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议论声虽小,却也传入了贾政耳中。
他抬头望向厅内往来的宾客,看着旧部们期盼的眼神、勋贵们敬重的态度,心中涌起一股底气——贾代善当年未能达到的高度,他如今做到了;
贾家当年未能触及的权势,正随着他的实力与威望,一点点变为现实。
酒过三巡,李山再次起身,端着酒杯对贾政道:
“政小子,我代表军中的老兄弟们敬你一杯!盼着你早日执掌兵权,带领咱们大隋将士,扫平外患,重振国威!”
贾政起身回敬,一饮而尽,目光锐利而坚定:
“老将军放心,若有那日,我定不负朝廷所托,不负兄弟们的信任!”
厅内掌声雷动,欢声笑语与将士们的豪言壮语交织在一起。
荣国府的庭院里,彩绸随风飘动,酒香与糕点甜香弥漫在空气中。
前来贺喜的勋贵们三三两两聚在廊下,目光却频频投向正与武官们谈笑风生的贾政,低声议论声此起彼伏,渐渐还起了些争执。
“你瞧瞧,这贾家如今的势头,真是越来越盛了!”
公子赵轩端着酒杯,语气里满是羡慕,
“贾大人身边围的,全是军中实权人物,哪像咱们,只能在这儿聊些无关痛痒的闲话。”
旁边英国公府的世子李承业轻嗤一声,晃了晃杯中的酒液:
“羡慕有什么用?谁让人家贾大人有真本事?上次扬州一战,调度兵马的手段,咱们这些人拍马都赶不上。”
“话是这么说,可咱们勋贵家族,哪一个祖上没出过功臣?”
赵轩不服气地反驳,
“只是承平日久,手里的实权都被收得差不多了,才落得如今这般境地。”
李承业挑眉:
“实权哪是那么好拿的?政大人能有今天,不仅靠祖上荫蔽,更靠他自己的绝顶实力和军事才能。”
“咱们要是有这本事,也不至于只能在这儿眼热。”
两人正说着,旁边定国公府的二公子王瑾凑了过来,语气带着几分酸意:
“什么实力才能?我看呐,不过是运气好罢了!正好赶上边境有事,才让他有了表现的机会。”
“运气?”
赵轩立刻反驳,
“王二公子这话就不对了!就算有运气,没真本事,也抓不住机会。”
“上次打战,多少将领束手无策,偏偏贾大人能想出破敌之法,这可不是运气能解释的。”
王瑾脸色一沉:
“赵兄这是在帮贾家说话?怎么,难不成你也想攀附贾政,谋个一官半职?”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赵轩也来了火气,
“我不过是实话实说,你自己没本事,还见不得别人好?”
李承业连忙上前劝架:
“好了好了,都是来贺喜的,别伤了和气。”
他顿了顿,看向王瑾,
“王二公子,不是我说你,你这话确实不妥。”
“贾家如今的崛起,有目共睹,与其在这儿酸言酸语,不如想想怎么让自家家族也振作起来。”
王瑾冷哼一声:
“振作?怎么振作?手里没兵没权,朝堂上又没人说话,难不成还能凭空变出本事来?”
“怎么就不能?”
一个声音从旁边传来,众人转头看去,是安远伯家的公子周明。
他手里拿着一块点心,慢悠悠地说道,
“贾大人也不是一开始就有这么大权势,还不是靠自己一步步打拼出来的?”
“咱们要是肯下苦功,未必不能像贾家一样,重新掌握实权。”
王瑾翻了个白眼:
“说得倒轻巧!打拼?”
“如今朝堂局势复杂,没有机会,再怎么打拼也没用。”
“贾家不过是赶上了好时候,要是边境一直太平,政大人哪有机会展露才能?”
周明摇了摇头:
“机会都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
“贾大人平日里就钻研兵法,苦练武艺,才有了今日的成就。咱们要是只想着等机会,恐怕永远都等不到。”
“我看你就是被贾家给收买了,才处处帮着他们说话!”
王瑾怒视着周明,语气越发不客气。
周明也来了脾气:
“我不过是讲道理,你要是听不进去,就算了,没必要人身攻击!”
“好了好了,都别吵了!”
李承业再次开口,声音提高了几分,
“再吵下去,被贾大人听见,成何体统?”
“咱们都是勋贵子弟,要是让人看了笑话,丢的可是咱们自己家族的脸面。”
赵轩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火气:
“李兄说得对,是我太冲动了。”
他看向王瑾,
“刚才的话,我也有不对的地方,你别往心里去。”
王瑾脸色稍缓,却还是没好气地说道:
“我也有不对,不该说那些酸话。”
周明笑了笑:
“这就对了嘛!咱们虽然如今没什么实权,但也不能因此就消沉。”
“贾家的崛起,对咱们来说,也是个提醒——只要有真本事,总能有出头的机会。”
李承业点头附和:
“没错!咱们不如趁今天这个机会,多跟政大人身边的武官们聊聊,说不定还能学到些东西,为将来做准备。”
赵轩眼睛一亮:
“这个主意好!我听说李老将军当年跟着贾代善公征战沙场,有很多实战经验,咱们要是能跟他请教请教,肯定受益匪浅。”
王瑾也来了兴趣:
“那还等什么?咱们这就过去?”
周明笑着点头:
“走,一起去。不过可别太冒失,毕竟今天是珝儿的满月宴,别打扰了贾大人和宾客们的兴致。”
几人说着,便朝着贾政所在的方向走去。
庭院里的议论声渐渐平息,取而代之的是宾客们的欢声笑语。
只是偶尔还能听到几句关于贾家权势的闲谈,语气里虽仍有羡慕,却少了几分之前的嫉妒与争执——毕竟,与其在原地抱怨,不如努力追赶,这才是勋贵子弟该有的姿态。
荣国府的热闹还在继续,红灯笼的光芒映照着每个人的脸庞,也映照着大隋勋贵圈子里悄然发生的变化。
贾家的崛起,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不仅激起了羡慕与嫉妒的涟漪,更让许多沉寂已久的勋贵家族,重新燃起了追求实权、再现辉煌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