箱,能装下什么?”校尉朝那个吐槽的士兵问道。

那个士兵一下反应了过来:“一个躺着的人!”

“备马,追!”

敏锐的校尉当即下令,很快便带着一队骑兵打着火把追出了城去!

上边可是下了死命令,谁敢误事,那可是要掉脑袋的!

很快,马蹄声追出城,顺着车辙印追了十多里,一直追到城郊的一片乱葬岗,终于是追到了泔水桶。

对,只有桶,车不见了。

六个泔水桶倾倒在了这乱葬岗的一处污秽沟里。而马车的车辙印,则在乱葬岗的下边。

“一队,顺着车辙印追!二队,随我上去查看!”

校尉立马下令,骑兵很快分为左右两队,分头行事。

校尉带着人上了乱葬岗,很快,他就发现了脚印,顺着脚印,翻过几个坟堆,他看到了一座新坟。而这座新坟,还有一股泔水味。

“给我挖!”

校尉毫不犹豫,直接指挥人就开始挖坟!

随着士兵们动起手,这座埋的很浅的新坟很快被挖开,里头是一个一尺来高,五尺多长的木箱子。校尉脸色一凛,这肯定就是藏在泔水桶下的!

他一发狠,拔刀插入那箱子缝隙里,猛地一撬!

“咔嚓!”

随着木箱子上的木板被挑开,里头露出了一具尸体来!

这具尸体,被白布层层包裹着,而且被冻的严严实实!

“剥出来,老子倒要看看,这尸体是谁?”校尉大喊道。

士兵们不畏艰难,奋勇上前,很快将这具布包裹的尸体给剥了出来,剥出来之后,校尉拿起火把一晃,顿时眉头一皱。

这具尸体,已经开始发臭了,死了应该有好几天,脸上有着许多伤痕,加上肉质腐败,导致面目全非……不过,这具尸体身上依稀可见双肩琵琶骨上的伤痕,说明这具尸体生前是被穿过琵琶骨的……

校尉仔细打量着,看着这人的身形,猛然道:“这人,莫非就是连青云?”

正当他疑惑时,另一队追着马车的骑兵回来了,他们告知了消息:马车停在了一处山林旁,而驾车的老人已经不知去向。车上放泔水桶的位置底下,中间一块是空的,两侧则是正常的垫板,而马车旁边的地上,还丢着那块木质的腰牌……

“带上这尸体,回去禀报!”校尉立马下了令。

“是!”

士兵们很快就行动了起来……

这件事很快在午夜时分便传到了宫中!

于是,天亮时分,宫中炸锅了。

三省六部,各司衙门,很快运转了起来。天明时分,刑部的仵作开始验尸,各司衙门的官兵开始封城,巡防营的骑兵出城搜查,禁军很快就围住了洛府!

就连晁覆,也被人从狱中提了出来,站在了那具尸体面前。

刑部的一间牢房内,一身囚服的晁覆看着眼前那具面目全非的尸体,嘴唇抖索,浑身发凉。

这具尸体,从身形,脸型上看,像极了连青云……晁覆翻开尸体上的衣服,当他看见尸体胸口左侧的那颗黑痣时,顿时呼吸都停滞了……

“青云……”晁覆直接哭了出来……

纵然脸被破坏,可身体上的痣是对得上的,所以晁覆一下认定他便是连青云。

可他认定了不算。很快,除夕那日押送连青云的官兵也被带了过来,这些官兵看着这具尸体,查看了他肩窝里的伤痕,以及腿上的疤痕后,当场便确定了。

这具尸体,就是连青云的尸体!

很快,文书便写好,一级一级往上传,很快便传到了皇帝手中。与此同时,出现在皇帝手中的,还有另一样东西。

那块木质腰牌,来自洛府的腰牌。

“洛府围住了吧?”皇帝声音非常冷。

“已经围住了陛下。”耿质答道。

“很好!你昨夜去洛府有没有查出什么?”皇帝朝耿质问道。

“有,查出了洛川在去年十一月的一桩事,相当可疑。”

“何事?”

“洛川去年十一月二十二日,去了一趟洛阳城的古今货栈,花掉了几千两银子。”耿质道。

“货栈?花银子?买什么?”

“什么都没买,而是将这批银子分给了几个江湖人士,然后就回来了。”耿质答道。

“你是怎么查出来的?”皇帝好奇问道。

“很简单,老奴在洛府的账房里,找到了一本藏在暗格里的账册,上边记得很清楚。”说完,耿质从袖子里掏出了那本账册来。

皇帝翻开了几眼之后,眼神就变了。这本账册记载的是洛府去年的所有收支明细,其中不乏大额的钱财支出……

四月初五,给弟弟洛蓟带去了两万两银票……

五月十一,收受江南道富商一万五千余两银……

七月十八,收受岭南道都督周烨三千两黄金……

八月二十二,给交州刺史带去了一万两银票……

十一月二十二,在古今客栈花掉了白银六千两……

“他哪来这么多钱?”皇帝看完,将账册狠狠一摔,怒火冲天!

“陛下息怒,洛家是河北大族,有钱并不奇怪……”耿质说道。

“好一个河北大族……真是富得流油啊……陈钊官至左仆射,一年禄米不过六百石,年俸两千两……这个洛川一出手就是上万两,他想干什么?”

耿质没有说话,选择了闭嘴。

“连青云的尸体,是洛府的泔水车运出去的,是吧?”皇帝转头看着耿质,脸上龙威渐起。

“是……”

“抓!洛府的所有人,全部给朕抓起来!另外,传敕旨,带襄平刺史洛蓟回洛阳受审……”皇帝一字一顿道。

“是……”

很快,皇帝龙颜大怒之下,洛府瞬间被禁军冲入,所有人员,甚至连同猫狗都被抓了起来!

洛府大门外,被禁军拖着走的洛川大喊冤枉,喊的撕心裂肺,可是,没有任何人理会他……洛府的奴仆,女眷也同样被禁军拖拽而出,一时间洛府所在的那条街哭声震天,哀声遍地……

裴家村的案子,指向了洛府,而连青云的案子,也同样指向了洛府!

洛府便成了皇帝眼中钉!

皇帝确信,洛府就是罪魁祸首!不论是曾经的中书令,已故的洛北,还是洛北的两个儿子,皇帝都确认,他们都有问题!而且,问题很大!

天底下,谁也没有皇帝大。就算是河北的世家,在龙颜大怒之下,面对的,也只有束手就擒,面对牢狱之灾的份……

洛阳的人都知道,当皇帝下令禁军围住府邸时,这座府邸跟府邸里的人,便彻底完蛋了。

谁让他惹的是皇帝呢?

洛府完蛋,洛阳城内,有人忧,有人喜。忧的自然是那些与洛府走的近的官员,他们一个个忧心忡忡,不知道什么时候禁军就会围住自己的府邸……而喜的则大部分是平民百姓,看见高官落马,世家倾覆,哪个百姓不是拍手称好呢?

该,这些贪官污吏,就该被圣明的皇帝陛下砍头!

于是乎,洛阳大多数的高官府邸之内,都是一片忧心忡忡……而街道上,则是百姓们拍手称赞。

而另一处府邸之内,也有人在拍手称赞。

“妙,真是妙,父亲真是好计策!”一身紫衣的林莺坐在一间暖屋内拍手称赞道。

而林莺的对面,坐着的赫然便是当今的端王。

端王摆摆手:“小莺,别高兴的太早,你知道为了达成现在这个局面,为父付出了多少心血吗?咱们的这位陛下,可不是那么容易蒙骗的……”

“父亲,洛家已然覆灭,洛川百口莫辩,咱们下一步该动谁?”林莺问道。

“谁也不动,不要乱动,做大事,要有耐心。”端王再度摆了摆手,温和道。

“父亲,连青云到底是怎么走的呢?”林莺问道。

“很简单,六个泔水桶,下边最多可以放三个那种木箱子,我放了两个,连青云,就在另一个里头,而马车出去城外之后,老黑放下两个木箱,又放上了几块一样厚的垫板,所以便让官兵以为只有一个木箱。”端王淡淡道。

“原来如此,没想到父亲对这些东西都了如指掌……泔水桶下边的垫板都可以做文章,实在是厉害……看来女儿还要学很多……”林莺道。

“呵呵,我的好女儿,为父现在操心的,是你该嫁给谁了……”端王看着林莺道。

“我能嫁给谁?我十五岁那年,皇帝要从宗室里选女子去塞外和亲,于是便盯上了我!父亲不得已,将我送到了宣州,对外宣称我死了……现在,我林莺只能待在这个府邸内,根本不敢出去抛头露面,又何谈嫁人呢……”林莺一脸严肃道。

“连青云你真看不上啊?”端王悠悠道。

林莺摇头:“他还不如裴翾呢!”

“裴翾……你为什么会提起这个死人的名字?”端王脸色微微一变。

林莺说到此处也脸色一变,直接发问:“父亲,裴家村的事,是不是你让上官卬干的?”

“胡说八道!”端王当场一怒。

“不是您,那又是谁?您将我寄养在裴家村三年,是不是怕日后被皇帝知道,或者我的身份被裴家村的人暴露,所以才……”

“放屁!”

端王直接站了起来,一脸怒色:“为父根本就没下那种命令!上官卬当时虽然是我的门客,可我时刻被皇帝盯着,我岂能自露马脚?”

“父亲!”林莺也站了起来,“您还要骗我吗?裴翾他还活着!根本就不是个死人,上官卬就是被他杀的!”

“哦,你这都知道?”端王微微一愣。

“当然,连青云这个倒霉鬼跟裴翾打了两回,都输了,是他告诉我的!而我特意叮嘱小羽,让她们不要告诉您。”林莺大声道。

“好……很好……都会培养自己心腹了,不错,不愧是我的女儿……”端王忽然笑了起来。

“那么父亲您是承认了?裴家村的事就是您干的?”林莺质问道。

“不,不是为父一个人干的,但上官卬的确是我派去的……”端王眯了眯眼,偏过头道。

“还有谁?”

“那不是你该问的!一个破村子,没了就没了!你管那么多作甚?”端王大怒。

“难道裴家村的人就该死吗?”

“当然该死!”

“为什么?”

“这种问题不是你能问的!这个答案的代价也是你无法承受的!何况你居然敢答应嫁给一个村夫……”端王怒火更甚。

林莺咬着红唇,眼眶泛红:“那我现在能光明正大嫁出去吗?能嫁给谁?”

“你!”

端王被这句话一下噎住了!他盯着眼前亭亭玉立的女儿,已经二十有三了……换做寻常人家的女子,早就生了二胎,相夫教子了。

“父亲,请告诉女儿,女儿的出路在哪里?这五年来,女儿一直被您关在园子里,读书习武,甚至洛阳的大街都未去过一回……女儿知道您想图大事,可眼下皇帝的皇权早已巩固,您的大事要图多久?”林莺发出了来自内心深处的疑问。

“不要多久……”

林莺冷冷一笑,眼珠自眼角滑落下来:“好,我再信您一次。”

林莺说罢,转身就走,可没走几步,身后便传来了端王的声音:“那个裴翾,你就不要惦记了,他早晚是个死人。”

“是吗?上官卬都杀不了他,您还想派谁去杀他呢?”林莺回头问道。

“他在南疆立了功,皇帝想要见他,而陈钊跟姜淮,则一定会保举他当官……”

林莺闻言眼睛闪烁了一下。

“只要他当了官,为父就有几百种法子弄死他,让他身败名裂,死无全尸!”端王冷冷道。

“父亲一定要赶尽杀绝吗?”林莺问道。

“怎么?难不成你还想见他一面,与他共续旧情?他那种毁了容的你还看得上?”端王用冷冰冰的声音道。

林莺闻言,再度落泪:“父亲,您说话,未免太伤人了吧?”

“伤人总比伤心好!上官卬的死,已经让为父很难过了……”

“那只能说明上官卬也是个废物,跟连青云一样的废物!”林莺大声道。

“好!但愿你的未婚夫,裴翾,他不是个废物!我倒要看看,他到底有多厉害!”端王丢下这句话后便离开了。

林莺瞬间变的失魂落魄……

她重新坐了下来,回忆起了那一段往事。

在那个夕阳绚烂的傍晚,她亲眼看着裴翾中刀落崖,顿时心中悲痛欲绝!可就在这时,一个黑衣人一下点中她的穴道,然后让她晕了过去……

等他醒来,已经是在一辆马车上了。而驾车的人,名叫黄洲,也就是她的姑父,带她去裴家村避难的人……

“姑父……我为什么还活着?”林莺问道。

“当然是我救的你。”黄洲如是答道。

“那裴翾呢?”

“他落崖了,大概是死了吧……”

“死了?”

“他不过一个书生,根本没能力活下去的。而且,裴家村,也被血洗了,一个都没活下来……”黄洲这么跟她说道。

“为什么?为什么会被血洗?”她哭着问道。

“谁会知道呢?知道的话就不会被血洗了。”黄洲平静道。

“那我们去哪?”

“自然是回洛阳了,小莺,你家本就在洛阳,不是吗?”黄洲回头道。

林莺没有说话,眼泪顺着脸颊哗啦啦直流……她不敢相信黄洲口中描述的画面……可裴翾落崖那一刻的画面却历历在目……那些黑衣人,穷凶极恶,杀人不眨眼……

马车继续向前走着,林莺离裴家村越来越远,她的心也越来越凉……

可是刚才,他的亲爹,端王,却告诉她,裴家村的惨案,他是主导者之一,这让她内心如同翻江倒海一般,无法接受……

裴家村的人,到底做了什么,让他痛下杀手?难道仅仅就因为自己答应了与裴翾的婚事,他无法接受?

可有必要杀那么多人吗?那可是一个村,几百口人啊!

林莺坐在座位上,旁边放着温暖的炭火,可她的心却寒凉至极……

裴翾还活着,而她也活着,可他与她,已经注定不可能走在一起了。

就连见一面,或许都见不到,而且,裴翾已经毁容了,也不再是当初那个翩翩少年郎了……

世事,往往就是如此。

数千里之外的南方,陈钊,也在正月十九这一日,回到了邕州。

“什么?潜云已经离开了?”陈钊看着洪铁递过来的信,脸色相当惊讶。

“是的,陈帅,他说三月初一,与您在洛阳会面。”洪铁说道。

“好……我知道了……让他先回一趟故乡吧。”陈钊点点头。

“对了,陈帅,从洛阳传来了另一个消息,您要不要听听?”洪铁笑了笑。

“是好消息吗?”

“当然,安南将军晁覆,工部尚书史泽,已经被陛下抓起来了!史泽指使晁覆故意拖延军需,被陛下得知,然后关进了诏狱里!”洪铁兴奋道。

“呵呵,活该。”陈钊淡淡笑了笑。

“陈帅,您准备几时回洛阳?”

“料理完这边的事吧,元龙还在去交州的路上呢……我大概二月初一才能出发……”陈钊思忖道。

“陈帅,去了洛阳,见到我贤弟,还请多多关照……他实在是,命太苦了……”洪铁叹息道。

“一定!潜云是个好孩子,我陈钊一定会保他平安的。”陈钊答应了下来。

处理了一些琐事之后,陈钊站上邕州城头,朝北眺望,默然长叹,而后念道:“身在南疆心在洛,北望中原一片寒,谁言忠魂已不在,一腔热血踏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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