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也该走了,后会有期。”白莜说罢便上了马车,一副即将打道回府的样子。
“好吧,日后再见。”贾玠恋恋不舍地说道,心里实则非常想跟着白莜去红柳村,不过凡事不由己,母亲大人不同意,他也是胳膊拧不过大腿,着实违抗不得。
作别了小伙伴,白莜一行人才气定神闲地往家赶,后面还跟着四五辆装满礼品的马车,都是苏曼芝借着感谢的名头硬送的,还贴心地派遣家仆押送。盛情难却,无奈之下,白莜只好收下。
年前突袭而来的那场大雪,断断续续地下到年后才停住,这几天也出了太阳,温度渐渐上升,冰雪也缓缓开始消融。枝头上两三只鸟儿在啁啾鸣唱,声音寞寞回荡,愈发显出荒野的冷寂清寒。
白雪连绵不绝,覆盖住苍穹之下的广阔大地,也像极了细腻白皙的糖霜。生产力低下、物资匮乏的古代,给白莜留下了深刻的后遗症,促使她对“美食”的执念越来越深了,随便看见个什么东西,都能不自觉地联想到前世的食物。
民以食为天,“食”之一字实在是重如泰山,是江山社稷稳定、百姓安居乐业的根本,入口之食如果没有着落,那么事事皆将化为看得见、摸不着的海市蜃楼。
食物也并非空想一下,就会从天上掉下来,得从田地里长出来,得靠农人日复一日的辛勤耕种。然而,农田与农民之间并不能画上等号,位于金字塔上层的人才是绝大部分土地的实际“占有者”。
难题如同俄罗斯套娃般一个连一个地接踵而至,巧妇亦难为无米之炊,白莜空有种子,却无田播种,如何安置越聚越多的流民呢?
“云先生,你说这沙子里能长出庄稼吗?”白莜透过狭小的车窗望着无人“稀罕”的沙漠,柔软的话语中带着几分异想天开。
“实在是闻所未闻。沙漠环境恶劣,无水缺土,树木尚且难以生存,更何况娇嫩脆弱的禾苗呢?”云末觉得白莜的奇思妙想,有些过于天马行空、脱离现实,于是便含蓄地否决了她的想法。
不过,白莜并没有打消这个念头,回到红柳村后,便托小白帮她在系统界,找到了一种能够涵养水土的珍奇植物——六圭。当然,也是花了重金才弄到手的,足足花去她一亿积分,买完六圭之后,账户上就只剩下孤单单的两个零了。
但六圭也确实值得这个“身价”,它犹如沙子的克星般,将根系深扎入沙层深处,强风亦无法撼动其分毫。此外,六片绿油油的大叶子如同翠玉般光滑美丽,重叠交错成一片生机勃勃的碧波,将下面的沙子给遮得严丝合缝。
根须上生有密密麻麻、大大小小的储水“根泡”,能够充分吸收地表水,防止水分蒸发流失,宛若无数个潜藏沙底的微型“地下水库”。
与此同时,六圭生长期短,仅有半个月左右,不管是酷暑还是寒冬,都能够迅速生长。枯萎后,地表上的躯干则会变成类似于土壤的物质,并且可以同化沙子,使之转变为泥土。
而“根泡”也并不会解体,会一直保留在地下,等地表的草种苏醒后,在缺水期将水分反哺给“同伴”,丰水期则竭尽全力地吸收渗入地底的水分。
如此往复循环之下,沙漠下的“根泡”越积越多,逐渐形成储水层,沙层之上的土壤也愈堆愈厚,三个月后,便形成了令人叹为观止的万顷沃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