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天宗那座隐秘大殿的戾气还没散尽,霍老祖就拎着哭哭啼啼的司徒烈,化作一道黑色长虹往真武剑宗飞去。沿途灵气激荡,所过之处飞鸟惊散,那股元婴老祖的威压肆无忌惮地铺开,吓得沿途小门派的修士纷纷伏地不敢抬头。
真武剑宗山门外的守护大阵刚泛起微光,就被霍老祖一掌拍得剧烈震颤,阵纹闪烁几下竟黯淡了几分。守门的两名金丹弟子脸色煞白,握着佩剑的手都在发抖,却还是强撑着喊道:“来者止步!真武剑宗山门岂容擅闯!”
“滚开!”霍老祖冷哼一声,声音里带着灵力震荡,两名弟子直接被震得倒飞出去,嘴角溢出血丝。他脚步不停,带着司徒烈径直闯了进去,沿途遇到的青云宗弟子无不被那股冰冷的威压逼得连连后退,消息像长了翅膀似的,飞快传到了长老院。
此时李长生刚把宗门库房送来的滋养剑魄的灵材收好,正准备盘膝修炼,就被厉长老急匆匆拉了出来。两人刚到前殿广场,就看到霍老祖背着手站在广场中央,周围围了一圈敢怒不敢言的青云宗弟子,司徒烈则站在他身后,低着头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只是眼底藏着的得意瞒不过李长生的眼睛。
“霍雄!你闯我真武剑宗山门,伤我弟子,好大的胆子!”厉长老上前一步,将李长生护在身后,灰色道袍下灵力运转,周身泛起淡淡的光晕,硬生生顶住了霍老祖的威压。他心里清楚,这老东西是为司徒烈来的,只是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还闹得这么大张旗鼓。
霍老祖缓缓转身,浑浊的眼睛扫过厉长老,最后落在李长生身上,那目光像淬了冰似的:“厉风行,少跟我装糊涂!我来问你,你这弟子李长生,在秘境之中残害我玄天宗同门,重伤我徒弟司徒烈,还抢走本该属于我玄天宗的机缘,这笔账怎么算?”
这话一出,周围的真武剑宗弟子顿时炸开了锅。不少人都知道李长生在秘境里得了大机缘,可从没听说过残害同门的事,纷纷交头接耳起来。
李长生往前站了一步,挣脱厉长老的保护,眼神平静地看着霍老祖:“霍老祖,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讲。秘境之中资源争夺本是常态,司徒烈带人抢夺我先发现的赤阳花,被我击败纯属技不如人,何来残害同门之说?”
“好个伶牙俐齿的小子!”霍老祖怒极反笑,指着司徒烈胸口的伤和旁边冯涛裹着纱布的耳朵,“我弟子胸口被你剑气所伤,险些伤及心脉,冯涛更是被你削掉半只耳朵!这不是残害是什么?难不成还要我弟子站着不动让他抢才算合理?”
司徒烈立刻配合地咳嗽几声,捂着胸口露出痛苦神色:“李长生,我知道你剑道天赋高,可你也不能如此赶尽杀绝啊!当时我们已经认输,你还要对我们下死手,若不是我跑得快,恐怕早就成了你的剑下亡魂!”他这话半真半假,把自己塑造成了毫无还手之力的受害者。
厉长老气得胡子都翘了起来:“霍雄,你摸着良心说,秘境里的争斗哪次不是生死看淡?司徒烈带人抢我弟子的东西,输了就说人家残害同门,你玄天宗的脸呢?再说了,真要是下死手,你这宝贝徒弟还能站在这儿说话?”
“我不管!”霍老祖蛮横地摆手,“反正我玄天宗弟子不能白受欺负!今日你必须把李长生交出来,废了他的修为,再把秘境里得到的机缘交还给我玄天宗,此事才算了结!”他心里打着如意算盘,李长生的剑魄雏形和剑意七层让他眼馋得很,若是能废了李长生,说不定还能把那机缘弄到手。
“痴心妄想!”李长生冷笑一声,周身剑意悄然释放,七层剑意形成的威压虽不如元婴老祖浑厚,却带着极致的锋利,让霍老祖都下意识皱了皱眉。“凭本事得到的机缘,凭什么给你?司徒烈技不如人,只能怪他自己无能!”
“小畜生找死!”霍老祖被戳中痛处,勃然大怒。他右脚猛地一踏,地面瞬间裂开数道纹路,元婴后期的威压毫无保留地爆发出来,周围的青云宗弟子脸色惨白,纷纷后退到数十丈外。他右掌猛地一翻,浑厚的灵力凝聚成一只漆黑的掌影,掌影上带着丝丝阴冷气息,朝着李长生当头拍去——这是玄天宗的绝学“玄阴掌”,掌力阴寒,中者经脉会被寒气侵蚀,端的是阴毒无比。
厉长老脸色大变,正要出手阻拦,却见李长生不退反进。他手中雷荒剑瞬间出鞘,剑身泛起耀眼的紫金光芒,丹田内的剑魄雏形疯狂旋转,七层剑意尽数灌注其中。“真武荡魔剑!”李长生低喝一声,长剑挽出一道精妙的剑花,一道凝练的紫金剑影脱手而出,剑影上带着刚正磅礴的气息,正好与玄阴掌的阴冷气息相克。
“砰!”剑影与掌影在半空剧烈碰撞,狂暴的灵力冲击波向四周扩散,广场上的青石板被震得粉碎,碎石飞溅。令人震惊的是,那道看似纤细的紫金剑影,竟然硬生生挡住了元婴后期修士的一掌,只是剑影微微颤抖,最终消散在半空。李长生后退三步,嘴角溢出一丝血丝,却依旧昂首挺胸,眼神没有丝毫畏惧。
霍老祖瞳孔骤缩,满脸难以置信:“金丹中期,竟然能接我一掌?这剑意……这剑魄……”他原本以为能轻松拿下李长生,可刚才那一掌的触感告诉他,这小子的剑招不仅精妙,还带着克制他玄阴掌的阳刚之力,剑魄雏形散发的力量更是远超普通金丹修士。
厉长老连忙上前扶住李长生,低声问道:“怎么样?有没有受伤?”他心里又惊又喜,惊的是霍老祖真敢当众动手,喜的是李长生的实力远超他的预期,金丹中期接元婴后期一掌而不重伤,这天赋简直是逆天了。
“没事,这点力道还扛得住。”李长生擦去嘴角血迹,体内灵力运转,剑魄雏形散发出的紫金光芒瞬间修复了受损的经脉。他握着雷荒剑,目光死死盯着霍老祖,只要对方再敢动手,他就会动用剑道领域的雏形,就算拼着重伤,也得让这老东西付出代价。
“好小子,果然有几分本事,难怪敢这么嚣张!”霍老祖眼神阴晴不定,刚才那一掌让他知道,想拿下李长生没那么容易,弄不好还会被这小子反噬。可要是就这么走了,玄天宗的脸面就彻底没了,他这元婴老祖的面子也挂不住。
他深吸一口气,再次凝聚灵力,这次却是双手结印,准备施展更强的招式:“既然你冥顽不灵,那老夫就替你师父好好管教管教你!”
“霍雄!你敢!”厉长老将李长生护在身后,灵力运转到极致,灰色道袍猎猎作响,“真要动手,老夫奉陪到底!我倒要看看,你玄天宗今日敢不敢挑起两派大战!”
就在双方剑拔弩张,大战一触即发之际,一道威严的声音从天而降:“住手!”
众人抬头望去,只见真武剑宗宗主凌云子踩着一柄青色仙剑,缓缓落在广场中央。他身穿紫色宗主道袍,面容清癯,眼神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周身散发的气息看似温和,却让霍老祖的灵力不由自主地收敛了几分。
“凌云子,你可算出来了!”霍老祖见到凌云子,语气稍稍缓和了些,毕竟凌云子的修为与他相当,都是元婴后期,真打起来谁也讨不到好处。“你真武剑宗弟子残害我玄天宗同门,你今日必须给我一个说法!”
凌云子看向李长生,目光在他身上停留片刻,感受到那股精纯的剑意和剑魄气息后,眼中闪过一丝赞许,随即转向霍老祖,淡淡说道:“霍老友,秘境之事我已听闻。司徒烈抢夺李长生的赤阳花在先,李长生出手反击在后,此事本就是你玄天宗理亏。”
“你……”霍老祖没想到凌云子会这么直接,一时语塞。
凌云子抬手打断他的话,继续说道:“不过,李长生出手确实重了些,伤了司徒烈和冯涛,也难怪你会动怒。若是就此算了,玄天宗颜面无光;可要是废了李长生的修为,我青云宗也绝不答应。”
霍老祖脸色铁青:“那你说怎么办?总不能就这么不了了之吧?”
凌云子沉吟片刻,目光落在李长生身上,语气严肃地说道:“李长生,你天赋异禀,是我真武剑宗百年不遇的奇才,可修行之道,不仅要修实力,更要修心性。此次你虽属自卫,但出手不知留有余地,终究是欠了些火候。”
李长生心中一动,知道宗主这是要给双方一个台阶下,当即抱拳道:“请宗主示下,弟子听凭吩咐。”
凌云子点了点头,转向霍老祖说道:“霍老友,我有一个提议,你看如何?近期宗门接到一项任务,前往中域与南疆妖族交界处的“镇魔深渊”调查近期深渊异动,并采集一种只生长在深渊底部的“魔心花”。此任务历来九死一生,通常由元婴修士组队完成。”
他顿了顿,补充道:“若是他能完成任务,此事便一笔勾销,玄天宗不得再追究;若是他殒命途中,那也是他学艺不精,怨不得旁人。你看这样如何?”
霍老祖眼珠一转,心里盘算了起来。“镇魔深渊”他早有耳闻,危险重重,就算是元婴初期修士去了也未必能全身而退,李长生一个金丹中期修士去了,多半是有去无回。这样一来,既报了仇,又不用和真武剑宗彻底撕破脸,简直是两全其美。他当即点头:“好!就按凌云宗主说的办!我倒要看看,这小子能不能从“镇魔深渊”活着回来!”
凌云子看向李长生,问道:“李长生,此任务凶险异常,你可愿意前往?”
李长生眼神坚定,握着雷荒剑的手紧了紧。“镇魔深渊”虽然危险,但对他来说也是一次历练的机会,更何况他有剑魄雏形和七层剑意加持,未必没有一战之力。他朗声答道:“弟子愿意前往!定不辜负宗主厚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