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不好了!”张敬连滚带爬地冲进了刘云的议事厅,脸上写满了前所未有的惊慌,“宁远,被围了!”
“什么?!”刘云和正在与他对弈的袁崇焕同时站了起来,脸上都写满了难以置信。
宁远是孙承宗倾尽心血打造的“宁锦防线”的核心,城高墙厚,还配备了从澳门高价买来的十一门红夷大炮,可以说是整个辽东最坚固的堡垒。怎么会被围?
“是谁干的?”刘云沉声问道。
“是……是努尔哈赤!”张敬的声音都在颤抖,“他亲率十三万大军!绕过了所有的关隘,突然出现在了宁远城下!”
“十三万?!”饶是刘云也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这几乎是建奴倾巢而出了!
“孙督师呢?!”袁崇焕急切地问道,“他的蓟辽大军呢?!”
“孙……孙督师他……”张敬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古怪的表情,“他被朝廷调回京城了。”
“什么?!”这一次轮到袁崇焕震惊了,“为什么?!”
“因为……因为京城里有言官弹劾他,”张敬苦笑着说道,“说他在辽东拥兵自重,劳民伤财,还与边将(指刘云)勾结,意图不轨。所以,陛下就下旨将他召回京城‘问询’。”
“而接替他督师蓟辽的是……”
“是谁?”
“是内阁大学士,高第。”
“高第?!”袁崇焕听到这个名字,气得浑身发抖,“那个只知道纸上谈兵、胆小如鼠的老匹夫?!陛下怎么会派他来?!他这是要自毁长城啊!”
刘云却沉默了,他的心中一片冰冷。他知道,历史上该发生的,终究还是发生了。虽然因为他的出现,历史的细节发生了一些改变,比如魏忠贤提前死了,比如他自己成了辽西的霸主,但是那滚滚向前的历史大势却依旧无法逆转。
崇祯多疑的性格,东林党那党同伐异的尿性,最终还是将唯一一个能力挽狂澜的孙承宗给逼走了,也将整个辽东推向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高第人呢?”刘云冷冷地问道。
“他……”张敬的脸上露出了一丝鄙夷,“他一到任,就下令尽撤宁远、锦州所有守军,退保山海关,说是要‘保存实力,以图后举’。”
“混账!!”袁崇焕猛地一拳砸在了桌子上,将那坚实的梨木桌都砸出了一道裂缝,“他这是要将孙督师数年的心血毁于一旦啊!”
“宁远现在是谁在守?”刘云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是宁远知府,满桂。他抗命不遵,率领城中仅剩的一万多军民誓死守城。但是……但是建奴的攻势太猛了,宁远城最多只能再撑三天。三天之后,城破人亡。”
整个议事厅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所有的人都感到了一种深深的无力感。他们仿佛已经看到了那即将到来的血流成河的惨剧。
“备马。”
就在这时,刘云缓缓地开口了。他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得像一潭死水,但是他的眼中却燃烧着两团熊熊的烈火。
“大人,您要……”
“去宁远。”刘云一字一句地说道,“去会会那个所谓‘战无不胜’的建奴老奴,也顺便去救一救我大明这即将崩塌的万里长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