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钊,是裴翾目前为止见到过最大的官了。
晚饭之后,裴翾回到自己的屋子里,躺在榻上,沉思了起来。
忽然,他的房门再次被敲响,他连忙起身,走出院子,打开门一瞧,来人居然是忙牙,念青。两人一个拎着一瓶酒,一个拎着两包肉,看见裴翾开门时,脸上同时露出笑容来。
“裴兄弟,咱们吃点喝点?”忙牙晃了晃手中酒道。
“好啊!”
裴翾也笑了笑,然后将两人请了进去。
小院内,很快摆起了一张木桌,三张凳子。三个人坐了下来后,念青将那两个纸包往桌上一放,一把解开,露出里头香喷喷的肉来。
“这是兔子肉,这是蛇肉,都是我们兄弟今天出去打猎来的,至于这酒,则是我们兄弟从城中百姓手里买来的,裴兄弟放心吃!”忙牙爽朗道。
“好!”
忙牙随即又倒出酒来,三个人每人满满一碗,然后同时一碰!
“干!”
“干!”
三人同时将碗中酒一饮而尽。
“哈哈哈哈……”
忙牙再次大笑了起来,随手擦了把胡子边的酒渍,再次倒起了酒来。
“忙牙,你们要留在邕州城吗?”裴翾忽然问道。
“对,我们出发时李大人叮嘱过,让我们跟大军汇合之后,听姜将军的指挥。”忙牙答道。
“那,李大人也会过来邕州了?”裴翾想到了这个事。
“对,应该就这几天了,他很快就会过来。”念青答道。
“也好,年前如果没有战事,咱们应该能在邕州过个年。”裴翾说着,笑了笑,又举起了杯。
“干!”
“干!”
三人将酒又一饮而尽。
随后,三人喝着酒,吃着肉,说起了闲话来。裴翾很久没有放松过,如今能跟这两个侗民兄弟喝喝酒,聊聊天,放松一下,感觉也挺好。
三人聊着聊着,聊到了最近打仗的经历,当忙牙提起姜楚带着他们焚毁叛军粮草时,裴翾眼中划过一丝惊讶,姜楚这个冒失丫头带兵的事他知道,没想到居然收到了忙牙的赞赏……
“姜姑娘很厉害呢,她上马能杀敌,我们侗民里头都没见过这种姑娘。”念青说道。
“厉害个屁,她就一黄毛丫头。”裴翾撇撇嘴道。
“当然没有裴兄弟你厉害了,可她毕竟是个女人,在女人里头,应该算是很了不起的了。”念青道。
“别提她了,咱们说点别的吧……”裴翾岔开了话题。
“裴兄弟你成亲了没?”忙牙脑袋一转问道。
“裴兄弟你孩子多大了?”念青歪了歪头问道。
裴翾眼神一滞,随口道:“咱们还是喝酒吧!”
“来来来,喝喝喝!”
于是三人继续喝起了酒……
可是很快,院子外的门又被敲响了,一个粗狂的男音喊道:“好啊,你们喝酒居然不叫我!”
门被打开后,来人毫无疑问是大光头宋灿。
裴翾看见宋灿,顿时一怔,“你怎么会来这里?你不该跟着姜淮去梧州吗?”
“嗐……”宋灿摇头,“我家将军让我留在这里,保护大小姐呢。”
“哦……那你去保护她啊,来我这里干嘛啊?”裴翾随口道。
“裴少侠,我都闻到酒香了,现在都深夜了,你就让我进去喝一口,以后我请你怎么样?”宋灿眼睛里充满了兴奋之色,顺便还朝里边瞄了两眼,看见桌子上的酒,眼睛里的光芒更甚了。
“进来吧。”
裴翾让宋灿进来,然后又搬了个凳子,让宋灿坐在了最后一个位置。
三人喝酒一下就变成了四人喝酒了。
宋灿体格大,毫无疑问喝的更多,四个人喝着聊着,眼看一坛酒就已经见底了……
“你这光头,喝的也忒多了!还说就进来喝一口,这坛酒,起码一半是你喝的!”裴翾看着见底的酒坛子埋怨道。
“嘿嘿嘿……裴少侠,以后我还你吗……”宋灿咧嘴一笑,讪讪道。
“好了,酒喝完了,你还不回去保护你家大小姐啊?”裴翾轻笑道。
“不碍事的,这邕州城内,安全的很,再说了,大小姐身边还有亲兵呢。”宋灿笑道。
忙牙道:“宋金刚啊,我看你啊,肯定是有事,说吧,来找裴兄弟什么事啊?”
裴翾也道:“有话就说,有屁就放,酒都喝完了,还磨磨唧唧的……”说完,裴翾顺手端起了自己那碗酒,抿了起来。
宋灿讪讪一笑,有些腼腆道:“裴少侠,我想,我想跟你拜把子……”
“噗!”
裴翾闻言,刚喝到嘴里的酒直接就喷了出去……
“啥玩意?拜把子?”裴翾吃了一惊,然后放下了酒碗。
忙牙跟念青也是一惊,忙牙道:“宋光头,你深夜跑来这里就为了这个事?”
“对啊!裴少侠武功高强,又对我有救命之恩,所以我想跟他拜把子!”宋灿无比认真道。
“别别别……”裴翾连连摆手。
“为何?裴少侠莫不是看不起我宋某人?”宋灿惊问道。
“不是,宋灿啊,你是姜淮的家将,我呢,现在不想跟他扯上关系,拜把子的事我暂时不考虑……何况我已经跟洪将军拜过把子了。”裴翾解释道。
“为何不想跟我家将军扯上关系啊?就因为在姜府他那样对你?”宋灿问道。
“怎么对你啊?”忙牙跟念青也看向了裴翾。
裴翾摇头:“已经过去了,我现在也没有怪他的意思,只是拜把子的话,我觉得现在……”
“裴少侠,你还有什么心结不成?”宋灿凑上来问道。
裴翾还是摇头:“我不知道……”
宋灿还想问时,门外又响起了敲门声。
“谁啊?”裴翾坐在椅子上,朝门喊了一声。
“是我,军医!”
裴翾一怔,这老东西怎么也来了?
当裴翾打开门时,老军医抱着两坛子酒,一脸笑意的走了进来。
“哟,都喝着呢?真是不讲义气,居然不叫我!”老军医随口说了一句,然后径直就坐在了裴翾的座位上。
“军医来得正好,你咋知道我们没酒了呢……”宋灿连忙接过酒坛子,然后倒起了酒来。
裴翾摇摇头,又去拿了个碗,然后又搬来一张凳子,让老军医坐在了自己的旁边。
酒添上来后,众人又来了劲。老军医笑呵呵道:“这两坛酒啊,也是我从那鬼幺村里弄来的,你们不知道,这可是好东西啊!”
“哦?”几人同时发出了疑问。
“这可是最好的蛇酒!那鬼幺村的村长到底是有些本事,没想到这泡酒也是一绝!这蛇酒又醇厚又好喝,还能强身健体,舒筋活络……”老军医侃侃而谈,说起了这酒的好处来……
“快给我来一碗,馋死我了都!”宋灿连忙将碗伸了过去。
“好,都有都有……”
老军医一个个倒了起来,这蛇酒倒入碗中,果然扑鼻喷香,连裴翾都暗自叹了起来,这可真是好酒,比桂花酒还要香!
几人喝着蛇酒,又扯起了别的事来。
“我啊,原本就是大冬山的侗民,跟你们村长,是亲兄弟。”老军医看着忙牙跟念青说道。
“啊?”两人一脸懵,还有这事?
“那你岂不是姓桂?”裴翾问道。
老军医摇头:“我原名‘呜噜波拉皮得罗’,你们村长原名‘哈赤里希桂伯罗’,这是侗语,用汉话说出来相当拗口。后来我兄长便从里头取了个“桂”字为姓。”
“原来如此……”裴翾有点明白了。
老军医看向裴翾:“裴兄弟,你能帮我取个汉名吗?”
“好啊,军医想怎么取?”裴翾问道。
老军医笑道:“既然我兄长姓‘桂’,那我也姓桂好了。取名的话,取个好听点的就好了。”
裴翾略微一思索,便道:“军医你一生钻研医道,救过无数受伤中毒之人,我看名便取个‘恕’字,如何?”
“桂恕?”老军医眼睛一亮。
“对,‘恕’者,以仁爱之心待人,军医你一生行医救人,心怀仁爱,这个字再合适不过了。”裴翾答道。
“好!从今以后,我也有名字了,我叫桂恕,哈哈,桂恕。”老军医乐了起来,然后拿起一碗蛇酒直接一口闷了。
“好啊!”宋灿也拍起了大腿来,“裴少侠你怎么这么会取名字啊?我宋灿一直只有名,没有字,你不如帮我取个字如何?”
裴翾撇撇嘴:“你个光头,灿烂反光,我看取字就取‘公明’好了。”
“宋公明?”宋灿一愣。
“算了,这个字不好,压在你身上怕你扛不住,改叫‘慧明’好了。”裴翾又道。
“宋慧明?”
“对,聪慧明亮,挺适合你!”裴翾笑道。
“好!”宋灿狠狠拍了下桌子,高兴道:“从今天起,我宋灿也有字了!哈哈哈哈……”
宋灿也端起碗一饮而尽。
“裴兄弟,帮我也取一个。”
“帮我也取一个。”
忙牙跟念青嚷嚷了起来。
裴翾连连摆手:“我头晕,你们别吵,容我慢慢想。”
正在这时,老军医却道:“裴兄弟啊,你知道周安吗?”
“废话,我救的人,我不知道?”裴翾立马反驳了起来。
“周安去梧州了。”
“去梧州?嗯,他是该去,该去把那该死的周烨抓起来!”裴翾随口道。
“此外,他还有一事,是去接他妹妹周燕。”老军医眼中泛着光。
“接他妹?接他妹干嘛?”裴翾一下子感觉到了不对劲。
“能干嘛?当然是跟你相亲啊!哈哈哈哈……”老军医也不知是喝多了还是喝高兴了,将这件事抖搂了出来。
“什么?”裴翾闻言一下就站了起来,没想到洪铁说的居然是真的。
“干嘛那么激动啊?这是好事……”老军医醉兮兮的念道。
“不是……我,我……我觉得……”裴翾一下不知道怎么说了。
“你看你,高兴坏了,不知道怎么说了不是?没事的,人家周燕据说是个漂亮姑娘,你一定会喜欢的!”老军医乐呵呵道。
“不是,我是觉得不合适……”裴翾解释道。
“什么不合适?婚姻大事自古就是长辈做主,洪将军是你义兄,周安是周燕亲兄,他们两个做主就行了……你呀,准备到时候当新郎官吧……”老军医嬉皮笑脸道。
“不不不,不行,坚决不行!”裴翾严肃的说道。
“怎么就不行了?裴兄弟?”
“对啊,这是好事啊!”
“裴少侠,你干嘛啊?”
忙牙三人一个个发出了疑问来,谁也不知道裴翾为什么会拒绝。
“你们回去,回去,让我冷静冷静!都回去!”
裴翾看起来真像生气了一样,推推搡搡的赶起了人来,甚至差点将老军医给推翻在地。
“好好好,你好好冷静,天也晚了,我们先走了。”忙牙第一个道。
“好,我也先走了!”宋灿也道。
很快,四个人就陆陆续续出了裴翾的小院子,各自回家去了。
裴翾看着桌上未吃完的酒肉,眼中泛起了迷茫之色。他先是坐了下来,发了好久的呆,接着他又起身将这桌子收拾了起来,收拾干净之后,又回到屋内,继续发呆……
他发呆不知发了多久,后来眼睛一闭,就这么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几日无事,忙牙宋灿也没再来打扰他了,日子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腊月初一……
腊月初一,是个特别的日子。
这一天,前往贺州抓捕原邕州刺史的禁军回来了,他们不辱使命,不仅抓到了邕州刺史郁明,甚至还抄了他的家!
于此同时,前往梧州抓捕岭南道都督周烨的姜淮也回来了,他也完成了任务,将周烨以及属下的一干官员都抓到了邕州!
接下来,便是陈钊的审问了。
腊月初一,午后。邕州城,洪铁将军府的大堂之内,已经坐满了人。
左侧一排,坐着姜淮,宋灿,姜楚,以及姜淮的一干部将。而右侧一排则坐着洪铁,裴翾,林末,周安,忙牙,念青等人。大堂正座上,则坐着南征主帅陈钊!
“啪!”
陈钊用惊堂木狠狠在桌子上一拍,大声喊道:“带岭南道都督周烨,邕州刺史郁明!”
很快,一群明亮甲胄的禁军武士就将这两个官给押了上来。
两个官都穿着一身破烂衣裳,狼狈不堪。周烨一脸惶恐,郁明更是面如死灰。
“郁明,你身为邕州刺史,大敌来临之前,你居然潜逃出邕州,将一城的军民抛弃,你可知罪?”陈钊厉声问道。
郁明抬头看着陈钊,又转头看向了一旁的洪铁,嘴唇抖索着道:“知罪,知罪,可是,可是……”
“可是什么?”陈钊问道。
“启禀陈帅,下官其实是回老家筹措粮草去了……可是筹措了粮草之后,下官正欲送来,但没想到邕州已经被围……”郁明张口就给自己捏造了一个理由。
“编,继续编!”洪铁冷冷道。
“真的……不然下官也不会,不会躲在……”
“等等!”陈钊打断了他的话,“你刚才说‘躲’?请问,你是怎么个躲法?”
郁明闻言脸色煞白,一下没了声音,自己都能说出“躲”字来了,足以证明,他一点都不无辜。
“那么,你筹措的粮草在哪呢?”陈钊又问道。
“在……在……”郁明吞吞吐吐,不知道怎么说了。
“回陈帅,我们在他家里,只搜出五百石粮草。不过,又搜出了一石的金银珠宝,都是在他老家的私库里找到的,只是这些粮食珠宝,他封存的严严实实。”一个禁军武士说道。
郁明听完,张开口,却说不出半个字来……
“玩忽职守,贪生怕死,还想蒙蔽本帅?来人,推出去!把他拖到邕州中正街口,当着百姓的面,给本帅斩了!”陈钊大手一挥,便判了郁明的死刑!
“不……”郁明大喊了起来,“不,我是朝廷任命的邕州刺史,要杀我也得刑部羁押,陛下批笔,三省盖印!你一个南征主帅,凭什么斩我?”
“斩你,本帅就够了!”陈钊更不啰嗦,手再度一挥,两个禁军武士便将郁明拖了出去……
郁明大声嘶喊着,可是什么用都没有,根本没人可怜他……
一旁的洪铁看的热泪盈眶,长长吐了一口气。
裴翾也心中翻涌了起来,斩的好!这种渎职的官吏,就该有如此下场!
看着郁明像条死狗一般被拖出去,一旁的周烨已是吓得瑟瑟发抖……
郁明被拖出去后,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周烨身上,这一道道冰冷的目光让他感觉如同芒刺在背一般,他的身体抖的更厉害了……
“周烨!该你说话了!”陈钊沉声道。
瑟瑟发抖的周烨闻言,身子猛地一颤,嘴巴哆嗦道:“陈帅……下官,下官……”
“说啊!”洪铁厉声吼了起来,他甚至激动的用手指着周烨,通红的眼眶似乎要冒出火来一般,厉声喝道,“你打了败仗,自己往梧州一躲,叛军围困邕州的时候,你在哪?在哪?”
“我我我……”
“我你妈个头!”
洪铁大怒,冲过去直接一脚打在周烨下巴上,直接将他踢的在空中翻个转,然后狠狠的跌落在地……
“唔啊!”
周烨惨呼一声,落在地上的他,嘴角溢血,整个身子趴着,如同一只癞蛤蟆一般丑陋……
“我打死你!”洪铁还要动粗,裴翾一把从后边抱住了他,劝道:“大哥,你冷静点,他会得到他应有的下场的!”
洪铁气的不行,哪怕被裴翾抱着,也拼命的蹬起双腿,想要宣泄他的怒火……
“可是我的兄弟们回不来了……近两万人啊……我的两万兄弟……回不来了!”洪铁大声的喊了起来。
在座的人听着洪铁的嘶喊,一个个不由动容,都知道他守城守的难,他自己差点都没了……这个周烨,居然就这么看着他苦守,当真是该死!
洪铁很快被裴翾抱着,带到了里屋去了。
陈钊重重的呼出一口气,双眼死死盯着周烨,沉声道:“或许,本帅真该让洪铁打死你!”
周烨一惊,旋即心一沉,陈钊说这话就已经表明,他不会像郁明一样,直接被斩了……
于是他连忙道:“陈帅,下官在十一月二十日那日,已经派兵来援了……”
“然后就被叛军的象兵打跑了是不是?”陈钊立马道。
“是……”周烨低下了头。
“你想说,你努力过,反抗过,但就是打不过是不是?”陈钊细细问道。
周烨哭喊道:“是……陈帅,下官,下官尽力了啊……”
“好一个尽力啊……好一个尽力啊……”陈钊昂起头,眼光看向高处,“你有什么资格说尽力?你所谓的尽力,就是眼睁睁看邕州苦战,然后坐等朝廷大军到来吗?然后在大军抵达的时候,特意跑过来露个脸,以示你还在尽力,对吗?”
陈钊一下就揭穿了周烨的小心思,这让周烨顿时哑口无言……
陈钊眼光再度锁定他,冷冷道:“丧师失地,见死不救,庸碌无为,贪生怕死……你也是死罪!”
周烨听得这话,顿时伏地“梆梆”磕起了头来:“陈帅饶命啊!陈帅饶命啊!”
“本帅不会杀你。”陈钊淡淡来了一句。
猛磕头的周烨顿时停了下来,脸上一喜。
“可陛下会。”陈钊又来了一句。
周烨脸上的喜色顿时荡然无存……
“将他的罪状通通写下来,拉下去!槛车入洛!”陈钊大手一挥!
“饶命啊!陈帅,饶命啊!”
刚从里屋出来的裴翾,刚好听到了陈钊的话,看见了被拖下去的周烨!
“另外,郁明的家属,以及周烨的属官,也通通都给本帅送往洛阳去,听候陛下发落!”陈钊再度下令。
“是!”
门外的禁军校尉当即领命办事去了。
两个害虫,一个被斩,一个被发往洛阳,这让众人脸色为之一肃。
好一个陈钊!
处置完这两人后,陈钊道:“诸位,这岭南道的害虫已清,接下来,咱们该商讨如何平叛了。”
“愿听陈帅调遣!”
“愿听陈帅调遣!”
所有人都站起身来,朝陈钊拱手道。
“好!今日是腊月初一,年前,本帅没有开战的计划。北方士卒,来到这南疆,难免水土不服,得适应一段时间。再者,军队需要调整,岭南道的官兵需要重新整合,安排将领去统领以及训练……”陈钊说起了这些来。
众人默默的听着,陈钊说着说着,看向了众人,随后眼光锁定在了裴翾身上。
“潜云,本帅任命你为将,一个月内,将周烨属下的岭南道官兵整合,如何?”
裴翾一惊,没想到陈钊居然会点他的名,他当即道:“陈帅,在下不过一介江湖武夫,不会带兵啊……”
“呵呵呵呵……”陈钊笑了笑,然后看向了姜楚,“雁宁啊,他不会带兵,可你会啊,你去帮他如何?”
姜楚眉毛一蹙,伸手指着自己:“我?”
“自古英雄出少年,我看你们两个,都是英雄啊!”陈钊笑呵呵道。
两人听着这话,不由同时看向了对方。
“是……”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