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
瑭叁指尖捻着那颗流转着幽蓝光泽的珠子，指腹能摸到珠身细腻的纹路。
眼底满是好奇，却还是顺着栩箬的话，抬手就往唇边送。
“当然是好东西！”
栩箬凑得极近，鼻尖几乎要蹭到瑭叁的脸颊，声音里满是藏不住的雀跃。
“哥哥快吃下去，等下带你看的惊喜，保证让你挪不开眼！”
他说着还伸手托了托瑭叁的手腕，催促的模样像极了藏了糖的小孩。
珠子入口瞬间便化作清凉的甜液，带着深海独有的海藻清香滑入喉咙。
没等瑭叁细品，一股温和的暖流已顺着经脉涌向四肢百骸。
没有预想中的灵力冲击，反倒是周身像裹了层软乎乎的云絮，连呼吸都跟着轻快了几分。
“走咯！”
栩箬见他吞咽完毕，当即欢呼一声，不等瑭叁反应，就攥着他的手腕往海边跑。
浪花拍打着礁石，溅起的水珠落在两人手背上，凉丝丝的。
下一秒，栩箬带着他纵身一跃，“噗通”一声扎进了翻涌的海水里。
预料中的窒息感迟迟没来，瑭叁惊讶地睁开眼，那层包裹着身体的柔和能量竟在体表凝成了透明屏障，海水被稳稳挡在外面。
他甚至能像在陆地般从容呼吸，指尖穿过屏障触碰海水时，还能清晰感觉到其中活跃的水元素，正顺着屏障的缝隙悄悄渗入体内，温和地滋养着经脉。
“哥哥怎么样？”
栩箬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几分邀功的得意。
他晃了晃尾巴尖，溅起的水花落在屏障上又滑开：“这避水星珠可是我跟龙王那老顽固磨了三天，最后抢……不是，他心甘情愿给我的，他一开始还拿非海族不得用当借口，最后还不是被我缠得没辙。”
瑭叁转头望去的瞬间，呼吸骤然一滞，下意识攥紧了手心。
哪怕早已经见过栩箬这副模样多次，此刻在星辉与海水的交织下，还是让他心跳漏了半拍。
跃入海中的栩箬早已褪去衣袍束缚，人类的下肢化作一条覆盖着琉璃鳞片的鱼尾。
每一片鳞甲都在光线下折射出渐变的光泽，像把整片星空都揉进了鳞片里。
“看傻啦？”
栩箬见他半天没动静，尾鳍轻轻扫过瑭叁的脚踝，带着海水的凉意。
他宽大的尾鳍像上好的鲛绡，随着水流缓缓摆动时，连周围的水波都跟着漾起温柔的弧度。
“上一次又不是没有见过，哥哥不是还亲自品尝了吗？”
“那时哥哥可没这么呆愣，难不成是今天的星光太衬我？”
瑭叁正盯着他飘散在海水中的长发发怔——墨色发丝缠着几缕细碎的银辉，随波浮动时，竟比陆地上束发的模样多了几分慵懒。
忽然瞥见栩箬尖尖的耳尖微微颤动，像是在忍笑，他才回过神，耳根瞬间漫上薄红。
没等他开口，栩箬已游到他身前，冰凉的指尖隔着屏障在他眼前晃了晃，眼底满是促狭。
“哥哥这是被我的美貌闪到了？刚刚那眼神，跟岸上那些盯着糖人的小孩似的，都快把我看出个洞了。”
瑭叁喉结滚了滚，面上还强装镇定，手却很诚实地覆上栩箬的腰侧。
那里的鳞片格外光滑，隔着掌心都能感觉到细微的温度。
他指尖轻轻摩挲着鳞片的纹路，像是在按捺着什么。
目光却转向四周摇曳的珊瑚丛，时不时看向鱼尾，声音比平时低了些：“这就是你说的惊喜？”
栩箬被问得一愣，耳尖悄悄漫上薄红，心里忍不住嘀咕。
“这算什么惊喜？上次哥哥不还借着月光摸过我的鱼尾吗，论亲近可比这直白多了。”
嘴上却不肯认，他往瑭叁掌心蹭了蹭腰侧的鳞片，故意晃了晃尾鳍。
让冰凉的水流扫过对方手腕：“怎么可能就这？”
尾尖扫过珊瑚丛时带起细碎的水花，他顺势往瑭叁身后钻。
双手轻轻按在对方后背，指尖还不忘挠了挠那处的衣料。
“惊喜在后面呢！哥哥跟我来，保证不骗你。”
瑭叁任由他推着往前游，后背能清晰感受到栩箬掌心的温度，连带着那处的衣料都像是暖了几分。
他目光落在周围的海底景致上——发光的鱼群拖着细碎的光斑从身边游过。
透明的水母像撑着小伞慢悠悠飘着，甚至连躲在珊瑚丛里、獠牙外露的魂兽。
都只是抬眼看了看他们，便又懒洋洋地缩了回去，仿佛他们只是两道无关紧要的水流。
“这些魂兽……看不见我们？”
瑭叁忍不住停下动作，转头看向栩箬，眼底满是讶异。
他能清晰感觉到魂兽身上的魂力波动，对方明明该对陌生气息极为敏感才对。
“当然~”
栩箬立刻松开手绕到他身前，得意地扬起下巴，耳尖还沾着片细小的海草。
“避水星珠可不只保呼吸，这隐身效果才是我缠龙王要它的重点！”
他往前凑了凑，声音里带着点邀功的雀跃：“怎么样？整个深海就我们俩，连魂兽都当背景板，是不是绝佳的二人世界约会地点？”
瑭叁宠溺的摸了摸他的脑袋：“你呀，总是有一些奇奇怪怪的想法。”
栩箬顺着瑭叁的动作蹭着他的手心：“那哥哥喜欢吗？”
瑭叁认真的点头：“喜欢，很喜欢。”
海底的景象光怪陆离，与他们平日攀登的阶梯战斗的地方截然不同。
在同一个地方和同一个人相处久了，终究会失去新鲜感。
渐渐的失去热烈的情感，而变得平淡稳定。
但栩箬不会，他的爱永远热烈。
和同样的人，寻找不同的新鲜感才是他的强项。
哪怕是同样的地方，他也总是能找的新奇的体验。
眼前的色彩斑斓，形态各异的珊瑚如同海底的森林，散发着柔和的光芒。
通体透明舞动着无数触手的栉水母如同优雅的舞者。
成群的银色小鱼如同流动的星河，从他们“身边”穿梭而过，却毫无所觉。
巨大散发着莹莹绿光的海藻如同海底的绸带，随波摇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