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是,授道!?”
虽然不知道陈珏所说这篇文章的名字与整体内容,但是仅仅凭借刚刚的只言片语,所有人都明白,这是陈珏在向大家传授自己对于文学与处事的感悟。
或许后人门人弟子整理今天陈珏的语录,就能编撰出一本学说,而这也是学派十分普遍的整理学说的方法。
只不过,这种传道授业,大多是出现在各个门派自己内部的讲学课堂之中,华国历史上还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种大范围的传道先例。
华国对于知识的态度取经分明,对于那些应用学说,数学物理,生化环材等等可以提升技术与国力的学说大肆传播发展,但是对于那些为人处世,行事准则的道理的文章,世家门阀对于这类知识可以说是敝帚自珍,皇室从来将其视为禁脔。
大力发展文学,了不起给你讲解一下山水格律,宣传一下忠君爱国,提振民族自信心,讲述一下历史先贤,至于如何修身,如何进步,如何为人,如何处事,则是各个学派家族最珍贵最核心的学问,在陈珏提出《大学》之前,还没有人系统的大范围传教。
事实上,这也是韩启轩林逸风支持陈珏的一个原因,虽然《大学》这篇文章只是粗略的讲述了一下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过程,但是这也是打破了世家门阀的垄断,真正的将这些道理明明白白的公之于众。
虽然没有经历过验证,任谁也不知道这些道理是否经得住考验,但是这也是一种进步不是吗?
林逸风虽然有心这么做,但是自己毕竟已经入赘,所修所学很大一部分并不是自己的感悟,若是真正不管不顾的将知识讲述出来,那么自己不单破坏了自古以来的规则,更是会受到世家大族的合力制裁,再加上一路走来自身利益纠葛太深,自然没有办法做到这一点。
反观陈珏,就完全没有这种顾虑,毕竟陈珏所提出的天民思想完全是由他自己提出的,所有的理论学说都是由他一人完成的,他想要开源就开源,任谁也跳不出毛病,而且这种学说现在虽然看起来十分美妙,但是在这个世界历史上并没有经过时间的验证,短短半年才出现的一个新兴学派,哪怕是账面上的数据再完美,大家也不会相信他真的完美无缺。
就像是造型精美的瓷器,哪怕看起来在完美无瑕,轻轻一摔,也就碎了。一个学派想要传承下来,不光需要表面的彩绘,内在的材质才是重中之重。
听完陈珏的讲述,在场的所有人都陷入了沉寂之中,最后,还是刘承乾最先打破了沉默。
“陈学统果真是心怀天下,学究天人,单单是这份气度,本王就敬佩啊。”
在场的其他人,这时候才反应了过来,哪怕是李儒云,也崇敬的看着陈珏,并不是任何人都有如此心胸,大公无私的将自己的知识与学识公之于众的。
而直播间的众人,原本以为这场文会最后的高潮已经完结,却没有想到今日竟然还有这么重大的收获。
【怎么办,我后悔了,早知道有今天的传道,我哪怕是请假也要亲自去现场看一看啊。】
【请假?我辞职都得去!不去后悔一辈子啊!】
【楼上的清醒一点吧,别忘了,想上三楼,还得连过三关才行呢!】
【扎心了,老铁。】
【这就是天民学派的格局与气度啊,敢为天下先,公平取士,文以载道,先忧后乐,每一样提出来,都让人热血沸腾!】
【如果这一切能够实现,那该有多好啊!】
【“仁”“义”“道”“德”,陈珏这是对这几个字重新定义了,博爱,关怀,尊重,规范,“道” 是在 “仁” 与 “义” 的基础上,人们应该遵循的道路,是一种实践的准则。“德” 关乎个人内心的修养,是一种内在的精神富足。这是重新构建了一种道德体系啊。】
就连网友都能看出来这么多,就更不用说那些世家大族了,所有关注这一幕的世家,都在最短的时间内从录播之中总结出了刚刚陈珏所讲述的论点,并且加以分析。
程家,作为陈珏最大的野生粉丝,程凤鸣长出了一口气。
“这年轻人,真是让人刮目相看啊。”
“真是好奇,他年纪轻轻的,是怎么总结出这么多经验的,这文章,已经可以说是一个学派的基石了。”
程千年看着手中的抄本,有些难以置信的问道。
“我知道他前途不可限量,可是这总得讲一讲逻辑吧。”
“只有小说才需要讲逻辑的,古书中还记载一朝得道,白日飞升呢,佛家也讲顿悟,开悟,我看,这也没有什么好惊奇的。”
程千秋笑着说完,又转身看了看程高竹。
“只是苦了高竹了,原本新一代的领军,地位怕是不保了。”
“陈兄大才,我与之相比无异于萤火与皓月,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
程高竹毫不在意的说到:“应当说,和这种人物生在一个年代,能够亲身经历这种名垂千古的大事件,才是我应当庆幸的啊。”
“高竹既然有这种心思,何不去亲自去天民学派看一看?”
程千言有些疑惑的问道。
“天民学派我自然是要去看一看的,只不过现在我认为还不是时候,陈兄有自己的使命,我也有我自己的路需要走。”
程高竹意气风发的说道,一点也不气馁。
“哈哈哈,好!这才是我程家的麒麟。”
陇右,李家,李儒枚此刻放下手中的茶盏,看着坐在对面的李儒柯。
“大兄,可是后悔了?”
李儒柯放下从不离身的酒盏,笑着问道。
“确实有些后悔了啊。”
李儒枚有些怅然的感叹道。
“我们李家已经上船了,我看下一个世纪的门票都已经握在手里,大兄的眼光,外界不知道多少人羡慕都羡慕不来,现在又有什么好后悔的?人啊,还是不要太贪心的好。”
“你说的对,是我太贪心了。”
李儒枚这么说着,却依旧想象,如果当日在西湖之时,自己毫不犹豫将所有的身家压在陈珏身上,现在会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