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等到他嘴巴停了下来,皇后赶忙道,“你们俩没戏,你......”
“母后,你怎么能......”
还不等小王爷发挥他的攻势,皇后见缝插针的将话茬插了下去,“她订亲了。”
小王爷刚酝酿好的情绪一顿,卡壳了一下没反应过来,“谁?谁订亲了?”
“他订不订亲关我什么事?”
“母后,我要跟你说的事,是我和颜家姑娘的事,你不要老是岔开话题。”
皇后娘娘再开口,“就是那个颜家姑娘颜岁安,订亲了,男方是今年的新科状元,就在前不久。”
“噗——”
小王爷只觉得迎面射来一支红箭,正中红心。
哦,射中的是小王爷那颗满满爱意的红心。
皇后浑然不觉自己短短的几句话给小王爷幼小的心灵带去了怎样的打击,她还在继续放红箭,“按照你刚刚说的,你遇见她时是在四月初这个样子,那时候她并没有订亲,你为什么回来不说,说了直接让你父皇去赐婚,岂不是省事。”
小王爷懵了半晌才反应过来自己母后说了什么,顿时就是嗷的一声,然后他具体又形象的展示了什么叫声泪俱下。
他痛心疾首的跟皇后说了他是怎么被祁暨给坑了的,又生动形象的说了那天在茶楼时祁暨的嘴脸,最后他得意洋洋的炫耀了他是怎么找他姐夫告状,让他姐夫又揍了祁暨一顿的。
皇后听得嘴角直抽抽,这两人真的是长辈不像长辈,小辈没有小辈的拘谨。
话说回来,她又有点心疼她大外孙,回头得让花嬷嬷从库房里挑点好东西送回去,好好补补。
“不对呀,照你这么说的话,人颜家姑娘还一无所知,你俩在这里剃头挑子一头热,搞内讧?”
小王爷回的理不直气也壮,“这有什么,很快她就知道了呀,我一定比祁暨强,母后我告诉你,我现在已经不是昨天的我了,我可是专门闭关学习了的。”
见他还是一如既往的抓不住重点,如同他看热闹永远看不明白一样。
皇后只得与他摊开来讲,“小九,她已经订亲了!”
她顿了顿,像是在等小王爷接受这个事实,“你今后要是还去找她,那她的名声怎么办?你自小有父母兄长为你兜底,但到底你也算博览群书,岂不知这世间女子名节珍贵,你若之前说了,你父皇下了旨赐了婚,你就是住到颜家去也顶多有人私下里说你两句,可如今不是,她有婚约在身,一旦有人看到你们有牵扯,受伤害的也一定是她,你好好思量思量,切莫任性。”
小王爷一路沉默着离开了坤宁宫,是很少有的安静。
人离开后花嬷嬷凑到了皇后身边,“娘娘,咱们是不是应该慢慢来?”
那孩子天生是个乐观派,从出生起就没见过他这么安静萎靡的样子。
“小九自小做什么事都有人给他兜底,最后养成了这样单纯的性子,做事情全凭着自己的意愿来,可人终归是要长大的,颜家父子二人,其父是皇上倚重的心腹,儿子又在东宫为老三办事,若是小九后面闹出什么事,损了颜家姑娘的名节,导致他二人与皇家生了嫌隙便不好了。”
花嬷嬷也叹了一声,“王爷想必是极喜欢那颜家姑娘的,说起她来都滔滔不绝的。”
皇后啧了一声,“谁让他不争气。”
毫无疑问,这桩婚事若是能成与她们有极大的助益,颜老太傅在文人中的影响很大,哪怕已经作古多年,却也是不可小觑的。
一旦有着儿女婚事的牵扯,颜家便是太子一边的,很多文人无形中也会偏向太子。
虽然如今太子地位稳固,可其他王爷明里暗里的拥趸也不少。
太子是中宫所出,虽能力卓绝,可坏就坏在其他王爷也个个成器,他们又岂能一直甘于屈居人下。
罢了罢了,至少一直到目前为止,皇上的态度就没变过,若他日真的有个什么变数,便只能奋力一搏了。
丞相府。
容佩音拿着一只木簪子正在气哼哼的扎枕头,看着那个破破烂烂的枕头,旁边的丫鬟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咬了咬牙开口,“小姐,要不奴婢给你换一个枕头吧?”
容佩音眼神刷一下扫过来,大声道,“枕头不要钱啊?合着不花你的钱你不心疼是不是。”
丫鬟被吼得不敢说话,心里想着这丞相府偌大的家业,还差一个枕头钱。
从小到大,自家这个小姐性子没太大变化,倒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了个抠门的毛病。
以前生气都是砸东西,还专挑贵的砸,现在一生气就是找一个不值钱的木簪子,一个旧枕头,在那一直不停的戳戳戳。
原本还能给下人用上几年的绣花枕头这会已经变得坑坑洼洼了。
容佩音又在骂骂咧咧了,“那个温乔,她是个什么东西啊,在我面前耀武扬威的,他爹是鸿胪寺卿我爹还是百官之首的丞相呢,我骄傲了吗?没有!我得意了吗?没有!我膨胀了吗?我也没有!就她不过是被赐婚给了安王,就值得她那么炫耀,简直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容佩音和温乔两人一直在别苗头,谁也看不惯谁,昨天出宫的路上,温乔故意拦了一下容佩音的马车,暗中同她炫耀自己即将成为安王妃,以后你和你爹见了我都得行礼什么的,简直句句踩雷。
想当初人送外号钱怼怼的她,那是打遍职场无敌手的存在,结果到这个鬼地方三年了,她是处处憋屈,说一句话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的,她乳腺癌都要憋出来了。
容佩音从昨天回府就一直骂着,晚上睡觉在梦中都大骂了几声,今天早上起来,吃过早饭她接着骂,“一天天的脑子抽筋了就会给我找茬,我吃她家大米喝她家稀粥了,一天不拿那姿态看我活不下去是不是,神经病!”
“狗温乔,臭温乔,坏温乔,现在你得意了,以后的日子还不知道哭不哭的出来呢,我等着看你哭鼻子那天,等到那天我铁定要在你家大门口放两挂大鞭炮,我乐死你我!”
“到时候,一定要好好将你那副模样画下来,然后贴的满大街都是。”
光是这样想着想着容佩音乐了,笑得噶嘎的,“鹅鹅鹅,到时候我要让她跪在我面前唱征服,就要那种一边唱一边哭的:就这样被你征服......”
哈?
后面是什么来着?
不管了!
她嫌弃的丢掉手里破破烂烂的枕头,指着它骂道,“一点都不中用。”
转头看向一边的小丫鬟道,“愣着干嘛,去给我拿个毛毡子来,这枕头的更换频率太高了,伤不起。”
然后她又唱起来了,“伤不起呀,真的真的伤不起......”
毛毡子到手,她欣慰的笑了,感叹道,“果然还是便宜更有性价比。”
然后继续戳戳戳,继续骂骂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