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寒笙正要改口换一个真相,楼折阙并没有给他机会。
祂的目光透过江寒笙,似乎是要看透这片虚无,看透这人性的本质与不为人知的真相。
眼里的薄凉刻进眼眸深处,冷淡的好似将要谈到的不是自己,而是另一个毫不相干的人,冷淡的麻木……
“你知道天道吗?那群自以为能掌控整个世界的蠢货,将所有的气运集中在少部分人的身上,将其定义为世界的主角。”
“主角一死,这个世界的一切便不复存在,连同所有人的生命都成为主角的陪衬品,他们没有思想,犹如被设定好的机器般不停运转,死而复生,一生都在走向自己既定的命运。”
“他们想尽办法让自己的主角活下去,不管牺牲多少人都无所谓,待到主角足够强大之时,从中吸取最精纯的力量,转化成自己力量的根源,再重复这一操作以达到壮大自身的目的。”
楼折阙的目光移向某处,眼神中的冷冽如寒冰冬雪,寒意似剑,无边凛然。
江寒笙感到空气中犹如实质的寒意,眼神也随之移动向那处虚空。
空气焦灼着,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不安地躁动。
楼折阙的目光越过无尽的时间与空间,穿过层层世界线,直抵那一团小小的光晕。
光团剧烈震颤,却被一团黑暗直接包裹在原地,浅浅的一层,却有着足以对抗世界规则的力量。
它不是浓稠的黑,其中点亮着几颗白星,玄妙中的北极星,将一切的过去存于无尽虚空。
楼折阙轻笑了一声,没有什么温度,似乎只是想笑。
绯红的薄唇扬起一抹细微的弧度,对于这无畏的挣扎保持轻蔑与漠视的态度。
江寒笙也看到了,看到了那团不知名的光晕。
一股令人作呕的气息从这洁白的神圣之光溢出,很熟悉,但他不记得了。
眉眼微皱,厌恶的情绪油然而生,就像是吃了苍蝇般难受。
“当然,并不是所有天道都是如此,至少迄今为止,吾从未遇到过。”
祂的语气淡然,眉眼也是自然地舒张,犹如一汪平静都湖水,从未泛起任何波澜。
祂没遇到过,也就是说祂遇到过很多天道。
江寒笙眼中极快地闪过一抹诧异,除了快穿局的员工,他还从未遇到过别的能够自由穿梭空间的生物。
楼折阙很自然地捕捉到了那微不可察的情绪。
看来,他真的来自那里……
眼中划过一抹深思,心中某种情绪疯狂生长。
没关系,不管他来自哪,从今以后,都不可能再摆脱祂……
“吾来自另一个世界,一个已经沦落的世界。”
猩红的眸子藏起所有的情绪,提起自己的来处,祂也只是简单概括,似乎是一件不值一提的小事。
骨节有力的手又一次抚上了江寒笙腕骨处的黑色珍珠,珍珠硬质的表面摩擦着腕骨,很快就将那处的肌肤磨红,背后宽厚的胸膛中,那颗心在缓慢地跳动,身体与心灵似乎都在掩饰着什么,只有手中的动作彰显着祂的情绪。
江寒笙默默转了个身,双手捧起祂的脸颊,心甘情愿地陷入猩红的眼眸中,奉上一切。
将红润的唇贴在带着凉意的唇上,先是轻轻地吮吸,带着安抚,后是试探地伸出艳红的舌,想要寻找某处入口。
本以为寻找是一个漫长的过程,直至唇舌交缠,他才知道,有些东西是不需要你去找,它便一直存在于你身边的。
气息纠缠不休,空气一点点升温,江寒笙闭着眼,眼睫颤动着,近乎虔诚般地献祭。
他不知道祂经历了什么,只是想尽自己所有去安慰祂。
腰间再次靠上了桌案的边缘,炙热的温度从那只大掌中传来,江寒笙没有再继续问下去,他好像知道了什么,从那支离破碎的记忆中。
犬齿咬上温热的唇,一阵轻微的疼痛感直接将江寒笙唤醒,他轻轻地推了一下眼前之人的肩膀,口齿不清地说道:“别咬……”
他用自己的温热承载祂所有的凉意。
可心善的仙尊并不知道,坐在他眼前的并不是无家可归的小可怜,而是从无尽深渊中杀出的野兽。
一个安抚性的吻并不够,祂需要更多……来自眼前之人的纵容。
十指相扣,被压在深色的桌案上,衣衫被退至腰间,眼尾迅速漫上绯红,眼眸湿润,呼吸之间带着灼热的湿意,劲瘦的腰肢不断地颤抖着,粗糙的大掌不断抚摸着腰间的肌肤,红意迅速在身上蔓延。
祂的手很稳,在此期间,牢牢地握住腰肢,不让其逃脱。
祂比苍更加的粗暴,行到关键处又尽展温柔,常常磨得江寒笙缴械投降。
似乎过了很久,江寒笙已经感受不到时间了,手指紧紧攥着竹简的一端,压抑的喘息,烘托着漫长的黑夜。
他与祂共赴极乐。
次日,江寒笙带着新生的痕迹去见了苛叠,这是他一晚上努力的结果,苛叠总算可以出狱了。
江寒笙见到苛叠的时候,那人正无聊地闭目冥想,双手双脚被铁链锁住,却有着自由行动的空间,与季溟的待遇简直是天差地别。
苛叠听到了脚步声,在看到来人时眼中尽是震惊,触及到他身后之人时,震惊直接转为警惕,身躯不自主地紧绷。
伸手就要拉过江寒笙,却在对上那双猩红的双眸时,一股莫名的压迫感直击心灵!
脑海中的警铃像疯了一样不断地敲响,苛叠顶着这股压力,刚要将江寒笙拉到身边,就被人躲了过去!
这一退好巧不巧退入了身后之人的怀中。
江寒笙也感受到了来自身后犹如附骨之葅的目光,他要是真和苛叠接触了,那苛叠肯定就出不去了。
苛叠不明所以地看向他,眼神愤怒:“江寒笙!你知不知道你身后之人是谁?!”
还不等江寒笙回答,楼折阙替他回道:“他当然知道,吾是他的……道侣。”
苛叠瞳孔骤缩,满脸你莫不是在逗我吧!
手指颤抖地指着江寒笙,又看向楼折阙。
只见楼折阙眉眼尽是得意之色,苛叠气得一句话都说不出了。
这个世界可能真疯了!
苛叠的脸直接黑成锅底,愤恨的眼神落在江寒笙身上。
他可看到了,楼折阙的手还搂着某人的腰呢,而某人的脖颈上还留着暧昧的红痕。
这关系……狗都知道不简单!
这位魔神说的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