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一出门,梅玥便察觉到林婉仪通红的眼眶。
“小姐你……”
林婉仪摇头,“与她无关。”
二人归家不久,应元正便收到了刘健的消息,说林婉仪去了赵青的房间,然后红着眼睛回来。
应元正还以为赵青到这个地步还要欺负林婉仪,刚准备去问问情况。却看到小东儿从远处跑来,一把又将他拉进了屋。
“世子!后金出现了!”
应元正紧皱眉头,“后金?这个时候吗?”
这个时候怎么看都不是进攻的好时机。
小东儿回答了他的疑问,“他们并没有进攻,而是出现在了东阳镇和宁边城附近。”
“那靖北王怎么应对?”
“已经派了大皇子和廖总兵分别前往探查。”小东儿一脸严肃地说:“虽然只是出现并没有攻击,但我们要做好最坏的准备,随时准备撤离。”
应元正明白,这里这么多皇亲国戚和朝廷命官,靖北王也不会拿他们的性命开玩笑。一旦真有打仗的可能,他们肯定会优先撤离。
“老师现在在哪?”应元正想和他商讨一下之后的事情。
“去找靖北王了 。”
后金出现的事情非同小可,靖北王立即召集自己的部将商议对策,并将情况通报给各皇室成员和朝廷官员。
首先赶到的是大皇子,他匆忙前来询问:“王爷,我听说后金出现了?”
靖北王点头,“是的,他们在东阳镇和宁边城周边出现,领军的依旧是阿济格与多铎。”
大皇子心中一凛,他们到底还是来了。
“王爷,我愿率兵前往。”大皇子毫不犹豫地表态。
他必须找个机会单独会见巴雅尔。既然后金尚未发动进攻,那就还有和谈的希望。密道泄漏之事,一定不能在他在的时候泄露。
靖北王摆了摆手,“此事无需劳烦勇武亲王亲自出马,我已经派遣将领前去应对。”
这时武安王和张行一并出现,靖北王连忙请他们入内就坐。
“皇叔,他们在婚礼前夕现身,其威胁之意不言自明。既然如此,这次就彻底解决他们。”武安王果断放下狠话。
张行也点头附和,但他内心知道此事不易,之前后金的退败主要是由于内部问题所致。
这次护送各位皇子、官员来参加婚礼,并未调动五千精兵,但为了保护这些重要人物,仍派出了四千兵力,加上各位王爷、皇子的护卫,他们也不是没有一战的资格。
在靖北王犹豫的时候,武安王已经拍板决定了,因为作为皇帝的代表,他毫无疑问拥有这里的最高权利。
大皇子趁机再次请求由自己领兵,鉴于他之前的战绩及武安王对他的信任,这一请求迅速得到了批准。
“那另一队人马由我去吧。”张行站出来。
武安王却阻止道:“诶,张将军你刚立下军功,还是给其他人一些机会吧。”
张行愣了片刻,随即反应过来,“王爷说的对。”
“那就让廖总兵带队吧。”武安王指定了人选。
廖勇立即站出来,“臣领命。”
待其他皇子和王爷抵达时,一切已安排妥当。
得知部署后的柳墨言立即回来找应元正,“世子,在婚礼期间务必紧随霍信左右。”
应元正一愣,忙问是不是要打起来。
柳墨言摇头,“这只是以防万一。”
次日,北固城被一层薄雾笼罩,天空依旧飘着蒙蒙细雨,整个城市沉浸在神秘而宁静的氛围中。
街道上,灯笼高挂,彩旗飘扬,为即将到来的盛大婚礼做最后的准备。王府内外,仆人们忙碌地穿梭,确保一切顺利进行。
连应元正也被这种氛围感染,一想到明天就是婚礼,后天就能回去,心情也激动起来。
前线传来消息,当大皇子抵达时,后金并未发动攻击。
到达宁边城后,大皇子一直试图找到与后金沟通的机会,但直接去找对方显然不现实,而将此事交由下属处理也不妥当。
就在他一筹莫展的时候,他的幕僚越先生紧急找到他。
“殿下,有人送给我一封信,让我转交给殿下。”越先生递上信件,“这封信来得蹊跷,我追问送信之人,对方却什么都不知道,只是收钱帮人传递。”
大皇子缓缓拆开信封,只见上面简短写着:子时,城外青草坡会面。
“这信能送到我手里,无论背后是何人,都值得细查。”越先生沉思着说。
“这是巴雅尔的手笔。”大皇子断言。
越先生摸着胡须,缓缓坐下,“难怪……那他找殿下有何贵干?”
大皇子将信给对方,越先生看后问道:“殿下打算去吗?”
应天逸迟疑片刻,他想去但又不敢去。他怕对方再威胁他,这次已经没有什么秘密能给对方了,难道要自己羊入虎口?
“殿下,不是一直有话要和他们说吗?”越先生提醒道。
大皇子是这么想的,他想让对方遵守约定离开,毕竟他现在就在北固城。
“我会去,更会带着人去,如果有机会就亲手解决巴雅尔。”
越先生看着他,缓缓点头。
当天晚上,大皇子身着蓑衣,提前半个时辰到达约定地点。原本计划是由越先生找个理由让亲兵在他身后不远处设伏。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巴雅尔竟比他还早到。
他心下一凉,虽然眼下对方只有一人,但这么早到肯定已经在周围设下了埋伏。
应天逸想走,想等到士兵来后再做打算。
“好久不见,大皇子。不对,现在应该称呼您为勇武亲王殿下了。”巴雅尔轻声开口。
两人之间隔着细雨,彼此的脸庞都显得模糊不清。
应天逸当即质问:“你、你不遵守约定。”
“我怎么不遵守约定?我并未进攻,只是待在这而已。”巴雅尔无奈地摊开手。
应天逸立即指责他装模作样,既然派兵来了这里,显然是有所图谋。
巴雅尔的头左右转动,“殿下可听闻姜太公钓鱼的故事?”
应天逸脑中闪过一丝灵光,“你是说我是鱼?”
他迅速拔出佩剑,警惕地扫视四周,生怕黑暗中的树林里突然涌出敌军。
巴雅尔点头,“愿者上钩,殿下这不就来了吗?”
“你该不会以为我是一个人出来的吧,只要我一声令下……”
巴雅尔无奈地笑道:“我没有杀殿下的意思,殿下也太胆小了。我只是想说殿下确实是鱼,但我并非渔翁。”
应天逸突然感到一阵寒意袭来,而巴雅尔接下来的话语犹如一盆冷水浇灭了他的怒火。
“我只是饵,钓鱼的另有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