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盗目瞪口呆,还没反应过来这“巧合”是怎么回事,周素芬已经“吓得”尖叫着扑向肖华的方向,仿佛寻求丈夫保护。她“不小心”地撞翻了旁边一个装着腌鲱鱼木桶的盖子,浓烈刺鼻的腥臭味瞬间弥漫开来,让附近几个想围上来的醉醺醺水手一阵反胃后退。
“操!点子扎手!抄家伙!”刀疤脸久攻不下,又被江宅刺中几剑,血流如注,又惊又怒。他狂吼一声,从怀里掏出一个铜哨,猛地吹响!
咻——! 尖利刺耳的哨音穿透酒馆的喧嚣!
酒馆大门被猛地撞开!又有四五个凶神恶煞、手持刀斧甚至火绳枪的海盗冲了进来!显然,刀疤脸一伙在外面还有接应!酒馆里其他看热闹的酒客和商贩顿时炸了锅,尖叫着、推搡着向门口和角落涌去,场面彻底失控!桌椅翻倒,杯盘狼藉,咒骂声、哭喊声、海盗的咆哮声混作一团!
“不能恋战!”江宅心中警兆狂鸣。对方人数占优,且有火器!肉身替身虽不惧死亡,但任务失败代价太大!他格开刀疤脸一刀,对着肖华和林悦低吼:“冲出去!制造混乱!”
“明白!”肖华虎目圆睁,他猛地抡起铁锤,不再保留!将他全身力量催发到极致!他怒吼一声,如同人形暴龙,抡起铁锤狠狠砸向支撑酒馆屋顶的一根粗大木柱!
轰!!! 木屑如同爆炸般四溅!整根柱子剧烈摇晃,屋顶的灰尘簌簌落下,鲸油吊灯疯狂摇摆!酒馆里响起一片惊恐的尖叫!
“房子要塌了!”
“快跑啊!”
更大的混乱爆发了!人群彻底失去理智,像无头苍蝇般涌向门口,将冲进来的海盗也冲得七零八落!
“走!”江宅抓住这稍纵即逝的机会,长剑如同毒龙出洞,逼得刀疤脸不得不回防,他则趁机一脚踹翻旁边一张桌子砸向对方。
林悦紧随其后,《圣经》护在身前,微弱的银辉形成屏障推开挡路的醉汉。
周素芬则被肖华一把拉住胳膊,如同拎小鸡般护在身侧。
肖华殿后,铁锤挥舞如风,将两个试图从侧面扑来的海盗砸得骨断筋折!
四人如同锋利的楔子,硬生生从混乱的人潮和海盗的包围中撕开一条血路,撞开“咸鳕鱼”酒馆那扇吱呀作响的后门,重新冲入了那条弥漫着鱼腥味和垃圾腐败气味的后巷!
冷冽潮湿的空气涌入肺叶,但危机远未解除!
“追!别让他们跑了!”刀疤脸捂着流血的手臂,气急败坏地咆哮着,带着还能动的五六个海盗紧跟着冲了出来!
狭窄的后巷成了新的战场!海盗们仗着人多,呈扇形包抄过来。一个海盗狞笑着点燃了火绳枪的引信,枪口对准了落在最后的肖华!
“华哥!”林悦惊呼,她猛地转身,双手将《圣经》高高举起,书页无风自动,口中急速诵念!这一次,不再是防御,一点凝聚的银辉如同圣光箭矢,从书页中激射而出,精准地打在那海盗持枪的手腕上!
“啊!”海盗手腕剧痛,如同被烙铁烫中,火绳枪顿时歪斜。
砰! 枪声响起,铅弹擦着肖华的肩膀飞过,狠狠嵌入后巷的砖墙!
“谢了!”肖华头也不回,反手一锤砸在另一个扑上来的海盗面门,顿时血肉模糊!他如同战神附体,铁锤所向披靡。
周素芬则如同最灵活的鼹鼠,在肖华的掩护下,时不时从布口袋里掏出点“小玩意儿”——一把豁口的切肉刀精准地飞掷出去,扎中一个海盗的大腿;一个破铜锅被当成流星锤甩出,砸得另一个海盗头破血流。她的攻击毫无章法,却刁钻狠辣,充分利用了环境的肮脏和混乱。
江宅则如同鬼魅般游走在巷战边缘,长剑每一次刺出都带起一蓬血花,目标不是致命处,而是手腕、脚踝、关节,让海盗瞬间失去战斗力,惨嚎着倒地,反而成为同伴追击的障碍。他眼神冰冷,大脑飞速运转,寻找着彻底摆脱追兵的机会。
就在海盗们被四人诡异的配合和强悍的战斗力弄得焦头烂额、阵型有些散乱之际,江宅敏锐地捕捉到了刀疤脸在指挥间隙,对着一个心腹海盗急促的低吼:“…妈的!点子太硬!快去‘老地方’报告老大!‘金羊毛号’的宝藏可能露馅了!目标可能和那个该死的海军都督有关系!让老大想办法盯紧‘海神府’那边!绝不能让那东西落到‘公司狗’手里!”
海军都督!海神府!金羊毛号的宝藏?
看样子,那宝藏应该就是“黄金权杖”!海盗们如此紧张,不惜在港口酒馆当众动手,正是因为他们的老大也在觊觎此物,并且似乎认定海军都督是最大障碍或知情人!
“去海军都督府!”江宅当机立断,对着肖华三人低喝,“跟着我!甩掉他们!”他猛地将长剑插入旁边一个堆满烂鱼虾的木桶,用力一挑!
哗啦!
散发着恶臭的腐烂鱼虾如同天女散花般泼洒向追兵!这突如其来的、极具感官冲击力的“生化武器”让海盗们猝不及防,下意识地闭眼、捂鼻、闪避,追击的势头顿时一滞。
“这边!”江宅看准机会,转身冲进后巷更深处一条堆满杂物、仅容一人通过的狭窄岔路!肖华、林悦、周素芬毫不犹豫,紧随其后!
四人如同灵活的游鱼,在迷宫般肮脏曲折的后巷和堆积如山的货物之间穿梭。
身后的叫骂声和脚步声渐渐被甩远。当他们最终从一片散发着尿臊味的破棚户区钻出来,重新看到港口区宽阔的主干道和远处波光粼粼的运河时,追兵已经被彻底摆脱。
四人靠在一条僻静小运河的石桥栏杆上,剧烈地喘息着。
汗水混着鱼腥的酸臭从周素芬额角滴落,在桥面石缝里洇开浑浊的污迹——像极了杰克妻子咳在麻布手帕上的最后一口血痰。