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尖相对的瞬间，整个天骄台陷入了诡异的寂静，连风吹过旗帜的声响都消失了。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盯在中央擂台——一边是稳坐东域年轻一辈第一的天枢圣子，金丹巅峰的修为配上圆满的北斗剑意；一边是横空出世的流云剑宗黑马，金丹初期却手握雷劫金丹与太荒天掌，这一战，注定要刻进东域宗门大会的史册。
“嗡——”天枢剑率先震颤，银色剑意如同潮水般顺着剑刃蔓延，凌霄的白衣猎猎作响，眉心的剑纹亮得刺眼：“北斗剑意·玉衡！”七颗剑星突然拔高，最东侧的玉衡星猛地膨胀，化作一柄丈许长的银色剑影，剑影上布满了细密的秩序符文，带着“天地有序”的威压，朝着李长生拦腰斩去。这一剑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势，却让周围的空气都凝固了，仿佛连时间都被按下了慢放键。
“来得好！”李长生眼中战意暴涨，丹田内九窍金丹高速旋转，混沌之力与雷劫之力彻底交融，裂山剑上的淡青色剑意瞬间染上金紫雷芒：“雷剑势·破！”他没有闪避，反而迎着剑影踏前一步，裂山剑划出一道刁钻的弧线，剑刃精准地撞在剑影的符文节点上。“铛！”清脆的金鸣震得人耳膜发疼，银色剑影上的符文瞬间破碎大半，雷芒顺着剑影蔓延，将其灼烧得只剩一缕青烟。
“嗯？”凌霄眉头微挑，这是他施展玉衡剑影以来，第一次被人如此轻易地破去。他手腕一翻，天枢剑挽出三道剑花，剩下的六颗剑星同时转动，如同北斗移位，银色剑意凝聚成六道细如发丝的剑气，悄无声息地射向李长生周身大穴——这是北斗剑意中的“穿星”之术，专破修士护体灵力，阴毒又隐蔽。
“这点小伎俩也敢拿出来现眼？”李长生混沌涅妖瞳早已将剑气轨迹看得一清二楚，脚下踏风步骤然加速，身形如同陀螺般旋转，裂山剑在周身划出一道淡青色的剑圈，雷弧在剑圈上跳跃，“滋滋”几声，六道剑气撞在剑圈上，瞬间被雷力吞噬。他借旋转之力欺身而上，裂山剑直刺凌霄心口，剑势带着雷劫的霸道，逼得凌霄不得不回剑格挡。
“铛铛铛！”短短一息之间，两人就交击了十七次，剑刃碰撞的金鸣连成一片，银色与金紫色的剑光在擂台上交织成网。凌霄的剑法精妙绝伦，每一剑都循着北斗运转的轨迹，看似缓慢却招招锁喉，将“秩序”二字发挥到了极致；李长生的剑法则狂野霸道，雷芒闪烁间带着毁天灭地的气息，每一剑都直破要害，以“破序”之势硬撼秩序。
“好快的剑！两人的剑速都快到出残影了！”台下的林战攥着拳头，指甲都掐进了掌心，“你看凌霄的剑，明明没碰到长生，却能锁死他的退路；长生更狠，雷剑直接硬刚，完全不按章法来！”天玄老祖捋着胡须，眼神发亮：“这就是两种剑道的极致碰撞！凌霄是‘循道而剑’，长生是‘逆道而剑’，谁能更胜一筹，就看谁的道更坚！”
高台上，天枢宗大长老的脸色终于变了，他原本淡然的眼神里多了一丝凝重：“这李长生的剑意虽只第五层，却精纯得可怕，尤其是雷力，刚好克制我北斗剑意的秩序之力。”焚天宗红袍老者哈哈大笑：“我说什么来着？雷劫金丹岂是寻常？凌霄若还留手，必输无疑！”玄天宫的使者放下茶杯，指尖轻轻敲击桌面，眼中满是兴味：“混沌之力+雷劫之力+太荒意境，这李长生的底牌，比我想的还多。”
“砰！”两人再次硬拼一记，巨大的冲击力让他们同时后退三步。凌霄的白衣袖口被雷芒灼烧出两个破洞，他看着李长生，眼神里的审视多了几分郑重：“金丹初期，能将剑意练到这种地步，你确实有资格让我动真格。”他缓缓抬手，天枢剑指向天空，银色剑意如同狼烟般直冲云霄，竟引动了天地间的灵力，擂台四周的盘龙柱上，符文剧烈闪烁，发出“嗡嗡”的共鸣声。
“北斗剑意·开阳！定序！”凌霄一声轻喝，天空中的剑意突然炸开，化作无数银色光点，如同星辰坠落，落在擂台上，形成一个巨大的北斗阵图。阵图亮起，一股无形的秩序之力笼罩全场，李长生瞬间感觉到自己的动作慢了半拍，体内的混沌之力流转也变得滞涩起来——这是北斗剑意的“定序”之能，能强行规范范围内的灵力运转，甚至影响修士的动作。
“想困我？”李长生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能感觉到阵图的力量在压制自己，但这股压制力，比他想象中弱了几分——混沌之力本就超脱寻常灵力，雷劫之力更是天地之怒，最能破一切秩序。“肉身，破！”李长生猛地跺脚，丹田内的混沌之力涌入四肢百骸，肌肉瞬间膨胀，古铜色的皮肤泛起淡淡的金光，正是《混沌创始诀》中的炼体法门。他身形一晃，竟直接冲破了阵图的压制，如同离弦之箭般射向凌霄。
“什么？！”凌霄瞳孔骤缩，他的开阳阵图连元婴初期修士都能困住片刻，没想到李长生仅凭肉身就破了！他来不及多想，天枢剑横斩，银色剑意凝聚成一面剑盾，试图阻挡李长生的冲击。可李长生根本没出剑，左手握拳，混沌之力与太荒意境同时汇聚，拳头上泛起灰金色的光芒，带着荒芜寂灭的气息，狠狠砸向剑盾。
“太荒天掌！他竟然用掌法破剑意！”台下的惊呼声响成一片。“砰！”灰金色的拳印撞在银色剑盾上，剑盾瞬间布满裂痕，荒芜之力如同潮水般涌入，将剑盾腐蚀得千疮百孔。凌霄只觉得一股恐怖的力量顺着剑身传来，手臂发麻，整个人被震得后退五步，嘴角溢出一丝鲜血——他竟然在力量上输给了一个金丹初期的修士！
“你的肉身……怎么可能这么强？”凌霄擦去嘴角的血迹，眼神里满是难以置信。他身为天枢圣子，修炼的是东域最顶尖的功法，肉身强度虽不如体修，却也远超同阶修士，可在李长生面前，竟像是纸糊的一般。
“你只知循道练剑，却不知根基的重要性。”李长生活动了一下手腕，刚才那一掌虽震得凌霄受伤，他自己的手臂也传来轻微的刺痛，“金丹巅峰又如何？根基不稳，终究是空中楼阁。”他这话戳中了凌霄的痛处——他为了追求快速晋级，确实在筑基期时服用了不少天材地宝，虽缩短了修炼时间，却也让根基比同阶天骄虚浮了几分。
“找死！”凌霄被彻底激怒，周身的银色剑意暴涨，金丹巅峰的气息毫无保留地释放出来，擂台的玄铁地面开始龟裂，阵图中的光点重新凝聚，化作一柄柄银色的小剑，悬浮在他周身。“北斗剑意·摇光！万剑归宗！”随着他一声怒喝，数千柄小剑同时射出，带着秩序的威压，如同暴雨般砸向李长生，剑雨所过之处，空间都被切割得扭曲变形。
“这是凌霄的底牌之一！传闻他曾用这招击败过金丹后期的师兄！”“李长生完了！这么多剑，根本挡不住！”林战急得直跺脚，想冲上台去却被天玄老祖拦住：“放心，长生有办法。”
李长生深吸一口气，体内的混沌之力、雷劫之力、太荒意境彻底融合，裂山剑插在地上，双手结印，灰金色的光芒从他体内爆发出来，形成一个二十丈宽的气场，气场中雷弧跳跃，荒芜之气弥漫，正是他的“剑势·雷荒”。“给我挡！”随着他一声大喝，气场猛地扩张，剑雨撞在气场上，发出“滋滋”的灼烧声，银色小剑被雷力灼烧、被荒芜之力腐蚀，纷纷化作光点消散。
可凌霄的剑雨无穷无尽，一波刚散，一波又起，李长生的气场虽能抵挡，却也在不断消耗。他能感觉到丹田内的混沌之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少，眉头微微皱起——这样耗下去，自己迟早会被拖垮。“必须速战速决！”李长生心念一动，猛地拔出裂山剑，雷荒气场瞬间收缩，全部灌注到剑身之中，剑身上的雷芒和灰金色光芒交织，形成一道十几丈长的巨型剑气。
“雷荒·一剑破万法！”李长生一声怒喝，巨型剑气带着毁天灭地的气息，朝着凌霄和他的剑雨斩去。剑气所过之处，剑雨如同遇到骄阳的冰雪，瞬间消融，银色的剑意被雷荒之力吞噬，连一丝涟漪都没激起。凌霄脸色剧变，他能感觉到这一剑的恐怖，连忙将所有剑意凝聚成一柄银色巨剑，迎着巨型剑气斩去。
“轰隆——！”两道巨型攻击轰然碰撞，金色的雷芒和银色的剑意瞬间爆发，形成一道巨大的能量蘑菇云，笼罩了整个擂台。盘龙柱上的符文彻底亮起，形成一道光罩，才勉强挡住能量冲击，可光罩上还是布满了裂痕。台下的弟子们被气浪掀得连连后退，不少人直接被震倒在地，脸色惨白。
能量散去，擂台上的景象让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玄铁擂台被硬生生劈成了两半，中间出现一道深达数丈的鸿沟，李长生和凌霄分别站在鸿沟两侧，都在大口喘着粗气。李长生的剑袍已经彻底破碎，露出布满伤痕的身躯，嘴角溢着一丝鲜血；凌霄的白衣也变得破烂不堪，头发散乱，眉心的剑纹黯淡了不少，显然消耗极大。
“你……你竟然能接下我的万剑归宗？”凌霄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他从未想过，自己倾尽全力的一击，会被一个金丹初期的修士接下，甚至还能反击。
“我说过，修为不代表一切。”李长生擦去嘴角的鲜血，眼神依旧锐利，“你的北斗剑意虽强，却少了一丝‘破而后立’的锐气，永远只能循规蹈矩。”他的话像一把钥匙，插进了凌霄的心里——他从小就被当作天枢宗的未来培养，修炼、练剑都要遵循最“正确”的路径，从未敢有丝毫偏差，久而久之，剑意也变得循规蹈矩，少了李长生那种逆天而行的锐气。
“好！好一个‘破而后立’！”凌霄突然笑了起来，笑声里带着一丝释然，也带着一丝疯狂，“今日我便打破一次规矩，让你看看，我凌霄的剑意，也能‘破序’！”他猛地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天枢剑上，银色剑意瞬间染上一层血红色，眉心的剑纹重新亮起，这一次，剑纹不再是完美的圆形，而是出现了一道裂痕，裂痕中，竟透出一丝与李长生相似的锐气。
“北斗势·周天逆！”凌霄一声狂喝，天枢剑指向李长生，染血的剑意如同潮水般涌出，在他身前凝聚成一个巨大的北斗星盘，星盘逆转，原本的秩序之力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股“逆序”的恐怖力量，能强行打乱天地灵力的运转，比之前的定序之力还要可怕！
“不好！他在燃烧精血逆转剑意！”天玄老祖脸色剧变，“长生，快退！”
李长生没有退，反而眼中闪过一丝兴奋。凌霄逆转剑意带来的压力，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恐怖，周围的灵力疯狂紊乱，他的经脉都开始隐隐作痛。可就在这极致的压力下，他突然感觉到自己的雷荒剑势发生了变化——原本只是单纯的气场，此刻竟开始与周围的空间产生共鸣，雷芒和荒芜之气不再是无序地扩散，而是开始有规律地旋转，形成一个小小的旋涡。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对这片空间的掌控力变强了，凌霄的逆序之力虽然恐怖，却无法轻易侵入他的剑势范围。这种感觉，就像是……剑势正在突破瓶颈，朝着更高层次的“领域”蜕变！
战斗中，李长生感觉自己的剑势在压力下，隐隐有向“领域”蜕变的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