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家更惨!”
“少废话!这些木头我都认得,全是我带着解旷他们连夜搬回来的,现在该物归原主了。”
“都出来!我们要拆了这**棚!”
前院的人当然不乐意,好不容易搭起来的棚子哪能说拆就拆。
“阎解放,你这话不厚道,就算木头是你搬的,可那时候三大爷养着你,给家里干活不是应该的吗?”
“就是,真要算账,先把爹娘养你的抚养费结清!”
“太不讲理了,我们辛辛苦苦搭的棚子。”
大哥阎解成劝道:“木头是你们从东直门外搬的,你们可以拿走,但拆了棚子,我们怎么办?”
阎解放根本不听:“我管你们怎么办!老爸从小就教我们要自立,现在我们自立了,你们倒坐享其成。”
“亲哥啊,老爸的话你忘了?‘人生之律,乐其富贵,积财在前,享受在后,他人之财不可贪,自己之财勿与人。
’”
“老妈也说过,自己的钱自己花,自己种的苦果自己吃,想过好日子就得拼命干,躺家里等不来馅饼。”
“少啰嗦,赶紧拆!”
“拆!拆!拆!”
阎解成站起来喊道:“阎解放!阎解睇!你们还认不认我这个哥哥?”
“认!等我们搭好**棚,回来就认你。
拆——”
***
这么多年过去,前中后院的风气依旧没变。
前院有三大爷坐镇,各家抠门自私;中院虽也有矛盾,但一大爷在,危难时还能团结互助。
前院吵得不可开交时,中院已经吃上了大锅饭。
饭菜不算丰盛,窝头配白菜,但何雨柱亲自下厨,味道就是不一样。
这是院里人第二次吃他做的饭,上一次还是五年前他结婚时的婚宴。
如今人心惶惶,何雨柱也不藏私,拿出了多年未露的高超厨艺。
饭还没好,香味已经飘满院子。
一大爷感叹:“柱子,就这白菜,别人怎么就做不出这味儿?”
“谁说不是呢,拿肉换我都不干!”
“真怀念以前在食堂吃柱子做的白菜炖萝卜,那滋味,美得很!”
何雨柱毫不谦虚:“那当然,我是谁啊?怎么样,不错吧!”
“对了,广播说震中在汤山,之前的赌注我可收了啊!”
“柱子结婚时做的鱼和肉,那才叫一绝。”
“这年头能吃口热乎的,知足了!”
正说着,前院三大爷一帮人搬着东西过来了。
“他们在搞什么名堂?”
三大爷抱着收音机过门槛时险些绊倒,整个人无精打采的。
一大爷见状问道:“老阎,你们家出啥事了?”
三大爷目光躲闪,神情窘迫,“唉,实在没脸说!”
旁边邻居忍不住插话:“都到这地步了还护短!一大爷您不知道,刚才三大爷家老二领着一帮人回来,把咱们搭的棚子全给拆了。”
“可不是嘛!我们熬通宵搭的棚子,他说拆就拆!”
“人家说那些材料是当年从防空洞顺来的,现在要物归原主。”
“还说这都是跟三大爷、三大妈学的,这叫谨遵家训呢!”
“这也太不像话了吧!”
中院众人纷纷鸣不平。
唯独何雨柱嗤笑道:“太像话了!三大爷,这就是您多年言传身教的好结果。
瞧瞧您这位人民教师,当得可真够格!”
一大爷连忙劝阻:“柱子,嘴上积德,别火上浇油。”
“这哪是浇油?我这是替天行道。
大伙儿都听着,做人别太精打细算。
就像《红楼梦》里说的,聪明反被聪明误。”
“算来算去,最后把自己算进去了。
三大爷这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嘿嘿......
中院响起一片善意的哄笑。
一大爷实在看不下去。
这些年他早看明白了,整个院里就数何雨柱最刺头,虽然连自己也会被他顶撞,但好歹还给几分薄面。
“都别闹了!现在要紧的是团结互助。
前院门关好了吗?”
“关好了!”
“我刚去街道开了会,上级要求确保人人有住处。
我提议中院腾些地方,让前院的人搬过来住。”
二大爷拄着伤腿不满地哼了一声——他刚带着伤帮了不少忙。
“老刘,你有意见?”
“一大爷,不是我不近人情。
二十多口人怎么挤得下?”
“分两批安置,中院后院各住些人。
聋老太太那边也需要照顾,她身子骨越来越差。
本来还想接她来中院......”
“中院少安排些,后院空地多。
许大茂家就两口人,占那么大地方,都住他那儿去!”
一大爷有些为难。
院里没人跟许大茂处得来,他转头对秦淮茹说:
“淮茹啊,全院就你能跟许大茂说上话。
要不你去商量商量?”
“行,我去说。
三大爷、阎解成你们住许大茂家的棚子。
李贤英和六根家来中院挤挤,其他人跟我去后院。”
正说着地面又晃起来,众人踉踉跄跄站不稳。
余震稍停,一大爷催促大家抓紧安置。
三大爷又要去搬收音机。
一大爷急道:“老阎!这节骨眼还惦记这些!”
“家里就这件值钱东西......”
“真是要钱不要命!”
阎解成赶紧拽着父亲往外走。
秦淮茹带着众人往后院走:大伙儿动作快点,过门洞时注意安全,拿好东西别磕着。”
得嘞,都跟上!去二大爷家!
走走走,去二大爷那儿!
淮茹姐,来吃点东西!小翠花和许大茂、棒梗正吃着饭,看见秦淮茹便招呼道。
大茂啊,跟你商量个事。
三大爷您过来下。
是这样,阎解放把三大爷和阎解成的抗震棚拆了,现在他们没地方住。
眼下也找不到木料,一大爷他们商量着让大家挤一挤。
前院的住户分成两拨,一拨住中院,一拨住后院。”
我就把三大爷和阎解成带过来了,让他们住你这儿,你看行不?
不行!凭啥啊?他儿子拆了棚子就住我家。
要是我儿子拆了棚子呢?
就你?你有儿子吗?何雨柱正好路过,直接怼了一句。
柱子,这儿没你事儿!
是没我事,我就说句实话。
我闺女都五岁了,你啥时候要一个啊?还是说缺了零件,功能不全咋的?
傻柱你......
秦淮茹赶紧打圆场:柱子你别说了,要不三大爷真没地方住了。
大茂,与人方便自己方便嘛。
小翠花,你说是不是?见许大茂不松口,秦淮茹转向小翠花做工作。
小翠花虽然出身风尘,但为人处世比许大茂强得多,刚要答应就被许大茂瞪了一眼,不敢出声。
走走走,算了!三大爷读书人的脾气上来了,不愿受这个气。”
我们就是睡大街,也不求他!
好!三大爷有骨气!何雨柱竖起大拇指。
阎解成气得咬牙:孙子,以后别想求我们办事!
孙子,现在可是你在求我!许大茂反唇相讥。
阎解成怒火中烧,我今天豁出去了,把你家棚子点了!说着就把被褥往地上一摔。
你试试!棒梗!许大茂一声令下,棒梗立刻站起来。
棒梗!秦淮茹厉声呵斥,但棒梗根本不理。
棒梗一把揪住阎解成的衣领:闫叔,我现在还叫你声叔,别逼我动手。”
阎解成吓得直往后缩。
别看棒梗年纪小,如今在大院里除了何雨柱,没人镇得住他。
你、你想干啥?
棒梗瞪着眼睛:我不爱说话,但我什么脾气你知道!八年前你弟弟给我的羞辱,我记着呢!信不信我给你开瓢?说着抄起半块砖头。
棒梗!秦淮茹暴喝一声,给我放下!
于莉赶紧把丈夫拉开。
秦淮茹使劲推了棒梗一把:长本事了啊!都敢动砖头了!
我不是你妈!说完扭头就走。
许大茂冲着秦淮茹背影喊:秦淮茹,这可是你亲儿子,你帮外人干啥?棒梗,别理他们,过来吃饭。”
有棒梗撑腰,许大茂得意洋洋。
三人继续吃喝,三大爷一家见状,转身离开了。
秦淮茹心如刀绞,她把全部希望都寄托在孩子身上,特别是棒梗儿。
当初发现棒梗儿和许大茂来往时,她就极力阻拦。
可许大茂承诺要给棒梗儿安排工作,这年头想找个正经工作实在太难了。
她别无选择,只能妥协。
但如今看着棒梗儿越来越像许大茂,她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小当在一旁不停地安慰母亲。
这个高中生出落得亭亭玉立,成绩优异。
可惜这年头重男轻女的风气盛行,尽管秦淮茹疼爱女儿,也弥补不了棒梗儿带来的伤痛。
刘光福,来把这药拿去煎了。”
一大爷翻出些草药吩咐道,现在去医院不方便,先将就着用。”
刘光福兄弟俩原本已经搬出去住,这两天正好回来找二大爷要东西,结果碰上了这事就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