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栩箬说明人旺财如此行事的原因。栩箬又补充道:“虽然我们这边看起来没有他们惨,但降珠的存在刚好可以堵住这个窟窿,对于后面他们的恢复也好解释。”
“至于苍晖学院嘛,筋脉寸断,全身骨骼全碎,行动能力永久丧失。虽然看起来还有性命体征,但可以说没有苏醒的可能了。”
闻言瑭山抱着栩箬的手臂微微收紧,他深邃的蓝眸扫过被担架抬走的,那些苍晖学员扭曲的身影。
感受着瑭山的变化,栩箬反省自己是不是下手过于重了?
然而事实证明他想多了,瑭山的眼神深处非但没有一丝一毫毫怜悯,反而掠过一丝冰冷的近乎残酷的寒意。
下手还不够干净。
这个念头清晰地在他心中升起,唐门的环境早已教会他,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尤其是这种结下死仇的敌人。
斩草除根,不留后患,才是生存法则。
他从来就不是世俗意义上的善人,他的温柔与守护,只给在乎的人。
苍晖这些学员,尤其是他们背后可能存在的指使者,就是必须清除的威胁。
栩箬的安全容不得半点闪失。
看着苍晖学院队伍中怨毒又绝望的目光,如同丧家之犬般灰溜溜离开的背影。
瑭山的眼神若有所思,那股若有若无的杀意如同潜伏在冰层下的暗流,更加凝练。
这一切在栩箬蹭了蹭他手掌时,全然消失,他看起来依旧是那个人畜无害,温柔体贴的瑭山。
史莱克学院与苍晖学院的这场血战,其惨烈程度远超历届魂师大赛预选赛,甚至可以说是骇人听闻。
这场比赛的结果如同瘟疫般迅速传遍天斗城每一个角落。
苍晖学院很快传出确切消息:参赛的八名学员,无一例外,筋脉寸断,骨骼粉碎性碎裂,中枢神经受到毁灭性冲击。
他们彻底失去了行动能力,成为了只能靠流食维持生命的活死人。
生命体征虽然还在,但苏醒的希望渺茫如尘埃,即使醒来,也可能神志不清,口不能言的白痴。
苍晖学院,这支原本有望冲击晋级赛的队伍,瞬间名存实亡。
史莱克学院这边的情况同样十分糟糕。八人的伤势同样惨重,筋脉骨骼的损伤程度虽略逊于苍晖学员,但也足以让任何普通魂师绝望。
好在参赛队伍中有一名治疗类魂师,救治及时,保住几人的性命,但她受伤也最为惨重。
不过这及时的治疗勉强吊住了众人的性命,护住了心脉和一丝极其微弱的生机。
给未来留下了一丝渺茫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站起来的可能性。
但这份可能性,在绝大多数人看来,与不可能无异。
双方学院都向大赛组委会提出了最强烈的抗议,要求严惩对方,甚至要求取消对方参赛资格。
天斗帝国皇室与武魂殿天斗圣殿迫于巨大压力,不得不迅速联合成立了一个规格极高的专门调查小组,进驻双方学院展开调查。
同时,武魂殿也展现了其公正与人道关怀,由白金主教萨拉斯亲自下令。
派遣了天斗圣殿内等级最高,能力最强的四名治疗系魂师,两名魂帝,两名魂王,分别前往史莱克学院和苍晖学院进行救治。
当这些平日里备受尊崇的治疗系魂师看到伤者的情况时,无不倒吸一口凉气,面色凝重无比。
那些筋骨寸断,魂力本源近乎枯竭,精神识海破碎的伤势,根本不是普通的伤势,也不是常规治疗魂技能轻易修复的。
四位治疗魂师拼尽全力,也只能勉强稳住伤者的生命体征,阻止伤势进一步恶化。
四人都只有一个结论,那就是想要治愈甚至恢复,简直是天方夜谭。
只是可惜了这么多天才就此陨落。
他们私下向调查小组和萨拉斯汇报时,都隐晦地表达了能保住性命已是奇迹,恢复无望的悲观结论。
这一点,栩箬心知肚明,他对旺财的执行力有着绝对的信心。
当初若不是旺财实力超群,又忠心耿耿,栩箬断不会留他在身边。
他说让苍晖的人“永远站不起来”且“成为白痴”,那旺财就绝不会留下让他们康复的后患。
不过奇怪的是,调查小组内部却悄然传出了一个微妙的消息。
经过武魂殿顶级治疗魂师的初步诊断,双方的伤者虽然伤势极其严重。
但似乎并非完全不可逆,存在一丝极其微弱的“治愈”可能性,只是需要极其罕见的天材地宝和绝世强者的出手。
现下已同武魂殿求助支援,相信不久就能知道,这场结果惨绝人寰的比赛,过程中到底发生了什么。
调查小组这个烟雾弹放得颇为耐人寻味,这说法如果是对史莱克学院这边,那么毋庸置疑。但要说双方,栩箬是不相信的。
很明显这是在钓鱼,看来萨克斯那个家伙也不完全是个蠢货。
只是可惜这一局对栩箬没有用,就是如此自信。
不过一旁得到消息的瑭山眼中的杀意更重了。
关于栩箬的事情,哪怕是只有百分之一的概率,他都不敢赌……
夜,深沉如墨,天斗城笼罩在一片寂静之中,只有巡逻卫兵偶尔的脚步声打破宁静。
史莱克学院宿舍区一片沉寂,朱竹清面色沉重,栩箬悄然出现在她身后。
身为敏攻系魂师,她几乎是立刻发现了栩箬的存在,立马警惕的回头。
“小箬!你没事,没事就好。”朱竹清情绪一向内敛,难得有这么直接的表达。
栩箬轻轻回了她一个拥抱:“抱歉,让你们担心了。”
朱竹清眼中的泪花闪着,欲落不落,看得栩箬一时间手足无措。
他似乎也意识到自己到底有多么的过分,朱竹清将自己当亲人,而短短的几天内,亲人下落不明,爱人昏迷不醒。
“你别哭,别哭……我错了,是我不好……”
栩箬一整个手足无措的,他向来最怕如此,若是虚情假意,他有一万个方法对付对方。
可是真正直截了当的关系,却让他招架不住。
想要帮忙擦眼泪也觉得不好,又实在不知道如何安慰人。
只能手忙脚乱的,虽然很忙,但不知道在忙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