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时营地中灯火通明,篝火噼啪作响,映照着巡逻士兵警惕的身影和远处镇北关如同巨兽匍匐的轮廓。帅帐内,气氛凝重而肃杀。
霍去病的汇报详尽而冷静,将镇北关内外龙蛇混杂的形势、潜在的陷阱、官方的暧昧态度以及那几股不怀好意的窥探,抽丝剥茧般呈现在刘睿和几位核心成员面前。
“……大致情况便是如此。”霍去病最后总结道,“关内驻军态度不明,但至少有高层注意到了我们。市井之间,以‘地头蛇’王阎和可能牵扯到的军中之人威胁最大。他们视我们为肥羊,若我们一味示弱,恐怕不等出关,便会麻烦不断。”
韩猛闻言,蒲扇般的大手猛地一拍大腿,怒目圆睁:“直娘贼!一群见不得光的鼠辈,也敢打殿下的主意!殿下,给末将一百人马,末将今夜就去挑了那王阎的窝点,割了他的狗头挂到关墙上去!看谁还敢伸爪子!”
他声若洪钟,震得帐布都微微颤动,煞气腾腾。
“韩将军稍安勿躁。”沈万三连忙开口,他捻着手指,眉头微蹙,“强龙不压地头蛇,何况我们尚未真正立足。那王阎能在镇北关横行多年,与官府、驻军盘根错节,关系绝非表面那么简单。贸然动手,即便能胜,也必打草惊蛇,引得各方警惕,甚至可能被扣上‘滋扰边关’的罪名,得不偿失啊。”
“难道就任由他们骑到我们头上拉屎?”韩猛梗着脖子反驳,“老子咽不下这口气!再说了,殿下万金之躯,岂容这些腌臜货色窥伺?”
刘睿端坐上首,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发出笃笃的轻响,并未立刻表态。他目光扫过帐内众人,将他们的反应尽收眼底。韩猛的勇悍忠诚,沈万三的谨慎权衡,霍去病的冷静分析,都让他心中渐有定计。
“去病在关内酒馆,已小露锋芒,算是敲山震虎。”刘睿终于开口,声音平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但这还不够。老虎若不亮出獠牙,鬣狗便会以为它病弱可欺。”
他看向韩猛:“韩将军,你的杀心可用,但方式要改。不是我们去挑他的窝,而是要让他,和他背后的人,主动把爪子伸过来,然后……”
刘睿五指并拢,做了个斩切的手势,眼中寒光一闪:“我们当着所有人的面,把他伸过来的爪子,狠狠剁掉!”
他顿了顿,继续道:“沈先生说得对,我们不能先动手授人以柄。但要让他们动手,我们需要一个诱饵,一个让他们觉得必胜,足以铤而走险的诱饵。”
沈万三眼神一亮,立刻领会:“殿下的意思是……示敌以弱,引蛇出洞?”
“不错。”刘睿点头,“我们明日,依旧派人入关采购,但规模要小,装作物资匮乏、急于补充的样子。采购的队伍,要显得‘护卫薄弱’,但实际由去病和你麾下的好手混编其中,韩猛带人在关外接应。他们若动手,便在关外解决,那里是三不管地带,正好立威!”
“妙啊!”韩猛一拍脑袋,恍然大悟,“在关内动手咱们有顾忌,在关外,那就是谁拳头大谁有理!殿下英明!”
霍去病也微微颔首,这个计划既能有效反击,又能将影响控制在可控范围内,避免过早与官方势力正面冲突。
计议已定,众人又商讨了一些细节,直至深夜方才散去。
刘睿独自留在帐中,并未立刻休息。今日霍去病带回的情报,尤其是关于关内物资价格高昂且被几家大商行垄断的情况,让他对未来的北疆之行更多了几分现实的凝重。北荒原苦寒贫瘠,初期的每一份资源都至关重要。虽然有了沈万三的财力支持,但坐吃山空绝非长久之计,而且军队的装备……
他踱步到帐外,夜风凛冽,带着边关特有的肃杀之气。远处营地里,除了巡逻的脚步声,便是士兵们沉睡的鼾声。一些负责守夜的士兵,手中的武器还显得有些陈旧,甚至有一部分后来招募的流民壮丁,使用的还是削尖的木棍。虽然靖北军骨干装备尚可,但整体上的武备缺口依然不小。霍去病带回来的那点兵甲,对于近五千人的队伍而言,不过是杯水车薪。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刘睿喃喃自语,心中对强大军备的渴望愈发强烈。他知道欧冶子正在全力研发新式装备,但那需要时间。眼下,若能有一批现成的精良装备,不仅能立刻提升军队战斗力,更能极大地振奋军心。
就在这时,他心念微动,想起今日霍去病在关内酒馆的立威之举,以及自己方才定下的引蛇出洞之策。这算不算是“成功在边关立足并初步扬威”?
这个念头刚刚闪过,一道熟悉而宏大的提示音便在他脑海中响起:
【叮!检测到宿主于帝国边陲重镇‘镇北关’地域,成功立足并初步建立威慑,触发事件签到。是否立即签到?】
来了!刘睿精神一振,毫不犹豫地在心中默念:“签到!”
【叮!签到成功!恭喜宿主获得事件奖励:精良兵甲补给包 x 1!】
【精良兵甲补给包:内含制式横刀500把,铁枪头1000个,优质皮甲300套。物品已自动存入系统空间,宿主可随时提取。】
横刀!铁枪头!皮甲!
刘睿的心脏猛地跳动了一下!这正是他眼下最急需的物资!
横刀,乃是大汉军中制式战刀,刀身笔直,狭长锋锐,兼具劈砍与刺击的功能,是步骑通用的利器。500把横刀,足以武装起一支精锐的突击步兵或骑兵!
铁枪头更是解了燃眉之急。长枪是军队最基础、最核心的武器,制造简单,成本相对低廉,但一支军队若连足够的铁质枪头都无法配备,战斗力将大打折扣。这1000个铁枪头,意味着可以立刻打造出1000杆标准的长枪,让那些还拿着木棍的士兵瞬间鸟枪换炮!
300套优质皮甲,虽然防御力不如铁甲,但胜在轻便,不影响机动性,对于需要快速机动的轻步兵和骑兵而言,是性价比极高的防具,能有效减少在接战前的箭矢伤亡。
这份奖励,简直是为他目前的困境量身定做!不显山不露水,却实实在在地填补了军队装备的最大一块短板,将靖北军的整体装备水平提升了一个档次!
强压下心中的激动,刘睿目光扫过四周,确认无人注意后,他悄然走到营地边缘一处临时划出的、由潜渊卫严密看守的物资堆放处。这里堆放着一些沿途采购和缴获的杂物,正好可以作为掩护。
心念一动,系统空间中的奖励瞬间被提取出来。
下一刻,只见空地上光芒微闪,一堆堆放整齐、散发着淡淡桐油和皮革气息的装备凭空出现!五百把横刀用草绳捆扎得结结实实,刀身在清冷的月光下泛着幽蓝的寒光;一千个闪烁着金属光泽的三棱枪头堆成了小山;三百套鞣制良好的皮甲叠放得如同豆腐块,厚实而坚韧。
浓郁的铁血气息扑面而来,让附近守卫的潜渊卫士兵都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兵器,惊疑不定地看向这边。
“殿下,这是……”负责值守的小队长快步上前,看到眼前突然多出的大批精良装备,眼睛瞬间瞪得溜圆,声音都带着一丝颤抖。
刘睿负手而立,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天佑孤军,此乃天赐之械。立刻通知霍去病、韩猛,让他们派人前来清点接收,连夜换装!记住,动静小点。”
“诺!”那小队长激动得脸膛通红,轰然应诺,立刻转身飞奔而去。
不多时,霍去病和韩猛便急匆匆地赶来。当看到堆积如山的兵甲时,即便是冷静如霍去病,眼中也爆发出惊人的神采。韩猛更是直接扑到那堆横刀前,抽出一把,用手指轻弹刀身,听着那清越悠长的嗡鸣,激动得胡须都在抖动。
“好刀!真是好刀!殿下,这……这……”他一时竟不知该如何表达心中的狂喜。
“有了这些装备,末将有信心,即便面对数倍之敌,靖北军也能战而胜之!”霍去病抚摸着冰凉的皮甲,语气坚定地说道。
“抓紧时间换装。”刘睿下令,“明日,或许就用得上了。”
随着命令下达,整个营地仿佛被注入了一剂强心针。各级军官被悄悄唤醒,士兵们揉着惺忪睡眼,在得知即将换发精良装备后,所有的困倦瞬间不翼而飞,取而代之的是无比的兴奋和期待。
在军官们有条不紊的组织下,一批批士兵安静而迅速地来到物资点,领取属于他们的新装备。握着沉甸甸、冷冰冰的横刀,摸着厚实坚韧的皮甲,每一个士兵的脸上都洋溢着激动与自豪,眼神也变得愈发锐利和坚定。军队的士气,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疯狂飙升!
刘睿站在帅帐前,看着下方如同脱胎换骨般的军队,心中豪情顿生。
饵已备好,刀已磨利。
接下来,就看哪些不开眼的蠢货,敢来试试这新磨的刀锋,是否锋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