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颜岁安不似上次般随便,而是驻足在摊子前认真的挑选。
老板见她穿着,知道这或许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平日里不常接触着些,便指着一朵花开口推荐,“姑娘要是不知道选什么的话,不如选这个吧。”
见颜岁安抬头看着他,老板又解释道,“这种花在城里头不常见,但在小老儿村子的后山上,开了一大片,一簇一簇的格外好看,十里八乡的人管它叫太阳花,寓意向阳而生。”
这花的确很好看,颜岁安点头,“好,就这个。”
老板是个很会唠嗑的人,“也是最近这花开花了,小老儿灵机一动才想着给画下来了,很多客人都很喜欢。
姑娘若是感兴趣,可以去我们那片看看,漫山遍野的红,可好看了。
不过这种花,开花时间短,要不了几天就谢了。”
糖画在老板的唠嗑中慢慢成型,颜岁安付了钱,接过糖画,顺口回道,“好啊,有时间我一定去看看。”
“好嘞,姑娘你慢走,下次再来。”
颜岁安还是那句话,“好,一定。”
颜岁安拿着糖画并没有直接回颜府,而是去了久韵茶楼。
茶楼平日里没有什么大场面人并不多,颜岁安直接要了三楼包间,进茶楼前,她吩咐了夏荷一声,“你去翰林院看看,让他午休时间来见我。”
“是,小姐。”
颜岁安带着冬梅上了三楼,小二上了茶水点心,夏荷将话带到后很快就回来了。
陆长峰来的时候,刚好午时一刻,颜岁安坐在三楼看着下面从远处骑马走来的人,莫名有种熟悉感。
“唉,想当初,我们就是在这个包厢看着春风得意的陆状元打马游街的。
当时的陆大人是何等的风光啊,那时奴婢还觉得这个陆状元除了家世这一点,与自家小姐还挺般配的,没想到居然是个人渣。”
冬梅的碎碎念也让颜岁安对之前的事有了点印象,原是这般。
就在这时,颜岁安清楚的看到容佩音从一家酒楼里出来,然而原本骑着马往这边走的陆长峰,就像是被人下降头般,下马朝容佩音走去。
夏荷冬梅很生气,“陆大人怎么能这样?”
接下来主仆三人就见证了一个大型舔狗现场,甚至周围还有很多年轻人对陆长峰怒目而视。
最后陆长峰的纠缠,好像终于让容佩音受不了了,单从肢体语言上来看,骂的应该挺脏的。
“呵——”
颜岁安轻笑出声,这个容家小姐的脾气还真是有趣,行事风格也与众不同。
脑海中回忆起之前在现代时空的一些片段,那个时代确实养出了很多思想独立的女子。
毫无意外,这次两人依旧是不欢而散,在容佩音离开后,陆长峰又在下面站了好一会,才牵着马快步的往茶楼这边走。
不一会陆长峰就上楼来了,他脚步匆匆,却在临近门的那一瞬间犹豫了。
“既然来了,就进来吧。”
里面颜岁安的声音传来,陆长峰深吸了一口气,推开了包厢的门。
颜岁安微微抬头,点了对面的位置,“坐吧。”
然后给他斟了一杯茶。
“尝尝,这茶虽然没什么新意,但胜在这泡茶的手法还不错。”
陆长峰再次见到自己的未婚妻,以往都会先开口说点什么,但这次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他知道颜岁安这个时候叫他出来,定是为了他与容佩音的事,很有可能刚刚她就看到了,可这件事他却无从说起。
最重要的是,他不知道该怎么说。
可躲是躲不过去的,他不开口颜岁安会主动说,毕竟今天来着的原因就是这个。
“说说吧,你与容小姐的事。”
陆长峰嗫嚅半晌,还是不知道怎么说,若狡辩这件事都是子虚乌有的事,但这事确实存在,若说这件事不是他敢的,但他的记忆里清楚的记得,每一次自己遇到容家小姐的反常举动。
最后他只道,“若我说,这件事,并非出自我的本意,你可相信?”
颜岁安道,“我信。”
这话让陆长峰猛地抬头,眼里是藏不住的惊喜,“安安,你信我?”
其实这话,在事情传开之后,他同很多人都解释过,但没有一个人是相信他的,包括他的父母。
父亲甚至还因此发了很大的脾气。
颜岁安再一次道,“是的,我信。”
陆长峰很是感激,“安安,谢谢你,我......”
颜岁安抬手阻止了他后面要说的话,“你先别忙着谢,我还有话要说。”
陆长峰激动的心慢慢平静了下去,也是这会他才发现,颜岁安从头至尾都出奇的淡定。
或许说这是一种淡漠。
他虽然猜到了接下来的话,可能并不是他想听到的,但他还是道,“你说。”
“我信这不是你的本意,但出了这样的事,我们这桩婚事已经没有继续的必要了,退了吧。”
即便心中有猜测,在颜岁安说出口的那一瞬,陆长峰还是愣了一下,回过神来他才道,“退婚对男子名声尚且宽容些,可对女子的名节影响太大了,这件事我们还可以从长计议的。”
“没必要,你身上麻烦太多了,我不喜欢一直去应对那些东西。”
陆长峰此人不知在小说里是个什么样的人物,身边的事太多,总是牵扯到自己身上就挺烦的。
之前订婚之时她不在意,总之最后都不会是一个好的结局,幕后之人也不会给她一个好的婚姻。
陆长峰确实是个不错的男人,所以她当时才说这桩婚事成不了。
果然,现如今就出现了变故。
之前的余兰香可以说小说剧情需要,还有现在这个容佩音不知是什么走向。
颜岁安对陆长峰无感,她还有事情要去做,她不想为了一个男人耗费精力。
虽然可能他也是被小说剧情操控的人,所以他说这件事不是出自他本意,她说信他,但自己没有必要去做拯救他的那个人。
自己本就处在自身难保的未知里,她不想、也没有那个心操心别人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